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東廂房。


    一桌好飯,有魚有肉,有菜有酒。


    旅長和克濃不請自來,先生和財神姍姍來遲。


    九點多,開整。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先生歎了口氣,“致遠,恐怕你要再進一步嘍。”


    說著,端起酒盅,自顧自仰頭喝完。


    “按照我最初計劃,特經局捋順,讓你去府衙待幾年,夯實地基……”


    財神叨菜的手,懸在半空,愣了一瞬,也附和一聲。


    “不錯,地基不穩,走不遠啊!”


    克濃吸了口煙,和旅長對視一眼,爽朗笑問。


    “二位,咱們幾個老家夥,不算致遠的地基麽?”


    話音剛落,先生和財神二人,不由得齊齊望去。


    瞥見克濃嘴角噙著笑,又看到旅長擠眉弄眼,先生當即搖頭苦笑。


    “家裏人多,不可能擰成一股繩,你們應該懂我的意思。”


    旅長夾了顆花生豆,往嘴裏一扔,邊嚼邊說。


    “那又怎樣?經濟是難題,折騰十來年,不見起色。致遠有能力,而且做得足夠優秀。讓他去府衙混日子,跟人拍桌子吵架,難道不是用違其長,不是浪費?”


    說著,撇撇嘴,眸光極其堅定。


    “物盡其才,讓他放手去做,咱們幾個老家夥,連這都護不住,那還不如告老還鄉呢。”


    克濃吸了口煙,意有所指,“也沒誰規定,地基一定要自己打啊。”


    先生直勾勾看著克濃,好幾秒,似是想到什麽,爽朗大笑幾聲。


    “致遠,聽了半天,沒什麽要說的麽?”


    瞥見四人目光落在身上,林致遠沒有著急。


    先生挑起話題,克濃和旅長接過話茬,不給機會插話,便明白牽扯不小,化身小廝,斟酒倒茶,仔細聆聽。


    現在台子搭好,最後考核出現,通過便再無短板,伸手觸天,由不得不慎重。


    沉思良久,徐徐開口,“四位伯伯,我先講個故事吧。”


    這個開頭,先生四人無不感到詫異,齊齊放下筷子。


    林致遠端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從前有個村,村裏有戶龍家。早年當家人不思進取,導致數十年,甚至上百年,被其他家欺負。


    直到一天,宏秉持不拋棄,不放棄,團結家人,打跑惡鄰,從此成為家主。


    家裏被霍霍多年,全家人吃了上頓沒下頓,宏堅持原則,帶領大家勤勞致富。


    其他家當然不會熟視無睹,你厲害後,萬一像我欺負你那樣欺負我,怎麽辦?


    教唆人跟龍家吵架,甚至幹架。村裏什麽事,都撇開龍家。哪怕村裏趕集,也要使絆子。


    外有層層障礙,單憑心氣,可拉不近差距。過去多年,別人山珍海味,龍家依然粗茶淡飯。


    當宏放眼全村,複盤總結,隻能無奈求變。痛定思痛,決定師夷長技以製夷。


    采百家所長,有錯麽?


    沒有,貧窮是原罪,落後要挨打。


    隻可惜,龍家也不是鐵板一塊。值得信任,且有條件,在變革時期,放手一搏,最突出的全是宏的後代。


    曆盡千辛萬苦,衣食住行,龍家遙遙領先,屹立在村裏,無人敢欺。


    待宏迴頭才發現,自己後代,把持著家裏方方麵麵,甚至有太多人,淩駕於規矩之上。


    宏能夠成為家主,不拋棄,不放棄,可是根本。


    尾大不掉,宏又該如何?


    無外乎兩種選擇,違背原則,和刮骨療傷。


    宏的後代,肯定有明智之人,失去根本,也意味著失去人心。


    可是,下猛藥,毒已經蔓延全身,溫和調理,又需要耗費多少年?”


    耗時半小時,一段小故事,看似答非所問,又像毫不相幹,卻令先生等人陷入沉默。


    好半天,財神一針見血,直指矛盾點。


    “致遠,宏麵對阻礙,就一定不能超過其他家麽?”


    林致遠攤了攤手,反問道:“當然不是,可如果呢?”


    先生長歎一口氣,微微點頭。


    “是啊,如果呢,真到了那時候,別無他法,隻能求變,再往後,就不是假設。”


    克濃沉思片刻,悠悠一聲。


    “所以,致遠,求變是你的答案?”


    涉及大方向,在場都明白,更像是替人詢問。


    旅長暗暗握了握拳,生怕林致遠說錯話,瞪著眼睛,沒好氣道:“說清楚。”


    先生和財神二人,眸光中也充滿審視。


    林致遠搖了搖頭,十分幹脆。


    “不,我更想打破如果。長達上百年,涉及幾代人,讓他們成為犧牲品,我做不到。”


    擲地有聲,感染力很強。


    旅長繃緊的臉頰,漸漸緩和,撇嘴笑罵。


    “臭小子,不要把自己看太重,離了你,照樣能打破如果。”


    林致遠沒去糾結,反而嘿嘿一笑。


    “這隻能說明,我對自己更有信心嘛。”


    說完,開始嘚瑟。


    “若是辦成這種大事,青史留名啊。要不然,我幹嘛鉚足了勁賺錢,沒錢一切空談。”


    話音剛落,桌上笑聲連連。


    先生忍不住打趣。


    “你啊,明明追求高尚,被你一說,怎麽就變了味?”


    財神先是抿嘴,後也禁不住搖頭。


    “你小子,怪不得一門心思鑽進錢眼裏,這是想搶走我的綽號啊。”


    先生輕笑一聲,立馬跟了句。


    “你還別說,可有不少人找我訴苦,說你不是財神,更像是守財奴。”


    財神眉梢一挑,嘖吧著嘴,有些不服氣。


    “這群家夥,不當家不知柴米貴,攏共仨瓜倆棗,誰都想要,我不得仔細點麽?”


    “沒毛病啊?”


    旅長咧著嘴,哈哈大笑幾聲,又給搭梯子。


    “以後,致遠當財神,你當守財奴。一個負責賺錢,一個負責花錢。沒錢就找這臭小子要,誰讓他竟然敢對你的綽號圖謀不軌。”


    先生開懷大笑,煞有其事點著頭。


    “有理,正好我瞧著嘛,致遠花錢不太行。”


    財神揮了揮手,“拿去,趕緊拿去,賺錢哪有花錢舒服?”


    克濃眼珠來迴轉了轉,朝著林致遠努了努下巴。


    “來來來,新晉財神,賺了錢,別忘了你李伯伯。”


    林致遠順勢往上爬,瞪大眼珠,故作詫異。


    “李伯伯,您先等會兒,搶雲伯伯綽號,我咬咬牙也就認了,可是我不管花錢啊。”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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