陸杳看著那些人打架打得狠,時不時就有飛砸過來的桌腳椅腳,她還得防著自己被砸到,聽到蘇槐這麽說,不由插了一句:“重要個屁,他正愁找不到個好理由幹死你。”


    陸杳又勸他們:“別打了行不行,至少別在這打。這地方小,傷及無辜多危險。”


    蘇槐看她一眼,道:“我們不是在為你打架嗎?你無辜嗎?”


    陸杳:“……”


    後來突然一個桌子腿飛來,雖然沒能砸到陸杳,但碰到了她的發髻,將她的黑簪給撞落在地了。


    陸杳低頭把黑簪撿起來,神色平平,眼神裏卻有些沉了,一把拿過方才那琵琶,手裏黑簪往弦上一拉,聲音異常激越鑽腦。


    她以簪彈琵琶,聲音起伏詭譎,波瀾不休,那曲聲轉調極快,對於那些正運氣幹架的人來說,沒一會兒便招架不住。


    可後來,蘇槐捏碎了一隻茶杯,一枚碎瓷片飛來,撞擊在那琵琶上,將絲弦一順溜全部割斷,發出尖銳的一聲鳴響。


    那斷掉的弦將她手割痛得發麻。


    她抬起頭來看著蘇槐,火氣也是蹭蹭上漲,突然把手裏的琵琶直接朝他砸去。


    蘇槐閃身一躲,琵琶砸在桌上,木屑飛揚,他直勾勾地盯著陸杳,道:“為了個奸夫,你要跟我動手?”


    敬王還不待幸災樂禍,陸杳扯下腰間的玉佩,直接朝他那張俊臉砸去。


    敬王捂了捂額頭。


    陸杳將落在桌麵的玉佩又一把掃迴手裏,道:“既然王爺把這玉佩贈我了,那我不收也對不起王爺一片心意。你們要打要殺繼續玩,老子不奉陪。”


    說罷,她便頭也不迴地往樓梯間走去。


    期間又有椅子腿飛過來,陸杳微微斜身一手抓住,又反擲了迴去,也不知是砸中了誰的後腦勺,她隻聽得悶哼一聲,就下了樓。


    陸杳從樓裏出來,外麵陽光燦爛。


    今日以打殺收場,是她沒有想到的。


    狗男人不是個東西,那敬王也不是什麽好鳥,他們打個你死我活,關她屁事。


    敬王當狗男人的麵送她玉佩存心不讓她好過,更是想試試狗男人的反應,現在試到了,對這樣的結果定是很驚喜。


    結果陸杳還沒能走到相府,後麵馬車追上來,停也未停,裏麵直接伸出一隻手來,把她拎上,拖進了馬車。


    陸杳一下跌進了一方懷裏。


    蘇槐將她腰身扣得死緊,渾身戾氣也還沒散,道:“你們背著我私會也就罷了,你給他彈琵琶,還收他定情信物?”


    陸杳:“……”


    陸杳道:“我背著你跟他私會,”她給氣笑了,“你就跟條狗似的,大老遠都能聞著味兒殺過來,我能背得著你麽?


    “我還以為我前腳剛坐下你後腳就會來呢,怎麽我們都快私會結束了你才來。我們真要是幹了什麽,你豈不都錯過精彩瞬間了?”


    蘇槐盯著她,道:“我在樓下聽見你給他彈琵琶。”


    陸杳道:“在樓下聽有什麽意思,你應該上樓來聽。你要是還想聽,等迴去我再彈給你聽。”


    蘇槐道:“東西給我。”


    陸杳道:“什麽東西?定情信物?”


    她把玩著那枚玉佩,又道:“這是他贈我的,又不是贈你的,我為何要給你。”


    話音兒一落,蘇槐伸手就來硬取,陸杳不給他,被他擒著身子,反剪了雙手。


    陸杳徹底窩火炸毛了,抬腿就踢他,他空出一手來捉住她腿,陸杳亦是掙脫,兩人扭纏在一處。


    劍霜原本駕車駕得嫻熟穩當,但也架不住馬車裏的人搞事情,車身是左晃一晃,又右晃一晃。


    劍霜終於明白,為什麽從公署出來的時候劍錚不跟他搶差事了。


    他懷疑陸姑娘在車裏跟主子打起來了。


    不,不是懷疑,分明就是。


    陸姑娘一直在罵主子,主子也不還口。


    還從來沒人敢說主子是狗。


    後來,突然劍霜聽見“啪”地一聲掌摑聲,嚇得他拿馬鞭的手都抖了抖。


    緊接著馬車裏除了唿吸聲是一片詭異的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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