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的時間,羅一隻來得及將廢棄府城的城牆修補上。


    城外大軍的營盤則是隻有一道一人高左右的單層木柵當做營牆。


    三個方向的營門前,也隻是擺放了一些臨時打造出來的拒馬。


    因為天氣的原因,壕溝也沒有挖。


    而之所以營盤紮得如此簡單與粗糙,其實並不光是時間不夠的原因。


    羅一最初的設想是奚人被引出來與契丹人合到一處後。


    大軍在營盤裏能頂幾天算幾天,最終是以府城來拖住兩蕃。


    而兩蕃合兵將他堵住後,肯定不會撤走。


    更有極大的概率會選擇圍而不攻,等城內彈盡糧絕不攻自破。


    這樣一來,他可以輕鬆地窩在城裏等著高仙芝帶著人馬過來。


    但是讓羅一沒想到的是,隨著他計劃的改變,事情的走向也幾乎全都出現了岔頭。


    劉客奴那邊一天沒有消息,或是奚人一天沒露頭,他就不能龜縮進城內。


    他怕進城過早,一旦劉客奴率軍過來,根本沒法出去接應。


    而且王玄誌那邊的遭遇,也讓羅一同樣不敢輕易退進城裏。


    高仙芝那十萬人馬一旦過來,最初未必能攔住見勢不妙的新八部突圍。


    甚至是很有可能被一直沒露麵的奚人給牽製住。


    不管是配合高仙芝,還是最後要突圍,他這邊必須保持住機動性,保證大軍有隨時高速衝擊的條件。


    想要達到這個條件,守住城外的營盤就是重中之重。


    因此羅一采取了中規中矩的以弓弩兵為主,騎軍為輔的主防禦打法。


    而隨著營盤內弓弩手急匆匆的列陣完畢,契丹人就如同灰色浪潮一頭拍了過來。


    不過這浪頭也隻是看著駭人,並沒有真正的湧向營牆。


    在麵對鋪天蓋地的箭雨時,如同被利刃一劈為二,迅速向兩側掉頭,輕易地被化解掉。


    不過羅一對此卻絲毫沒有欣喜。


    因為四千人的齊射,隻留下了幾十具契丹人的屍首。


    這種先猛衝再急停最後騎射的打法是契丹人最為拿手的。


    接下來一定會是無休止的這種循環打法。


    消耗這邊箭矢的同時,也消耗耐力與士氣。


    如果不采取措施,試探性的衝陣最會變虛為實。


    讓人不得不對每一次衝陣都緊繃精神,認真麵對。


    而契丹人接下來的舉動,也驗證了羅一的猜想。


    被消解的灰色浪頭,在從左右兩側急劇後退後,繞了一圈再次重新組成一道浪頭拍過來。


    “傳令,契丹賊進三十步內再射!


    營牆上的槍手全都架盾,其中一成準備手雷,以防備賊人抵進。


    讓冒豆幹列出五千甲胄齊全的精騎,做好隨時出陣的準備。


    衝陣時用拖刀的戰法,且隻需攔腰鑿穿賊軍即可。


    不得因貪功而纏鬥,破開後立刻順中軍而迴。”


    羅一不想進入契丹人的節奏。


    長槍手本來就身著甲胄,舉盾後的防禦力又增加了一些。


    契丹人抵近後的騎射,基本破不開防禦,折損會微乎其微。


    而後邊的弓弩手在契丹人抵近後,齊射的打擊將威力倍增。


    再配合著扔些手雷,能夠將壓力直接給頂到契丹人那邊。


    來迴假假真真折騰衝陣時,也能好好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這種折損。


    契衝陣的契丹人在箭矢射程的邊緣試探了兩迴,見唐人沒有動靜。


    在第三次時沒有任何猶豫,將馬速提高到最快,猛衝進騎射的射程內,將手中的箭矢射向營盤。


    不過箭矢射過去後,營牆後的唐軍幾乎還是巍然不動,沒有幾個人倒下。


    倒是他們這些衝陣的因為衝的太近,披得甲胄又多為皮甲,反而被營盤內射出的箭雨給紛紛射倒。


    而且沒被射到的人馬,剛剛撥轉馬頭還未往迴跑上幾步。


    從右方突然竄出一支唐人的人馬,直衝他們而來。


    這讓將近兩萬衝陣的契丹人,並沒有驚慌失措,反而有些欣喜。


    通過對先前族人的動手,他們已經知道這一次的大戰將九死一生。


    而且聽過大夷離堇耶律涅裏的講述,他們也抱了為部族而死的決心。


    他們不怕死,但怕死的不值。


    之前的立場對陣,已經琢磨出唯一能取勝的辦法就是與唐人混戰。


    而遼東軍主動出陣,人數又不算太多。


    即便有厲害的物件,多少也能殺死些唐人。


    甚至是速度夠快,幾倍於敵的他們,未必不能全殲這股出來的遼東軍。


    讓這股唐軍的屍首來給先前的族人作為陪葬。


    兩萬多契丹人嗷嗷怪叫著打算提高馬速,向右翼衝過去。


    不過變陣加轉向,到底是沒有衝過來的遼東軍速度快。


    在左側迂迴的人馬還未提起馬速時,親自率領五千人馬的豆冒幹已經衝殺而至。


    如果從空中俯瞰,五千身披上了重漆的黑色甲胄人馬,就像是一根巨大的鐵簽直直插進兩個圓形之中,好似一根烤蛋一樣,看著很有食欲。


    但若是抵近看,會發現場麵血腥無比。


    即便沒有手雷,也沒有先手的騎射。


    拖刀的戰法,依舊給契丹人帶來了極大的傷亡。


    在戰馬高速的衝擊下,一手一柄刀刃衝前的橫刀,讓側身位的契丹人隻是稍稍粘上就被割出一條大口子從而跌落馬下。


    隻是片刻間,黑色甲胄所過之處的腳下不但到處都是殘肢斷臂,還形成了一條細長的血河。


    當未受到衝擊的契丹人完成變陣,打算以血還血,以牙還牙時,突然發現這股遼東軍跟一陣猛然刮過的旋風一樣,疾馳向了營盤。


    如果不是地上的鮮血,以及滿眼守在主人屍首旁嘶鳴的戰馬,都讓人懷疑這支人馬沒有出現過。


    處處受到掣肘,怎麽打都無比憋屈,讓這些契丹人心中生起了更大的怒氣,並且徹底激發出了兇性。


    幹脆列起了橫陣,伴隨著濃烈且刺鼻的血腥氣,再次向遼東軍的營盤發起衝陣。


    遠處目睹戰況的耶律涅裏看到隻是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三萬人就倒下幾千之數。


    雖然心疼無比,但卻也燃起了希望。


    這股衝擊出來的遼東軍,沒有用那個駭人的手段,證明那個物件不是無窮無盡的。


    另外,即便是全身鐵甲,這股遼東軍還是被留下一些。


    耶律涅裏沒有過多猶豫,又派出三萬人馬列陣,準備替換先前的人馬繼續衝陣。


    並且派人讓追擊過來的本部也從西北的方向立刻發起衝擊。


    他倒要看看這五萬左右的唐人到底有多少箭矢可用,又有多少要命物件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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