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昏沉,早就過了晚膳的飯點,隨著房門吱呀一聲打開,蘇槐衣冠楚楚地從房裏出來。


    他衣襟交疊得紋絲不亂,官袍腰帶也束得整整齊齊,麵上神情清淡,絲毫看不出他在房裏時如何狂野。


    隻他那袖袍衣擺上落了幾許褶痕,是被陸杳給抓出來的,他一邊抬腳踏出門口,一邊信手拂了拂袖擺的褶痕。


    手上仿若還殘留著那抹軟玉溫香的觸感,帶著一股她身上淡淡的藥香味。


    蘇槐走在廊下,廊下燈火朦朧,將他身影映襯得似深似淺。


    適時,小樂子從另一處廊角探出頭來,恭敬又狗腿地詢問:“相爺用晚膳嗎?”


    他可盡職盡責,一直在這裏守著,不讓其他人闖進來,要是有什麽事也好通風報信。


    蘇槐道:“我還有事,晚膳送到房裏去。”


    小樂子應道:“好的,相爺放心,小的一定好好服侍姑娘。”


    然後蘇槐就走遠了。


    小樂子旁邊站著的還有阿汝,如花似玉的一個嬌美姑娘,隻是在蘇槐眼皮子底下就跟個透明人似的。


    阿汝倒不在乎自己透不透明,反正她也有些懼怕這位相爺,要是相爺看不見她她反而還自在些。


    但就是阿汝手裏拎著一壺沏好的茶,都涼透了。


    她不敢給蘇槐臉色,蘇槐一走,她就板著臉把冷茶塞給小樂子,道:“果然是蛇鼠一窩,狼狽為奸,你騙我出來,就是為了給你家相爺行方便。”


    小樂子撓頭,道:“六姑娘,就是小的不叫你出來,等相爺到了,你就不出來了麽。”


    阿汝冷哼一聲,轉頭就走,小樂子忙又道:“姑娘稍等,晚飯馬上就送來。”


    阿汝迴到房裏,房裏沒點燈,她連忙移步先去點燈。


    再一迴頭,便看見陸杳倚在坐榻那邊,雖是衣裙著身,但可見有兩分淩亂色,領口掩不住肌膚上新留下的痕跡。


    她出了一身汗,濕了鬢發,幾縷發絲散在頸上,雙唇十分紅豔,眼角殘留著絲絲潮意,她沒什麽力氣了,隨意懶懶一倚靠,整個人便呈現出一種極致的慵懶韻態。


    阿汝見之不由想,難怪相爺總是惦記。


    阿汝也不多問其他,隻道:“姑娘是先用飯還是先沐浴?”


    陸杳聲音微微沙啞,問:“小樂子呢?”


    阿汝道:“他傳膳去了。”


    陸杳道:“一會兒他來,把他給我捆起來。”


    沒多久,小樂子就送晚膳來了,一進屋子便笑容滿麵,十足的圓滑機靈,道:“兩位姑娘餓壞了吧,小的給送膳食來了。”


    他把飯菜擺在桌上,正備碗筷,陸杳便道:“別忙了,阿汝有事找你。”


    小樂子迴頭看向阿汝,道:“六姑娘找小的什麽事呢?”


    阿汝對他招招手,“你先過來吧。”


    小樂子就幾步過去,道:“六姑娘有事吩咐。”


    阿汝背過身一副找東西的樣子,道:“我有東西給你,你雙手來接,不然掉地上你可擔不起。”


    小樂子道:“是什麽東西這麽重要啊?”他邊問邊就伸出兩手來準備接。


    結果阿汝冷不防一迴頭,就把根繩子套在了小樂子的雙手上。


    小樂子隻覺手腕一緊,再低頭一看,自己兩手就被捆緊了。


    他不明所以問:“六姑娘捆小的作甚?”


    然後話音兒一落,他就看見陸杳從坐榻的褥子底下抽出了一根長長的竹條……


    小樂子一看就覺不妙,道:“侍女姑娘,你,你這是什麽意思?”


    陸杳一邊朝他走來一邊冷笑道:“你猜猜看。”


    小樂子心想,這還用猜麽,肯定是報複他來著。


    他雖被捆了手,可腳還是自由的,於是轉頭就往外跑。


    陸杳不慌不忙一竹條掃過去,看似溫和地掃到他腳踝,實則這條子吃肉得緊,小樂子當即痛得跳腳。


    陸杳道:“阿汝,你站邊上去。”


    阿汝連忙往邊上一站,然後就看著陸杳遊刃有餘地抽得小樂子跟個螞蚱似的滿地亂跳,那光景讓她莫名地覺得好笑。


    一看便知陸杳也沒使勁抽他,但就是能讓他好好痛上一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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