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五道人影,隱匿在黑暗之中,著實把林致遠嚇得不輕。


    定眼細瞧,兩邊好像是孫振山和許富貴。


    二人中間,婁半城、年輕版楊廠長、簇擁著一位陌生中年人。


    中年人,穿著中山裝,站在最中間,顯然身份不低。


    林致遠微微皺眉,這是誰,大晚上來幹什麽?


    中年人向前幾步,爽朗一笑,“小同誌,你就是林致遠吧?”


    林致遠緩緩邁出房間,微笑道:“我是林致遠,您是?”


    孫振山緊隨其後,連忙介紹,“致遠,這是公方代表董修齊董組長。”


    許富貴也跟著附和,“幾位領導是來慰問你。”


    公方代表組長?


    難道是楊廠長的前任?


    還有,賠償安葬補償,早就走完流程。


    現在又來這一出,特麽的絕逼有問題!


    略作沉思,林致遠不卑不亢,溫聲道:“董組長,以及其他幾位領導,如果是因為我爸前來,大可不必。”


    董修齊麵露詫異,笑問:“小林同誌,這是為何?”


    “不為何!我爸雖是市井小民,卻也懂職責所在。本就是分內之事,真沒必要。再說了,不是已經給補償了麽?”


    “好!”


    董修齊大為讚賞,忍不住感慨:“林家棟同誌,恪盡職守,教子有方,是位好同誌啊!”


    林致遠感覺莫名其妙,姓董的這是收買人心麽?有點意思。


    對於政客,林致遠天生抵觸。


    最好的演員,在政壇,心眼最多的人,也在政壇。


    自己幾斤幾兩,林致遠還是有些自知之明。


    偶爾有點小聰明,也拿不上台麵。


    和這些人,別說一起玩了,接觸多了,被利用興許都渾然不知。


    婁半城眼見冷場,當即微微含笑,“小林同誌,林家棟同誌不幸……”


    話未說完,林致遠直接打斷,“婁老板,舊事就不要重提,隻會徒增傷感。”


    說著,看向董修齊幾人,歉意道:“諸位領導請迴吧,我爸一生操勞,如果有心,就讓他好好休息吧!”


    此言一出,中院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孫振山一個勁給林致遠使眼色。


    董修齊、婁半城、楊振華、許富貴,無不投以審視的目光。


    剛剛走出門,易中海、劉海中、閻埠貴、何大清,以及賈東旭,也都瞠目結舌。


    何大清板著臉,像是在觀察。


    閻埠貴難以置信,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


    易中海微眯著雙眼,皺眉沉思。


    賈東旭見到好幾位領導,有些怯場,向後退了退。


    劉海中則有些不悅,“致遠,怎麽和領導說話呢?”


    說完,屁顛屁顛上前,伸出手,“婁老板,我是鍛工車間高級鍛工劉海中。”


    婁半城有些懵逼。


    劉海中?


    我不認識啊!


    這人怎麽一點眼力勁都沒有?


    沒看到旁邊還有董組長、楊副組長麽?


    不動聲色和劉海中握了握手,然後快速鬆開。


    不帶一丁點感情,婁半城脫口而道:“劉同誌,我們找小林有正事。”


    “你們聊。”劉海中訕笑一聲,連忙退到一旁。


    董修齊貌似沒怎麽在意,繼續對林致遠笑道:“小林同誌,你聽過子貢贖人麽?”


    林致遠沒有說話,倒不是不知道子貢贖人。


    而是在想,林家棟的事,半個月還過不去,說明軋鋼廠不太平啊!


    婁半城想開大會,無非是想彰顯自己不是黑心資本家。


    公方代表也想摻和一腳,估計是想收買人心,加快平穩接收工廠。


    婁半城想捐獻,他手下人呢?


    公方不可能全部剔除,那這些人,作威作福慣了,容得下有人分一杯羹,甚至奪權?


    而且,公方的人,就一定和睦麽?


    無數個問號頂在了林致遠腦門。


    閻埠貴見狀,還倒是林致遠不了解,笑嗬嗬吊起了書袋。


    “春秋時期,魯國有法,凡是在外見到國人為奴,隻要將其贖迴,就可以獲得官府補償。子貢贖人歸來,卻拒絕補償。子曰:自今以往,魯人不贖人矣。”


    林致遠迴頭,皺眉看了看閻埠貴,顯著你了,真是服了!


    “諸位領導,我一貫都是踏踏實實做事,明明白白做人,至於其他亂七八糟,我不想摻和。”


    董修齊一怔,瞬間恢複,依舊麵帶春風,“補償還是要給你,不僅僅因為你,還是為了告訴廣大工人同誌,隻要為集體流血流汗,組織都不會忘記。”


    身後的楊振華,適時拿出一個大信封,遞了上來。


    林致遠沉吟片刻,點了點頭,“好吧!”


    董修齊意味深長衝林致遠笑了笑,勉勵幾句,就準備離開。


    林致遠不明所以,這個姓董的,怎麽笑得這麽淫蕩?這家夥想幹嘛?


    落在末尾,孫振山恨鐵不成鋼,狠狠瞪了林致遠一眼,轉而跟了上去。


    林致遠也迴過神,連忙追上劉海中等人。


    將婁半城一行人,送到了大門外。


    劉海中一臉諂媚,殷勤地看著對方坐上汽車離開,才咧著嘴,轉迴身。


    看到林致遠,又板起了臉,“致遠,你這樣不行。你要和領導搞好關係,才能進步!”


    林致遠撇撇嘴,不置可否。


    拜碼頭是好事,關鍵你知道該拜誰麽?


    不管是人是狗,上去就是一頓亂舔,這特麽也是沒誰了。


    走進前院,林致遠就看到賈張氏,正叉著腰,瞪著三角眼。


    之前,聽到林致遠和賈東旭爭吵,賈張氏就想出來。


    誰知道,剛掀開門簾,看到婁半城一行人,賈張氏頓時蔫了。


    老賈走後,賈張氏可見過婁半城,不僅認識,還知道是惹不起的人物。


    現在,婁半城一行人已經離開,賈張氏就想替兒子找迴場子。


    “小兔崽子,你……”


    本想罵兩句,當觸及林致遠冰冷眼神,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迴去。


    林致遠不想再繼續糾纏,本就圖一樂,更何況,相比董修齊最後一笑,這也就一件雞毛蒜皮的小事。


    “賈東旭喝多了,發酒瘋呢,你領迴去吧!”


    哪知賈張氏以為林致遠露怯,又開始叫囂。


    “小兔崽子,你說,說不清楚,看我不撓死你!”


    林致遠冷哼一聲,“賈張氏,孰是孰非,自有定論,不是你嗓門大,不要臉,就有理。”


    說完,轉身走進西耳房。


    簡單收拾一番,林致遠躺在床上,又陷入沉思。


    卻不料,一陣敲窗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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