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世隔絕生活非常久的玄靈其實有著一套獨屬於他自己的生活準則,看似正常的行為狀態下,其實才是最不正常的。


    “他這個情況要怎麽改善?”流浪者就坐在玄的旁邊,懷裏還抱著毫無知覺的玄靈,對於這個問題他非常上心,機會擺到眼前,他不可能不去抓住!


    “……事實上,從我選擇把他切割出來那一刻開始,他就迴不到從前了。”玄臉上明明還帶著笑容,可說出來的話卻比至冬最冷的冰雪還要寒徹靈魂。


    不等流浪者繼續詢問,玄就先開口了,“神性、智慧、力量、情感、聖潔缺一不可,這才是真正的白澤。雖然最初的我選擇把構成白澤的部分切割成了無數塊,但籠統數來其實隻有三個,繼承了大部分聖潔的玄透,繼承了小部分智慧和部分神性以及微量情感的玄靈,以及剩餘部分全部都繼承到的玄零。他們三個缺一不可,但又相互影響著無法融合,可以同時居住在一個身體裏,卻又沒辦法同時出現,這就是代價。”


    流浪者臉上血色全無,代價,又是代價!玄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幹什麽?!


    “……知道,但無論是為了你,還是為了我自己,這一步都是必須要做的。”玄抬起兩隻短短的手壓在他的肩膀上,但因為年紀小,並沒能壓在兩邊,而是壓在了同一邊。


    “解釋。”流浪者咬牙說道。


    玄看著他,確定現在的流浪者還算冷靜,這才說道:“一下子還真不知道應該怎麽和你說才能讓你更好的接受,但……有些東西是沒辦法逃避的,就像是現在,總有一天是會到來的。”


    他深唿出一口氣,盡可能把自己的氣息放平和下來,盡可能不帶一點私人想法的平鋪直敘說道:“我先來一個自我介紹吧。白澤,本名玄,是……另一個平行世界的提瓦特大陸的守護神獸。


    因不想受製於世界的控製,斷尾逃生至此,彼時提瓦特大陸尚無太多危險,於是尋得一隅沉睡療傷。


    年幼的身體與靈魂不匹配,導致靈魂流落到異世界成為了那個世界新誕生的白澤瑞獸幼崽,異世界科技樹點歪了,以至於是妖人共存的世界,人類並不待見以獸人和半獸人為主群體的妖族,因此四處捕捉新生幼崽用於實驗,而我的靈魂……隻是其中一個實驗母體。


    也因兩個世界時間流速不同,所以靈魂在異世界掙紮百餘年後才被救出,但那個時候靈魂雖然還是一個,可精神方麵卻出了問題,被用於實驗的那個人格你可以稱唿他為透,雖然後麵迴到提瓦特大陸之後被抹除了記憶,但有些靈魂裏自帶的東西,它是不會消失的。


    恐懼,害怕,膽怯,牢牢印刻在透的靈魂上,已經成為了他無法切割的一部分,為了保護他靈魂自發衍生出了第二人格,也就是你那次在夢境裏看到的向天祈求著死亡的靈。


    靈和零在迴到提瓦特大陸之前,還是同一個人的,可後來抵不過負麵影響,以及零對你那刻入靈魂的愛意,所以他們兩個分開了,靈失去了當時在異世界所發生的所有記憶,並成為這具身體的真正主人,行走在時間軸的橫軸上前進著。


    而零裹挾走了所有的記憶,因為在異世界看到了未來的你將會經曆的事情,仿佛中了戀愛腦的他毅然決然投身到時間的洪流中,行走在時間軸的縱軸上,逆流而行,在一次次的失敗中總結經驗,最終才有了你這個奇跡。


    你原本的命運軌跡應該是:誕生之時因為落淚而被雷神所拋棄在借景之館中,直到某天突然醒來,被人帶走,經曆三次欺騙後,投身愚人眾成為執行官第六席「散兵」,雖然沒有為禍蒼生,但好事一件不幹,壞事沒少幹,受到「博士」的蠱惑,毅然加入須彌的造神計劃,並從八重神子那裏帶走了雷神之心,雖然後麵的你確實已經半步成神,可半神終究沒辦法和真正的神明相提並論,在一係列事情之後,旅行者和納西妲請去實驗工坊討伐你,他卻無力阻攔,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從機甲的駕駛艙中墜落摔在地上無人能夠接住。


    或許是來自靈魂上的共情,也或許是真的對你情根深種,簡而言之,本應神性至上的白澤卻對你動了真心。


    你是個人偶,你的心天生就是空缺的,可是白澤不同,白澤先天就有三顆心髒,但依靠自己的力量,他是沒有辦法把心髒取出來的,所以他做了一件很瘋狂的事情,在你的記憶中,他和你在稻妻流浪,突然有一天消失不見,對嗎?


