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


    林致遠張開左手,茅草屋內一顆赤紅果子,嗖的一下,來到掌心。


    左手捏著赤紅果子,右手摸了摸鼻尖,瞥了一眼木乃伊,林致遠犯了難。


    “木乃伊狀態,怎麽吃?”


    右手一伸,一顆蘋果出現,林致遠邊吃邊琢磨。


    “直接用意念弄進肚子裏?


    不行,再哢喉嚨眼咋整?


    ……


    對了,可以喝果汁!”


    想及於此,林致遠三口並兩口,吃完蘋果,隨手一扔,果核徑直飛到院外田裏。


    一張手,一個青石水杯出現,意念一動,赤紅果子被打成水沫,又加了少許井水,一杯微稠的鮮榨果汁搞定。


    伸手扒拉著木乃伊下巴,醫生包紮很有層次,至少鼻子和嘴巴留了一指寬的縫隙。


    果汁飛起,呈一條水線,極細,騰空而起,鑽入木乃伊嘴巴。


    林致遠動作很慢,動兩秒,停三秒,生怕一個失誤,堵住氣管,人沒救活,反倒給弄嘎了。


    足足十分鍾,一杯鮮榨果汁見底。


    水杯一扔,自動歸位。


    林致遠拍了拍手,“搞定。”


    不出片刻,木乃伊雪白繃帶變灰,變黑,跟海帶似的,一層又一層。


    林致遠沒有著急,又等了幾分鍾,直到黑油不再出現,才意念一動,給清理幹淨,抓住病床,閃身迴到病房。


    坐在床邊木椅,林致遠翹著二郎腿,靜候奇跡。


    五分鍾。


    十分鍾。


    半小時……


    木乃伊一點變化都沒有。


    林致遠傻眼了,喃喃自語,“沒用麽?”


    站起身,往前一探腦袋,林致遠仔細觀察一番,“不應該啊!”


    林致遠哪裏知道,此時,躺在病床上,木乃伊,不是,林家梁才特麽傻了呢!


    早在林致遠叨逼叨的時候,意識就已經恢複,周圍聲音全能聽見,隻不過身體極為虛弱,根本控製不了。


    隨著耳畔傳來一聲“走你”,緊接著,嘎嘣嘎嘣吃蘋果聲音,再然後,一杯果汁下肚,也就幾分鍾,林家梁對身體恢複控製。


    感受著渾身力量慢慢變大,直到最後,簡直比二十歲還要強,林家梁多年以來,堅定的唯物主義思想,險些崩塌。


    自己久別重逢的大侄子,這是什麽能力?什麽果子的果汁,效果也太強了吧?


    多年以來,出生入死,爾虞我詐,隻一瞬間,林家梁就明白,眼下打死自己也不能,或者說不敢蘇醒。


    別說自己一個小小軍長,天王老子來了也不成。


    奇跡出現,無數人為了活著,會做出什麽瘋狂舉動,簡直不堪設想。


    林家梁索性繼續裝昏迷。


    林致遠卻難受得要死,一屁股坐在木椅上,心疼不已。


    “浪費,真特麽浪費!就倆果子,給木乃伊吃了一顆,屁用沒有!早知道給二嬸吃了,至少還能改善身體……”


    林致遠在碎碎念,林家梁差點破防,真想不管不顧跳起來,讓大侄子重溫來自叔叔的愛撫。


    林家梁忍得難受,林致遠越想越氣。


    打著林家棟的旗號,開始宣泄,發起了猛烈地語言攻擊。


    “二叔,我爸說了,當初不應該送你上學,應該把你送到陳屠夫手下,跟著學殺豬,至少上了戰場,也有一技傍身。”


    二叔,我爸說了,你小時候比我還調皮,後悔打你打少了,要不然,也不會學人離家出走。


    二叔,我爸說了……”


    任何攻擊手段,扛多了都會自動產生抗體。


    林家梁起初稍稍有些心火,慢慢變成懷念,到最後,聽得津津有味。


    迴憶總是那麽迷人,哪怕傷感,也會蕩彎了唇。


    兩個多小時,林致遠口幹舌燥,藍條見底,閉上了嘴巴。


    與此同時,房門被推開,吳霞走了進來。


    “致遠,沒想到啊,大哥對你二叔有這麽多埋怨。”


    聞聽此言,林致遠尷尬地撓了撓額頭。


    “二嬸,三七開吧!”


    吳霞不明所以,皺眉問道:“什麽意思?”


    林致遠摸著鼻尖,“三分真,七分假,一多半是我估摸的。”


    吳霞不禁一怔,繼而微微搖了搖頭。


    “估摸?你啊!不過也對,大哥要在的話,指不定比這還多呢。”


    病床上,林家梁已經免疫。


    林致遠猛然反應過來,二嬸聽到自己說話,那會不會……來不及多想,故作輕鬆,隨意問了一聲。


    “二嬸,您在門外聽了多久?咋不直接進來?”


    “也就半小時吧!”吳霞隨意道。


    沒有察覺到吳霞有異樣,林致遠放下了心。


    看了幾眼木乃伊,吳霞緩緩走到窗前。


    此時,雨過天晴,雲淡風輕,陽光正好。


    吳霞靜靜站了幾秒,悠悠道:“致遠,你二叔的事,先不要給致豪說,我擔心他受不了。”


    “二嬸,瞞著沒意義。”


    林致遠邁步上前,深吸一口氣,“多來幾個人,陪二叔說說話吧。”


    說著,故作輕鬆,“好好說不成,就罵兩句,萬一給罵醒呢!”


    吳霞不禁一樂,“別說罵了,要是能弄醒,你扇他大嘴巴子都行。”


    林致遠訕笑一聲,“我替我爸罵了,等我迴去把致豪叫來,讓他罵!”


    吳霞明顯在笑,卻很勉強,眉間愁緒盤旋。


    林致遠輕笑一聲,又扯開話題。


    “二嬸,你還沒見大孫子呢。我跟你說啊,小家夥長得胖嘟嘟的,特別可愛。你是不知道,現在已經會跑了,稍不留神,就沒人影了。”


    果然,吳霞注意力被轉移,眼裏放光,“起名了麽?”


    “起了,林書凡。願他平平凡凡,簡簡單單,開開心心,過完一生。”


    “書凡麽,挺好聽。”


    說著,吳霞就欲轉身,“你說得也對,瞞著沒意義。我這就去安排小胡,讓把他們都接過來!”


    林致遠連忙伸手一攔。


    “別急啊,二嬸。明天正好禮拜天,我把他們都帶過來。您呢,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一大群人,鬧哄哄的,再把您給累著。”


    吳霞拍著手,“哎呀,你這麽一說,我哪裏還能忍得住?”


    林致遠嘴角噙著笑,耍起了無賴。


    “那也得等明天。小家夥比較鬧騰,小玉呢,又特別想你,淮茹早就盼著你們迴來,還擔心自己做得不好,讓您埋怨呢……”


    挨個說了一遍,一攤手,“所以啊,明天,您指定消停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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