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房裏的光線一點點暗下來,陸杳和蘇槐不動如山地坐在桌前等晚飯。


    然後蘇槐道:“你去點燈。”


    陸杳手裏有黑虎,而且還跟狗男人一桌,她哪敢輕易鬆手啊,便道:“相爺自己怎麽不去?”


    蘇槐道:“你叫我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相爺。”


    陸杳道:“相爺也得入鄉隨俗,我喜歡摸黑吃,相爺嫌光線暗,要麽就自己點燈,要麽就迴自己院裏吃。”


    蘇槐道:“你這裏是個什麽鄉?”


    陸杳臉不紅心不跳:“溫柔鄉。”


    蘇槐便道:“溫柔鄉就該幹點溫柔鄉裏的事,那確實不用點燈。”


    陸杳見他作勢要起身,連忙道:“幹什麽事,先幹飯!”


    恰巧嬤嬤送晚膳比較及時,正好進院裏,陸杳又立馬對嬤嬤道:“相爺怕黑,快快給他點燈。”


    隨著房裏的光線一亮開,陸杳一見桌上的菜肴,心裏就累。


    今晚的菜裏竟然有燒雞。


    顯然桌子底下的家夥已經聞到味兒了,開始有點躁動不安。


    陸杳得一手按住它,但也免不了它在橫梁上動來動去。


    蘇槐看著陸杳,道:“怎麽不動?”


    陸杳:“相爺先吃。”


    蘇槐便動筷,先給陸杳夾了一塊雞,放進她碗裏,道:“來,先吃塊雞。”


    陸杳:“……”


    桌下的黑虎一聽這個字眼,頓時鷹眼圓睜、精神抖擻。


    這下怎麽得了,它在陸杳的手下扭來扭去,想擺脫她的鉗製。


    蘇槐忽然問:“下午的魚生好吃嗎?”


    陸杳隨口答:“好吃。”


    蘇槐道:“什麽味?”


    陸杳:“嗯?”


    她一抬頭就撞上奸佞的眼神,道:“就是魚味。”


    蘇槐道:“魚味是什麽味?”


    陸杳四平八穩道:“我形容不出來,下次相爺自己吃吃便知道了。”


    話語間,陸杳手裏一個沒抓穩,使得她這邊的桌底下突然冒出一個鷹頭。


    黑虎扭著脖子想往桌麵上瞧:雞在哪裏?


    隻還沒瞧見,陸杳眼疾手快一手就把它鳥頭按下去了。


    她飛快地瞟了一眼蘇槐,幸好對麵的狗正低頭吃飯,沒有看見。


    等蘇槐抬頭時,她又趕緊低頭佯裝吃飯。


    蘇槐又給她夾菜:“這雞不錯,再吃一塊。”


    黑虎快要失去理智了,使出渾身解數想從桌底下鑽出來。


    不光光是雞,它還對這個夾雞的人也充滿了好奇。


    陸杳怎會不了解它,它能聞到雞味兒當然也能聞到狗味兒,肯定是想看看狗男人是不是當初抓它的那個。


    真要是讓它看到了,它不還得被抓麽。


    它也得逞過幾次,隻不過每次一鑽出來,還沒來得及看清楚,就又被陸杳給按了下去。


    陸杳哪有心思吃飯,心思都全用來防鷹頭按鷹頭了。


    後來黑虎卯足了勁兒,突然把桌子蹬得“砰”地一聲響。


    蘇槐抬頭看向陸杳。


    陸杳立馬一臉唏噓,放下筷子捂著自己的膝蓋,道:“抖腿抖歪了,一下撞桌上了。打擾到相爺了吧,不好意思,相爺繼續吃吧。”


    蘇槐道:“那下次小心點抖,畢竟桌子離你的腿還有一尺來高,你得抖多厲害才能撞上去。”


    陸杳:“……”


    後來有隨從到院裏來找蘇槐,在門口稟道:“主子,有事。”


    陸杳便道:“相爺有事就先去忙吧。”


    蘇槐道:“再忙也得把飯吃了來。”


    等他用完晚飯後,放下碗筷,再看陸杳碗裏,一碗米飯還剩下大半,問:“不合胃口?”


    陸杳心裏媽賣批,嘴上道:“可能是下午魚生吃多了。”


    蘇槐雙眼含情道:“那下次別吃這麽多。”


    陸杳騰不出手吃飯,蘇槐便也坐在她對麵看著她。


    陸杳道:“相爺不去處理事情嗎?”


    蘇槐道:“等你吃完了我再走。”


    聽起來多麽的溫柔又善解人意。


    陸杳張口就道:“我吃完了。”


    所以趕緊走吧。


    蘇槐卻吩咐院裏的嬤嬤:“把膳食都撤走。”


    陸杳:“……”


    他就是走也不給她留一口吃的是吧。


    最後碗筷飯菜都被撤走了,蘇槐方才牽了牽衣角起身,出了她這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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