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樂眼神閃爍,難堪得快要哭出來,好半晌才艱難地憋出幾個字:“是我記錯了。”


    蘇槐便道:“看來這塊不是你要找的玉佩。”又吩咐許嬤嬤,“那就再找找。”


    清樂郡主再待不下去,胡亂找了個借口便起身羞憤離去。


    廳上幾個嬤嬤也連忙跟著退下。


    原本熱鬧的廳上一下子就冷清了下來,隻剩下門邊站著的陸杳和太師椅上坐著的蘇槐。


    陸杳迴頭看了看嬤嬤們頗有些落荒而逃的背影,仿佛慢了一步後麵就有誰吃了她們似的。


    她想她也應該撤了。


    隻是陸杳將將轉身,正準備抬腳跨出門口,身後蘇槐還把玩著那枚鸞鳳佩,聲音不溫不火傳來:“定親信物不要了?”


    陸杳才想起,那物件兒還在他手上,既然他問起,應該就是想還給她的意思。


    陸杳便又轉迴身來,商量道:“要不,你扔過來?”


    蘇槐看著她,道:“你我未婚夫妻一場,非要這麽生疏嗎?”


    陸杳理所當然道:“但始終還沒做夫妻,男女授受不親。”


    蘇槐點了點頭,道:“等做了夫妻以後還得同房就寢、同床共枕,你有必要先熟悉一下我。”


    他說得異常順口,就好像他倆已經情投意合地好了很久似的。


    陸杳沉默了一會兒,還沒找到更好的說辭,他又道:“過來拿。”


    僵持片刻,陸杳還是舉步朝他走去。


    他就倚坐在太師椅上看著她走近,那雙眼睛實在是太有穿透力,審視著她,試圖看穿她的內心。


    陸杳在他兩步開外停下,正伸手往他手上拿迴自己的玉佩時,不想他忽道:“你屏著唿吸?”


    陸杳手微微一頓,不慎碰到了他的手指。


    他指端溫潤,可陸杳無暇細品,當即自他手心一掃,想快些卷了東西就撤,然他卻倏爾收攏手指,時機拿捏得極好,將那玉佩連帶著她的手一並握在掌心裏。


    他收臂往前一帶,陸杳驚了驚,緊接著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往前一栽,直直朝他跌去。


    幸虧她反應快,及時一手扶住他的椅把,才勉力撐住了身子沒直接墜入他懷裏。


    這整個過程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蘇槐的臉近在咫尺,她方才還是不慎換了口氣,他身上那股子芳烈的氣息靠近以後愈加濃鬱,她暗覺不妙,立刻又收斂了唿吸。


    要是早知道自己跟他身上這氣息不對付,她一定不會貿然上門來認領他這未婚夫。


    蘇槐將她的一舉一動看在眼裏,道:“我不好聞?”


    陸杳就近看著這張英邪的臉,深刻地懷疑恐怕是自己這兩次避他像避瘟疫一般有多遠避多遠惹毛了他,所以他正好有這空,專找她茬兒來了。


    奸佞果然不愧是奸佞,心胸夠狹隘。


    陸杳口是心非道:“沒有,你很好聞。”


    蘇槐道:“聞一個我看看。”


    陸杳:“我怕上頭。”


    蘇槐:“那就繼續屏著。”


    陸杳掙了掙手腕,奈何他看似雲淡風輕,可手上的力道卻不容她掙脫。


    今個她要是不肯吸氣,他能抱著欣賞的心態看她當場憋死。


    蘇槐道:“欲擒故縱的把戲我見得有很多。”


    陸杳詫異道:“你竟覺得我是在舍命陪你欲擒故縱?”


    蘇槐溫情脈脈道:“但也不妨礙我依然喜歡被欲擒故縱。”


    陸杳:這人怕不是有什麽大病吧。


    陸杳又掙了掙,他不僅不鬆,反而又將她往麵前帶了兩分。


    他的氣息若有若無地縈繞在鼻尖,她抓著他椅把的手心都在開始冒汗。


    後來陸杳腦子有點透不過氣了,實在氣不過他這副欣賞著她怎麽憋死的態度,突然也有點你不仁我不義的心態湊上前,就在他薄唇上親了一下。


    蘇槐頓了頓,倒沒料到她竟如此大膽。還從來沒有哪個女子敢這樣子碰他。


    他的嘴唇溫溫的,陸杳片刻不多停留,道:“我已經吻一個你看看了,你看還滿意嗎?”


    喜歡欲擒故縱是吧,怎麽不縱死你。


    蘇槐眼神盯得她發毛:“我不滿意。進來。”


    怎想這一幕,正好叫他的隨從莽撞走進廳來給撞見。


    隨從叫劍錚,雷厲風行地一進來,結果看見的竟是主子被個女人給輕薄了的一幕,頓時腦子都木了一瞬。


    不過好在他身體反應比腦子更快,人當即就飛快地閃出了廳外,當沒看見。


    蘇槐那聲“進來”顯然是對他說的,劍錚頓了頓,才又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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