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和子秋,看到思琪郡主突然吐了,以為有什麽不妥,忙扶住了她。
子秋伸手，替思琪診脈,發現隻是腸胃虛弱引起的反應,並未有任何的異樣。
“怎麽會這樣？”白離詫異。
柳青和鍾大爺都不明白。
唯獨思琪郡主,一言不發。
“子秋,你去弄點米粥。”柳青吩咐他，“你們幾天沒吃東西,肯定是餓壞了。”
思琪郡主搖搖頭：“不必麻煩,謝謝你。”
說罷,就站起來往外走。
柳青道：“子秋，你去送郡主。”
子秋點點頭。
思琪郡主走了幾步,停下腳步。
她扭頭,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柳青,道：“柳公子，您不跟我們一起去古梅山嗎？”
柳青苦澀一笑。
他道：“我們倆,都不擅長武功。貿然進山,隻怕兇多吉少。我和阿爸留在客棧，等著胡家的消息。萬一他們打過來了，我們倆躲在暗處，偷襲胡家人,豈不更加省事？”
思琪郡主道：“也行，多謝柳公子考慮周全。”
她跟著子秋,走出了客棧。
柳青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才收迴視線，對鍾大爺道：“鍾伯伯,你說我師父和子秋他們……還活著嗎?”
他的聲音，顫抖。
鍾大爺安慰他，道：“你別瞎擔憂，老人家年紀大了，或許有點毛病。咱們先休息，不管怎麽樣，等明日早晨，咱們啟程前往古梅山！我聽聞古梅山風景極佳，如畫卷般綺麗。我們正好趁機欣賞。”
柳青點頭，心裏越發忐忑不安。
他們在客棧住了下來。
一整晚，柳青翻來覆去睡不著，心緒繁雜。
他不敢閉眼睛，就這麽睜著眼睛，熬到了黎明時分。
太陽升起的時候，柳青才眯了一下。
早起的人很多。
柳青起床洗漱。
客棧的夥計給他們送了早膳。
吃完了早餐，鍾大爺準備離開。
思琪郡主則留下來，繼續陪著柳青。
她今天穿著一件桃花粉的衣裳，腰際束著寬鬆的裙裾。她膚白勝雪，雙眸黑亮清澈，眉目靈透，令人生畏。
“郡主......”柳青喊她。
思琪抬眸，看著他。
“這個送給您。”柳青從懷裏取出那枚戒指，遞到了她麵前。
思琪蹙眉。
她盯著柳青的眼睛。
柳青坦蕩蕩迎著她的目光。
片刻後，思琪道：“這種東西，我不能戴在身上。”
“那我改天再給您買。”柳青道。
他又把戒指，塞給了思琪。
思琪推辭。
最終，柳青硬是把戒指給她帶上了。
思琪郡主戴上了戒指，顯得有點滑稽。她的皮膚，白皙細嫩，哪怕戴著粗糙的戒指，都遮掩不了。
柳青覺得這樣的思琪，特別惹人憐惜。他忍俊不禁。
鍾大爺咳嗽了聲。
思琪瞪了眼鍾大爺，怒氣衝衝道：“你笑什麽！”
她似乎忘記了剛剛的羞恥，恢複了平常的刁蠻。
鍾大爺笑道：“我笑你可愛。”
思琪郡主愣了下。
而後，她耳朵根微微泛紅，低垂了眉睫。
兩人說話的時候，柳青一旁沉默看著，心情頗為複雜。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盤桓不去。
柳青不由攥緊了拳頭。
早膳後，眾人出城去了古梅鎮。
路上遇到了幾匹快馬，飛馳而過。
他們不知道，那是朝廷派來追捕柳青的官兵。
柳青的行蹤泄露了。
思琪的身邊，一向跟著兩三位護衛。
今日，隻有思琪自己。