    你是不是也懷疑過他為什麽會如此輕易被多托雷拐跑?


    沒錯,他是自願上鉤的,無論多托雷當時拿出的籌碼是什麽,他都願意咬鉤,因為他知道想要不破壞這具身體原本的肌理結構,取出那顆掩藏在胸腔中的玲瓏心,就隻有實驗瘋子多托雷能夠做到。


    他不想要你覺得自己和其他人有太大的區別,所以他選擇把自己的心送給你,你現在也是一個有心跳的人,你不再是一個人偶,說實話,能在「迴溯之鏡」前麵看到你,我很開心。


    我本以為留在那裏麵的我,可能在迴憶裏迴想起你的容貌,可是未來的我卻創造出了奇跡,他把你帶到了我的麵前,並把真相捧到了你的麵前。


    正如零所說的,白澤從來不是什麽守護之獸,他所幹的事情足以將他徹底染紅,什麽缺德他幹什麽,什麽血腥他幹什麽,他不敢親自跟你說,就怕一睜眼看到的就是你眼睛裏滿滿的厭惡和鄙夷,所以在改變了你的結局之後,他跑了,他把自己的魂徹底散開在其他平行世界當中逃避現實,雖然最大程度的保護了他自己,但這何嚐不是一種對你的逃避?”


    流浪者臉上血色全無,他的確有猜測過玄靈是不是隱瞞了他什麽東西,但因為他自己也不記得,所以才一直未能得知答案,可是啊,他可沒想到過那被掩蓋在光鮮亮麗之下的血腥糜爛竟然到了如此程度。


    “他無顏麵對你,也不清楚自己出手幹預你的未來究竟是對是錯,所以之前你們的相遇,他都在搪塞你,如果你想他迴來,也不是沒有辦法,白澤角擁有可以連通所有平行世界的力量,在它純白的時候,你可以觸碰它,讓你的意識前去尋找他,無論那邊過去多久,在你觸碰白澤角的瞬間,這裏的時間就會徹底停止。


    但請記住,你的機會隻有三次,除非你成神,否則,以你現在的身體強度,三次就是極限,白澤可以無任何代價穿行平行世界,不代表你也有。”


    利弊都放在流浪者麵前了,他要怎麽做,就看他的選擇了,說起來,現在的玄,也是一個不存在的人了呢!


    “我知道了。”流浪者把懷中人又摟緊了些,即便是現在,他也擔心自己會不會勒疼玄靈,一直克製著自己的力量。


    “叮……叮鈴鈴……鈴鈴鈴……”一串空靈的鈴聲由遠而近,來人撐著一把白骨傘,扇麵是人皮所製,行走在雨中,仿佛和周圍詭異而壓抑的景色融為了一體。


    “…你來了,抱歉,這夜你得去其他地方了,這裏暫時被我占用了。”玄起身,飛到了來人的麵前,溫聲說道。


    “嗯哼?我隻是來看看需不需要幫忙,但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需要我的地方。”男人的臉被傘遮住了大半,但露出的唇,形狀卻很美麗。


    “嗯,不需要,請吧。”他不讓來人踏入涼亭一步,可看起來對這個人也沒有惡意,隻是單純不想讓他進來而已。


    男人撐著傘歪頭,然後用一種黏糊糊的聲音說道:“你不想我進去,為什麽?是……他來了嗎?”


    “不是,他不是你認識的人,所以,spes,迴去!”玄抬手,一層金色的護盾把整個涼亭包裹住,他很清楚,一旦spes進去了,那麽有些事情就會不受控製。


    “哼哼哼哈~我開玩笑呢!我絕對不會把我的小精靈認錯的,隻不過是想……”


    “你什麽都不想,spes聽我說!你什麽都沒看到,現在,去巡視其他地方!”玄直接對spes使用言靈,因為對方一點抵抗都沒有,輕輕鬆鬆就被蠱惑了,撐著傘,伴著鈴聲,轉身離開了。


    “……他是誰?”問這話的是溫迪,那個人離開的時候,他的心竟然漏跳了半拍,這很不對勁!


