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犬是一隻棕色的柴犬。


    祁飛蹲下來,把手摸在它的腦袋上。


    軟軟的。


    它的耳朵動了動。


    眼睛眯起來的時候就像是在笑。


    一接近它,祁飛就感覺到了一股天然的親近感。


    祁飛捏著它的後頸,用自己的臉在柴犬的腦袋上蹭。


    毛髮很蓬鬆,很舒服。


    祁飛親了柴犬的耳朵一口。


    狗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愛的生物。


    沒有之一。


    柴犬低低地汪了一聲,祁飛也跟著它『汪』了一聲。


    它好奇地看著祁飛,估計在好奇為什麽眼前這個跟它長得完全不一樣的生物,會發出和它一樣的聲音。


    「你叫什麽名字啊?」


    柴犬汪了一聲,甩著尾巴。


    祁飛伸出手,握著柴犬的爪子,上下搖動。


    「我叫惡犬,請多多指教。」


    柴犬汪了兩聲把爪子抽迴去,然後屁顛屁顛地跑向祁飛身後。


    祁飛保持蹲著的姿勢往後看——


    夏正行站在校園的路燈下,柴犬賴在他的腳邊,他的耳朵上依舊戴著耳機。


    「靠!」


    祁飛站起來。


    「你站在那兒多久了,嚇人呢!」


    「沒多久。」


    夏正行手上拿著沒有拆封的牛肉幹,柴犬吐著舌頭繞著他轉圈圈。


    夏正行拆開透明的牛肉幹袋,拿出一根牛肉幹遞到柴犬的跟前。


    柴犬撅起屁股,把牛肉幹卷進嘴裏,「咯噔咯噔」得嚼著。


    看柴犬嚼得這麽香,祁飛想起自己沒吃晚飯。


    「班長,這還有條餓著呢。」


    夏正行愣了愣,摘下耳機,走到祁飛跟前,把整袋牛肉幹都遞給她。


    祁飛挑出一根看上去不那麽長的。


    祁飛看著柴犬,柴犬也看著她。


    柴犬嘴裏嚼著牛肉幹,祁飛的嘴裏也嚼著牛肉幹。


    柴犬眼睛水汪汪的幾乎都能反射出光來。


    他媽的太可愛了!


    祁飛忍不住發出感慨。


    如果不是怕它撐死,祁飛想把整袋牛肉幹都給它。


    柴犬吃完後,非常沒良心地跑去操場玩兒了。


    祁飛把手揣迴口袋。


    「怎麽迴事兒啊?」


    祁飛和夏正行一起在路燈下走。


    「三好學生也翹晚自習?」


    「我平常也不怎麽上晚自習。」


    夏正行開口。


    「老師會讓我迴去準備比賽的事。」


    「啊...」


    祁飛想像不出學霸的作息是什麽樣。


    「那挺爽。」


    祁飛覺得自己在沒話找話說。


    「那你為什麽不去準備比賽?」


    「準備好了,出來散步。」


    夏正行說話的聲音莫名跟操場的燈光很配。


    昏黃色的。


    淡淡的。


    祁飛覺得夏正行適合去網上做那什麽asmr...就睡前催眠那類的。


    「夏正行。」


    祁飛想到中午的盒飯。


    「中午的盒飯是劉雲做給你的吧。」


    祁飛搶在夏正行開口前補充了一句。


    「黃豆跟我說你沒吃。」


    「吃了,他沒看見。」


    「合計著你吃個飯光速啊,黃豆能看不見,不知道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不信?」


    夏正行低低地笑了一聲,操場的風吹過來,他們兩個的影子在燈光下變形、拉長。


    「祁飛。」


    夏正行開口。


    「你的那個計劃還在實施中嗎?」


    「你是說陳越的那事兒?」


    祁飛仰頭看向夜空,屁都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也沒有。


    「算是有點兒進度吧。」


    挑個好日子就能送這個人渣駕王八西去了。


    「我覺得你不是這樣的人。」


    「怎樣的人?」


    祁飛抬起頭。


    牆的陰影在她和夏正行之間劃了一條線,不偏不倚。


    「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


    「我...今天中午看到你哭...」


    夏正行看著祁飛。


    「還有,你這麽喜歡柴犬,抱著它蹭。」


    「靠。」


    祁飛摸著自己的側臉,夏正行果然看見她淌眼淚水兒了。


    丟臉丟到柴犬家了。


    「所以,看到又怎樣?」


    祁飛開口。


    「其實你...


    夏正行垂眼。


    「並不是一個想要封閉自己的人,或許你可以換一個方式來宣洩自己的壓力。」


    祁飛盯夏正行,慢慢皺起眉。


    「你在同情我?」


    夏正行肯定把她當成精神病了,還是那種手無縛雞之力動不動瞎說話的精神病。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能殺得了陳越,也不覺得這是我認真想出來的計劃?」


    夏正行遲疑的那一秒,祁飛就知道答案了。


    靠啊,果然不能對人類報以太高的期待,他們從來不會相信別人,隻會懷疑,無止境的懷疑。


    就像夏正行當初懷疑是她在偷他錢包一樣。


    或許夏正行從來沒有相信過她。


    他們擺著一副救世主的模樣,居高臨上。


    祁飛的手捏在了口袋裏,一隻手捏著刀柄,另一隻手握著棒棒糖。


    在夏正行再次開口的前一秒,祁飛把棒棒糖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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