“郡主，這裏距離古梅山尚遠，不若坐車。您這般嬌滴滴的，恐怕受不了顛簸。”鍾大爺提議道，“咱們走得慢些，也耽誤不了多少時辰。”
思琪郡主想了想，同意了。
她上了柳青的馬車。
白離騎馬，跟隨著他們。
柳青則坐另一輛。
鍾大爺趕馬車，思琪郡主躺在榻上養傷。
她的左臂骨折，昨夜敷藥以後已經好轉了七八成，但仍是痛徹入骨，她需得緩一陣子。
馬車跑起來，速度不疾不徐，甚至略有點晃悠。
思琪郡主闔目假寐。
她想起了自己和柳青初識。當時，她在街上閑逛，碰到了一個乞丐在賣饅頭。
那乞丐蓬頭垢麵，衣衫破舊不堪。
他一口氣吃了十五個大饅頭，將胸脯撐得鼓囊囊，像塞滿了棉絮。
“姑娘，你這饅頭好吃啊，給我一點吧。”柳青笑吟吟上前，拿起了剩下的六個，“多謝你了姑娘。”
“這是給孩子吃的。”思琪道。
柳青便把饅頭放到她懷裏。
“你怎麽在這裏乞討？”思琪問。
柳青笑道：“這世道，誰不是乞丐呢。”
思琪郡主沒有反駁，也不再多言。
兩人一路聊著天，馬車漸漸到了古梅山腳下。
鍾大爺勒住了韁繩，讓馬兒歇了腳，然後攙扶了思琪郡主下車。
柳青跟在他們後頭。
思琪郡主的臉色，有點蒼白，她的唇角輕抿。柳青猜測她是疼的厲害。
“這座山脈，連綿數百裏。”鍾大爺介紹道，“我當年在古梅山上住過一段日子，很熟悉路徑。我曾經采摘了一顆千年老參，賣給了古梅山的藥鋪掌櫃。
那掌櫃是個妙手郎中，醫術超群。他給我瞧了瞧，開了個方子。後來，我的病情果然有所好轉。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堅守古梅山的秘密。”
柳青聽到了，驚喜道：“您認識那位郎中，他現何處？”
鍾大爺搖搖頭：“早已仙逝了。他死後，我就再沒有去過古梅山。”
柳青歎了口氣。
古梅山的秘密，隻能埋葬於此。
“你的病情......”柳青遲疑了下，沒有問下去。
鍾大爺苦笑了笑：“我這病，治標不治本。我每次發病，都會渾身冰涼僵冷，宛如屍體一樣，毫無知覺。這種症狀，一旦形成，就難以消除。除非，服用極寒之毒的解藥。”
柳青愕然。
鍾大爺的病，原來並不算絕症啊。
“......那麽，您是不是有什麽奇遇，獲得過什麽寶貝？”柳青試探問他。
鍾大爺道：“我沒有獲得任何寶貝。我師父臨終之際告訴我：他的武功，是得了古梅山傳承的。那些傳承裏，有許多的藥材。我練了二十年，才練到如今這種地步。”
柳青頓時啞然。
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鍾大爺的武功，竟然是古梅山的傳承！怪不得他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精湛的武藝。
柳青暗忖。
“我這次來找小山娘娘，希望她賜予我解藥。”鍾大爺又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想求她，給我一粒解藥。”
思琪郡主一直沒有吭聲。
她靜靜看著柳青。
她不知為什麽，感覺柳青看自己的目光，比往日溫柔，而且充滿了依賴。
思琪郡主不喜歡這種眼神。
她不喜歡柳青對她產生異性間的感情。
“我替你去求。”思琪郡主突然插嘴。
柳青和鍾大爺皆詫異。
鍾大爺忙道：“不可......”