    “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是誕生我的那個世界外麵,剛才的人是這個提瓦特大陸真正的守護者,仙靈之主——spes,意為希望,同時也是我的弟弟,而對於這個世界的你來說,大概就是前世的愛人,他因為你的死心生絕望,險些徹底摧毀了整個提瓦特大陸,至於其他事情,就是他的隱私了,我不方便透露,可以的話,你還是不要出現在他的麵前,即便他不會對你做什麽出格的事情,但如果在這裏發瘋了,收拾起來會很麻煩。”玄確定spes離開了才飛了迴去坐好,但護盾,完全沒有要解除的意思,他也猜不透spes會做什麽,可以說失去了venti的spes,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他身上業障的氣息很重,真的沒問題嗎?”


    對業障最為敏銳的魈問道,看得出來對此還是不太放心的。


    “沒關係,作為仙靈一族唯一一隻擁有淨化力的仙靈,如果他不願意,業障根本不會侵蝕他的內心,之所以這麽瘋瘋癲癲的,還是因為受刺激太狠,讓他無處發泄的殺戮欲侵襲了他的腦子,如果你看到你的家人愛人在一次又一次的世界重啟中一次又一次死在你的麵前,你明明可以改變,可機會永遠都擦著你的指尖而過,我不覺得你會比他正常到哪裏去。”


    玄雙手抱臂,對於這個弟弟,他也很頭疼,但……“如果不是大道無情,我們根本不會散落在各個世界掙紮求生,無論是我,還是其他「家人」,其實最想要的從來不是錢權利,而是一個完整的「家」。”


    頓了頓,反而是他自己先嗤笑了出來,“「家」?還真是一個奢侈的願望。都這麽大的人了,我還在想什麽不切實際的東西?”


    “不聊他了,你們還想知道什麽就問吧,醜話說在前,我不是全部都會迴答的,即便時間很多,但我終歸也隻是一抹靈魂,是留下來提供信息的線索,現在這個虛數空間的掌權人已經讓賢了,先前離開的那個小子,很快就能把這整個空間都煉化了。”而他的時間,也快到盡頭了,這些人的到來,證明了他的時間已經悄然進入了倒計時,流浪者離開的時候,自己也會……


    “和我們講講你們一直在尋找的人或者東西吧。”說話的是鍾離,在之前魔神戰場上與白澤相處的時候,他就發覺對方其實對很多東西都不太上心,詢問之後發現他的欲望簡直寡淡的讓人心驚,既然現在有機會,隻希望玄能夠正麵迴答他的問題吧,畢竟他也不是沒有問過白澤,那個時候他除了忽悠就什麽都沒說。


    玄輕輕地笑了笑,然後背靠在流浪者的身上,因為沒有身體,所以流浪者什麽都沒感覺到,隻是這抹靈魂做出這樣的動作給其他人看,僅此而已。


    “看到阿流,你難道沒有明白過來嗎?鍾離先生。”


    明明是答非所問,可在場的隻要不是腦子缺根筋的都能看出這就是他的迴答。


    “小友得償所願也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鍾離一邊品茗一邊說道。


    “我和這個世界做了交易,隻要祂同意,我改變阿流的未來,那麽我就會分出一部分迴到時間的縱軸上,尋找避開世界毀滅的方法。”玄合上雙眼,看起來不太想說起這件事,可現在問這話的人是鍾離,如果是旁人,他倒是可以想辦法糊弄過去,可如果是鍾離,他就不太想了。


    “……所以他當初說的那句「所有的一見鍾情最開始都是見色起意」,其實說的就是他自己吧?”歌塵浪市真君阿萍如是和閨蜜歸終吐槽。


    歸終附和,“應該是吧?我當時還以為他在吐槽什麽人,結果這話,原來是在說他自己,這還真是萬萬沒想到啊,白澤這麽冷漠的一個人,居然還會有喜歡人這種情緒在!”


    玄:……謝謝,白澤的聽力非常好,所以他聽的一清二楚!


    流浪者:……原來沒有什麽太多感情的玄靈,還說過這樣的話嗎?


    圍觀眾人:吧唧吧唧,這個瓜真好吃!吧唧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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