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喝東亭的酒水且還喝了不少,這讓高適身子有些發沉,手腳也好似不聽使喚了一樣,是被人抬迴的寢屋。


    但高適的腦子卻十分清醒,知道這是吃酒吃得醉了。


    而對於醉的走不了路,他也沒覺得有什麽丟人,更沒有感到過後悔。


    東亭本就是醉人之地,又遇到醉人之人,且還看到了不醉上十場都對不起的醉人行事手段。


    醇幹的烈酒,怎麽可以少飲,怎麽能可以不一醉方休。


    其中這醉人的小羅將軍,最妙,最有趣,最是無負軍民的推崇與盛名。


    狹大勝之威與伏弗鬱部行二桃三士之謀,將契丹人當做利刃揮向靺鞨人。而後漁翁漁利,再將契丹人一戰而歿。


    轉眼間便是這樣一個要人命的謀略,讓高適既激動感慨又滿是敬佩。


    這位小羅將軍就如前些年故去的信安王一樣,天生就是個會打仗的。


    前後幾次用兵不但無一敗績,己方的折損還全都微乎其微。


    跟隨這樣的人為國國征戰,不但快意的狠,功勳自然也不會少。


    如果此謀成了,東亭邊地的百姓將至少幾年無憂。而他跟著一同上了戰陣,即便現今告身還是封丘縣尉,功勞也不會少了半分。


    而高適對羅一的敬佩,則不是因為謀略與才智,而是膽略與對屬下的迴護。


    這謀略看似簡單,實則需要仔細布置的地方還很多。


    恐怕契丹人與靺鞨人這兩邊都需要他出麵穿針引線,此計方能成事。


    世人大多都將官爵看得比什麽都重,一鎮的節度使之位,是多少人夢寐以求卻苦苦得不到的官職。


    沒有哪一個在朝廷的冊封即將下來時還會領兵征伐,尤其還是采用這種以身犯險的奇謀。


    做到了無愧於營牆上的那行大字。實乃士卒之幸,大唐之幸。


    想到這,高適咧嘴無聲笑了笑,這一趟遼東走得太值得,也太是時候。


    之前曆經磨難,蹉跎了三十餘年,如今終於可以一展誌向,報國為民。


    伴隨著這份欣喜,以及身下火炕傳來的暖意,高適長吐了一口氣,合上早已經沉重的眼皮,準備入睡。


    但是剛一閉眼,高適又猛得睜開。


    李太白和杜子美兩友還在鬱鬱不得誌。這種幸事怎能獨享。得讓他們兩個也過來。


    從火炕上坐起,高適看了看離著身旁不遠的炕桌,用力起身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向外走去,打算與人要了紙筆,要立刻給兩位好友寫信。


    而此刻的羅一,可不是高適所想的那般無所不能。


    麵對挨刀子都沒掉眼淚,此刻卻背對他不停抽泣的洪秀,完全束手無策。


    “你這麽哭我心裏真發毛,況且總哭也不是個是啊。


    眼睛若是哭壞了可怎麽辦,先不說我心疼,老夫人那邊也要跟著心疼難受。


    你若是怪我讓你兄弟涉險,你就說出來,別悶在心裏。”


    搬了搬洪秀的肩頭,見她還是不肯轉過身,羅一歎了口氣,愁眉苦臉的繼續勸慰道:“實在不行你就罵出來吧,或是打我也行,隻要你心裏能痛快。”


    羅一現在是誰都不恨,就恨李胖子那張烏鴉嘴。連洪秀這麽剛強的性子,都給咒成了這樣。


    再次勸了一句,如果洪秀再不應聲,羅一就打算強行把洪秀給轉過身。


    總得喝些水吃些東西才行,再這麽哭下去,身子都要哭出病根來。


    “你便是心裏著急,也不能再…”


    羅一以為洪秀還是會不應聲,手上沒等用力。話也隻說了一半,洪秀突然轉身撲到了羅一懷裏。


    “不是我不想應聲,是我實在不知該怎麽應聲。”將臉深埋在羅一的胸口,洪秀嚎啕道:“你為何要對我這麽好,明明不是你的錯,你幹嘛要這麽爭著認錯。”


    見洪秀終於開口,羅一長舒了口氣,輕輕拍著洪秀的後背,輕聲道:“說什麽傻話呢。


    你我夫妻一體,有什麽不能說的,對你好更是應該的。


    快喝些水,吃些東西,你這一哭就是將近三個時辰,什麽人也受不了這樣。”


    聽了羅一的話,洪秀將羅一摟的更緊,抽噎道:“眼見著再有幾日你就要入京都去受封,結果這樣天大的喜事卻要耽擱下來。


    況且同為邊軍,你還是一軍的主將,你都能舍命上陣,兄長自然也金貴不得。


    誰生誰死,那是老天說的算。按這些道理,我實在不想讓你再領兵出去。


    可想歸想,這話我實在沒法說出口,畢竟被扣的是自小就疼我的兄長。


    一個是夫君,一個是兄長,哪邊我都不想出了差錯。


    但哪能有這般美事,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做擇,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就是在擰巴這個才哭成這樣的?”將洪秀的頭捧起,在她的額頭輕輕啄了一下,羅一輕笑道:“你覺得我領兵出去就為了你兄長?他配嗎?那是還有其他兄弟,更是早就定好要出兵。”


    “阿郎,你別故意這麽說好嗎,不然我心裏更難受。”心中糾結難受的洪秀,不敢與羅一對視,再次將頭埋進了羅一的胸口,“你為何要對我這麽好,為何不能心狠些。”


    “不要我說也行,那你不能再哭了。”拿起帕子塞進洪秀的手裏,羅一故意調侃道:“還以為你哭的傻了,結果還是那個聰慧的。不想讓我涉險,還非要讓我狠心…”


    羅一話還沒說完,洪秀猛得從羅一懷裏掙脫出來。


    鞋子都沒穿就從炕上跳下去,跑到掛著甲胄與兵器的架子前,奔著橫刀就抓了過去。


    “楊洪秀,你是瘋了吧。”


    若不是橫刀掛的高,洪秀個子稍矮了些,抬腳夠了幾下才把橫刀拿下來,給羅一留了些時間,以洪秀的性子恐怕真能一刀抹了脖子。


    “是不是我平日裏對你太好了,你居然敢做這樣的傻事。”羅一這次是真的有些生氣了,用力的把洪秀推搡迴炕上,怒聲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是羅楊氏,誰允許你求死的。”


    “隻要我死了,阿郎就不用去涉險了。”洪秀渾身顫抖著抬手輕撫了幾下羅一的臉頰,“不然總要你左右為難。”


    羅一要被洪秀這個虎妞給氣得背過氣去,“平日裏鬼精鬼靈的,怎麽這會就犯傻了。


    不可能做到的事,我會去做嗎?


    還有,你覺得有輕易能難倒我的事情嗎?”


    懟了洪秀兩句,羅一將她橫抱迴炕上,簡單的將計劃講述了一遍。


    隨後不理會震驚的洪秀,走到炕櫃旁,從裏麵翻出了天地陰陽交歡大樂賦。


    “今天我很生氣,不對你做出些懲罰,恐怕你以後還會為所欲為。”


    將大樂賦扔在洪秀腳邊,羅一冷哼一聲道:“翻到倒數第四頁,該解鎖這個姿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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