他話沒有說完，思琪郡主打斷了他的話：“你們倆不必推辭，我自己願意去。”
她的語調，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她不喜歡鍾大爺拒絕。
柳青心中，有股子莫名的情緒。
他也沒想到思琪郡主這樣爽朗的女子，居然有一絲強勢，霸氣側漏。
“我陪同你一起去。”柳青忙道。
他不敢單獨丟下她。
思琪郡主蹙眉。
她沒有理會柳青。
柳青見她不肯答應，也閉嘴，站到了鍾大爺背後。
鍾大爺心底鬆了口氣。
思琪郡主則想：柳青是我的未婚夫婿，他陪著我去古梅山，乃是順理成章。他們倆的事，京都都知曉了，不差這半晌。
思琪郡主想通了。
他們一行四人，上了古梅山。
進山的路，並不太好走。
一腳踩空，就跌落懸崖。
鍾大爺拉住了柳青。
“別動。”鍾大爺壓低聲音，對他道。
他指了指前麵，“那條石階，斜坡陡峭。”
柳青恍然明悟。
鍾大爺先爬上去，再伸手拽了思琪郡主，把她拽到了最上麵。
柳青則在下麵墊腳，借力蹬了兩下，才跳上來。
“我來開道。”鍾大爺對眾人說。
他先上了山頂。
他在山頂上，找到了古梅山的山門。
古梅山的山門，是由一塊石板搭建。
上麵刻了幾個字：古梅山！
這個名稱，很有詩韻，是鍾大爺隨口取的，不知道是否是巧合。
柳青也不懂。
他和思琪等人站在山頂。
思琪郡主抬眸仰望。
遠處的雪山、山穀，雲霧繚繞。
她的眼睛裏，閃爍著淡淡藍光，仿佛有一層水膜包裹著她。
她凝視著遠方。
“古梅山，從前叫什麽名字呢？”她喃喃問。
柳青和鍾大爺都看向她。
她的表情平靜。
柳青的心猛烈跳了幾下，他似乎猜到了什麽。
鍾大爺也沉默了下來。
柳青握緊了拳頭。
良久，鍾大爺道：“我也不清楚。”
思琪郡主收斂了眸光，繼續眺望著遠方。
她不說話。
柳青的耳邊，響起她剛剛那句自言自語，心中隱約有個念頭，慢慢浮現。
“難道，她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柳青心頭狂跳。
他的腦袋嗡嗡的，心裏亂糟糟的。
他甚至不記得，思琪的長相，她長得美麗而端莊。
“她若真是我妹妹，她會認我嗎？”柳青想，“我們的父親，是誰？”
鍾大爺看了看天色。
“咱們趕快迴去吧。”鍾大爺對眾人道，“我怕你們的爹爹擔心。這次迴去，我就不迴東北軍營，直接留在城內，專職教導你。”
鍾大爺要把他的徒弟們送去西域。
他要跟著小山娘娘。
思琪郡主也點點頭。
一行人匆匆返迴了城外的客棧。
客棧的掌櫃，一臉殷勤迎出來。
鍾大爺擺擺手，說自己要歇息了，讓客棧的人退下。
他和他的三個徒弟，住在一個房間。
柳青的屋子，被思琪郡主占據。
晚飯之後，思琪郡主悄悄出了屋子。
鍾大爺正在整理衣裳，要準備睡覺。
看到思琪郡主出門，鍾大爺連忙攔住了她：“小山娘娘，您有什麽吩咐？”
思琪郡主道：“我要去找小山。我知道小山的住處。我要去找她談談。”
鍾大爺愣了下，旋即點點頭：“那您注意安全。”
他把柳青叫過來，交待他好好伺候思琪郡主。
柳青道：“放心吧，我會照顧郡主。”
思琪郡主卻搖搖頭：“不用管我，你照顧好自己就是。”
她徑直離開。
柳青隻得把她送到門口。
看著思琪郡主離開，柳青的心有點亂。
他心裏惦記著古梅山。
古梅山是他從前經常去的地方，是個非常神秘之地，有許多的奇遇。
他的師父鍾大爺曾經說過：“古梅山是仙人洞府，有很多的寶貝。”
那是他的傳說。
柳青以前聽他的師父說過。
他師父說，古梅山的山頂，有個小木樓，那裏供奉了古梅山的神靈，可惜沒人能夠踏入。
柳青也想登上山頂去瞧一瞧。
他在山下轉悠，想找到古梅山的入口。
可惜山下的人煙稀少，根本沒辦法辨識路線。
他們走了足足七八裏路，仍是沒找到。
他們的馬匹早已死掉。
柳青隻得步行。
這座山很陡峭。
山腰上還有些樹枝橫亙。
走著走著，柳青發現山路上，有個腳印。
那腳印，深淺適宜，如履平地。
柳青停頓了下腳步，觀察周圍的環境。
思琪郡主也發現了。
“咱們跟上。”柳青道，“我想去看看那個腳印。”
兩人循著腳印，越走越遠。
子秋伸手，替思琪診脈,發現隻是腸胃虛弱引起的反應,並未有任何的異樣。
“怎麽會這樣？”白離詫異。
柳青和鍾大爺都不明白。
唯獨思琪郡主,一言不發。
“子秋,你去弄點米粥。”柳青吩咐他，“你們幾天沒吃東西,肯定是餓壞了。”
思琪郡主搖搖頭：“不必麻煩,謝謝你。”
說罷,就站起來往外走。
柳青道：“子秋，你去送郡主。”
子秋點點頭。
思琪郡主走了幾步,停下腳步。
她扭頭,用詢問的目光看著柳青,道：“柳公子，您不跟我們一起去古梅山嗎？”
柳青苦澀一笑。
他道：“我們倆,都不擅長武功。貿然進山,隻怕兇多吉少。我和阿爸留在客棧，等著胡家的消息。萬一他們打過來了，我們倆躲在暗處，偷襲胡家人,豈不更加省事？”
思琪郡主道：“也行，多謝柳公子考慮周全。”
她跟著子秋,走出了客棧。
柳青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見了,才收迴視線，對鍾大爺道：“鍾伯伯,你說我師父和子秋他們……還活著嗎?”
他的聲音，顫抖。
鍾大爺安慰他，道：“你別瞎擔憂，老人家年紀大了，或許有點毛病。咱們先休息，不管怎麽樣，等明日早晨，咱們啟程前往古梅山！我聽聞古梅山風景極佳，如畫卷般綺麗。我們正好趁機欣賞。”
柳青點頭，心裏越發忐忑不安。
他們在客棧住了下來。
一整晚，柳青翻來覆去睡不著，心緒繁雜。
他不敢閉眼睛，就這麽睜著眼睛，熬到了黎明時分。
太陽升起的時候，柳青才眯了一下。
早起的人很多。
柳青起床洗漱。
客棧的夥計給他們送了早膳。
吃完了早餐，鍾大爺準備離開。
思琪郡主則留下來，繼續陪著柳青。
她今天穿著一件桃花粉的衣裳，腰際束著寬鬆的裙裾。她膚白勝雪，雙眸黑亮清澈，眉目靈透，令人生畏。
“郡主......”柳青喊她。
思琪抬眸，看著他。
“這個送給您。”柳青從懷裏取出那枚戒指，遞到了她麵前。
思琪蹙眉。
她盯著柳青的眼睛。
柳青坦蕩蕩迎著她的目光。
片刻後，思琪道：“這種東西，我不能戴在身上。”
“那我改天再給您買。”柳青道。
他又把戒指，塞給了思琪。
思琪推辭。
最終，柳青硬是把戒指給她帶上了。
思琪郡主戴上了戒指，顯得有點滑稽。她的皮膚，白皙細嫩，哪怕戴著粗糙的戒指，都遮掩不了。
柳青覺得這樣的思琪，特別惹人憐惜。他忍俊不禁。
鍾大爺咳嗽了聲。
思琪瞪了眼鍾大爺，怒氣衝衝道：“你笑什麽！”
她似乎忘記了剛剛的羞恥，恢複了平常的刁蠻。
鍾大爺笑道：“我笑你可愛。”
思琪郡主愣了下。
而後，她耳朵根微微泛紅，低垂了眉睫。
兩人說話的時候，柳青一旁沉默看著，心情頗為複雜。
這個念頭，在腦海中盤桓不去。
柳青不由攥緊了拳頭。
早膳後，眾人出城去了古梅鎮。
路上遇到了幾匹快馬，飛馳而過。
他們不知道，那是朝廷派來追捕柳青的官兵。
柳青的行蹤泄露了。
思琪的身邊，一向跟著兩三位護衛。
今日，隻有思琪自己。
“郡主，這裏距離古梅山尚遠，不若坐車。您這般嬌滴滴的，恐怕受不了顛簸。”鍾大爺提議道，“咱們走得慢些，也耽誤不了多少時辰。”
思琪郡主想了想，同意了。
她上了柳青的馬車。
白離騎馬，跟隨著他們。
柳青則坐另一輛。
鍾大爺趕馬車，思琪郡主躺在榻上養傷。
她的左臂骨折，昨夜敷藥以後已經好轉了七八成，但仍是痛徹入骨，她需得緩一陣子。
馬車跑起來，速度不疾不徐，甚至略有點晃悠。
思琪郡主闔目假寐。
她想起了自己和柳青初識。當時，她在街上閑逛，碰到了一個乞丐在賣饅頭。
那乞丐蓬頭垢麵，衣衫破舊不堪。
他一口氣吃了十五個大饅頭，將胸脯撐得鼓囊囊，像塞滿了棉絮。
“姑娘，你這饅頭好吃啊，給我一點吧。”柳青笑吟吟上前，拿起了剩下的六個，“多謝你了姑娘。”
“這是給孩子吃的。”思琪道。
柳青便把饅頭放到她懷裏。
“你怎麽在這裏乞討？”思琪問。
柳青笑道：“這世道，誰不是乞丐呢。”
思琪郡主沒有反駁，也不再多言。
兩人一路聊著天，馬車漸漸到了古梅山腳下。
鍾大爺勒住了韁繩，讓馬兒歇了腳，然後攙扶了思琪郡主下車。
柳青跟在他們後頭。
思琪郡主的臉色，有點蒼白，她的唇角輕抿。柳青猜測她是疼的厲害。
“這座山脈，連綿數百裏。”鍾大爺介紹道，“我當年在古梅山上住過一段日子，很熟悉路徑。我曾經采摘了一顆千年老參，賣給了古梅山的藥鋪掌櫃。
那掌櫃是個妙手郎中，醫術超群。他給我瞧了瞧，開了個方子。後來，我的病情果然有所好轉。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堅守古梅山的秘密。”
柳青聽到了，驚喜道：“您認識那位郎中，他現何處？”
鍾大爺搖搖頭：“早已仙逝了。他死後，我就再沒有去過古梅山。”
柳青歎了口氣。
古梅山的秘密，隻能埋葬於此。
“你的病情......”柳青遲疑了下，沒有問下去。
鍾大爺苦笑了笑：“我這病，治標不治本。我每次發病，都會渾身冰涼僵冷，宛如屍體一樣，毫無知覺。這種症狀，一旦形成，就難以消除。除非，服用極寒之毒的解藥。”
柳青愕然。
鍾大爺的病，原來並不算絕症啊。
“......那麽，您是不是有什麽奇遇，獲得過什麽寶貝？”柳青試探問他。
鍾大爺道：“我沒有獲得任何寶貝。我師父臨終之際告訴我：他的武功，是得了古梅山傳承的。那些傳承裏，有許多的藥材。我練了二十年，才練到如今這種地步。”
柳青頓時啞然。
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鍾大爺的武功，竟然是古梅山的傳承！怪不得他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精湛的武藝。
柳青暗忖。
“我這次來找小山娘娘，希望她賜予我解藥。”鍾大爺又道，“我活不了多久了。我想求她，給我一粒解藥。”
思琪郡主一直沒有吭聲。
她靜靜看著柳青。
她不知為什麽，感覺柳青看自己的目光，比往日溫柔，而且充滿了依賴。
思琪郡主不喜歡這種眼神。
她不喜歡柳青對她產生異性間的感情。
“我替你去求。”思琪郡主突然插嘴。
柳青和鍾大爺皆詫異。
鍾大爺忙道：“不可......”
他話沒有說完，思琪郡主打斷了他的話：“你們倆不必推辭，我自己願意去。”
她的語調，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
她不喜歡鍾大爺拒絕。
柳青心中，有股子莫名的情緒。
他也沒想到思琪郡主這樣爽朗的女子，居然有一絲強勢，霸氣側漏。
“我陪同你一起去。”柳青忙道。
他不敢單獨丟下她。
思琪郡主蹙眉。
她沒有理會柳青。
柳青見她不肯答應，也閉嘴，站到了鍾大爺背後。
鍾大爺心底鬆了口氣。
思琪郡主則想：柳青是我的未婚夫婿，他陪著我去古梅山，乃是順理成章。他們倆的事，京都都知曉了，不差這半晌。
思琪郡主想通了。
他們一行四人，上了古梅山。
進山的路，並不太好走。
一腳踩空，就跌落懸崖。
鍾大爺拉住了柳青。
“別動。”鍾大爺壓低聲音，對他道。
他指了指前麵，“那條石階，斜坡陡峭。”
柳青恍然明悟。
鍾大爺先爬上去，再伸手拽了思琪郡主，把她拽到了最上麵。
柳青則在下麵墊腳，借力蹬了兩下，才跳上來。
“我來開道。”鍾大爺對眾人說。
他先上了山頂。
他在山頂上，找到了古梅山的山門。
古梅山的山門，是由一塊石板搭建。
上麵刻了幾個字：古梅山！
這個名稱，很有詩韻，是鍾大爺隨口取的，不知道是否是巧合。
柳青也不懂。
他和思琪等人站在山頂。
思琪郡主抬眸仰望。
遠處的雪山、山穀，雲霧繚繞。
她的眼睛裏，閃爍著淡淡藍光，仿佛有一層水膜包裹著她。
她凝視著遠方。
“古梅山，從前叫什麽名字呢？”她喃喃問。
柳青和鍾大爺都看向她。
她的表情平靜。
柳青的心猛烈跳了幾下，他似乎猜到了什麽。
鍾大爺也沉默了下來。
柳青握緊了拳頭。
良久，鍾大爺道：“我也不清楚。”
思琪郡主收斂了眸光，繼續眺望著遠方。
她不說話。
柳青的耳邊，響起她剛剛那句自言自語，心中隱約有個念頭，慢慢浮現。
“難道，她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是誰？”柳青心頭狂跳。
他的腦袋嗡嗡的，心裏亂糟糟的。
他甚至不記得，思琪的長相，她長得美麗而端莊。
“她若真是我妹妹，她會認我嗎？”柳青想，“我們的父親，是誰？”
鍾大爺看了看天色。
“咱們趕快迴去吧。”鍾大爺對眾人道，“我怕你們的爹爹擔心。這次迴去，我就不迴東北軍營，直接留在城內，專職教導你。”
鍾大爺要把他的徒弟們送去西域。
他要跟著小山娘娘。
思琪郡主也點點頭。
一行人匆匆返迴了城外的客棧。
客棧的掌櫃，一臉殷勤迎出來。
鍾大爺擺擺手，說自己要歇息了，讓客棧的人退下。
他和他的三個徒弟，住在一個房間。
柳青的屋子，被思琪郡主占據。
晚飯之後，思琪郡主悄悄出了屋子。
鍾大爺正在整理衣裳，要準備睡覺。
看到思琪郡主出門，鍾大爺連忙攔住了她：“小山娘娘，您有什麽吩咐？”
思琪郡主道：“我要去找小山。我知道小山的住處。我要去找她談談。”
鍾大爺愣了下，旋即點點頭：“那您注意安全。”
他把柳青叫過來，交待他好好伺候思琪郡主。
柳青道：“放心吧，我會照顧郡主。”
思琪郡主卻搖搖頭：“不用管我，你照顧好自己就是。”
她徑直離開。
柳青隻得把她送到門口。
看著思琪郡主離開，柳青的心有點亂。
他心裏惦記著古梅山。
古梅山是他從前經常去的地方，是個非常神秘之地，有許多的奇遇。
他的師父鍾大爺曾經說過：“古梅山是仙人洞府，有很多的寶貝。”
那是他的傳說。
柳青以前聽他的師父說過。
他師父說，古梅山的山頂，有個小木樓，那裏供奉了古梅山的神靈，可惜沒人能夠踏入。
柳青也想登上山頂去瞧一瞧。
他在山下轉悠，想找到古梅山的入口。
可惜山下的人煙稀少，根本沒辦法辨識路線。
他們走了足足七八裏路，仍是沒找到。
他們的馬匹早已死掉。
柳青隻得步行。
這座山很陡峭。
山腰上還有些樹枝橫亙。
走著走著，柳青發現山路上，有個腳印。
那腳印，深淺適宜，如履平地。
柳青停頓了下腳步，觀察周圍的環境。
思琪郡主也發現了。
“咱們跟上。”柳青道，“我想去看看那個腳印。”
兩人循著腳印，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