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們自以為很懂老大的心思,將慕臨川洗幹淨,扒光丟在了主臥床上。


    雲皎走進臥室時,便看見他香肩半露,陷在鵝絨被中,睡得香甜。


    挺白的。


    但他躺在自己的床上,鳩占鵲巢,雲皎又不高興了,嫌棄地直皺眉,想把他拽下來。


    “起來!這不是你該睡的地方!”


    拽起他胳膊時,毛絨絨的貓爪搭在她手背,輕輕拍了拍她。


    “喵——”


    月牙很興奮,甩著尾巴,繞著慕臨川喵喵叫。


    雲皎訝然,


    “你喜歡他?”


    我喜歡,還不是因為你喜歡!


    月牙點點頭,蹭蹭她手心,又拱了拱慕臨川手背。


    它叼著雲皎的手,將她的手牽過來,覆在慕臨川手背上,一屁股坐上去,死死壓住!


    鎖死,給她倆鎖死!


    可是,雲皎居然嘲笑它,另一隻手點著它腦門,誇張地說道,


    “天啊!你用我手擦屁股!你居然是這樣的小貓咪!”


    “嗷!”


    “這麽臭的貓,也隻有我肯要你了,還是我對你好吧。”


    “啊嗷嗷!”


    月牙尾巴激烈地敲打床頭,將木板敲得當當作響,以示憤怒。


    你個不解風情的女人!


    它氣得叼著雲皎的另一隻手,泄憤般啃了兩口。


    看它憨態可掬的模樣,雲皎心軟成一汪水。


    逗小貓生氣太好玩了。


    抱過來好一頓揉搓,將月牙揉成潦草小貓。


    看著熟睡的人感歎道,


    “還真是心機男啊,連你都能收服。”


    月牙和她有多親昵,對別人就有多冷漠。


    狼牙摸一下,它要呲牙;珊瑚想抱,它哈人家。


    現在卻主動蹭他,為他求情。


    嫡長貓的麵子還是很大的。


    雲皎對月牙格外縱容,妥協道,


    “那好吧,就讓他在這睡,我換個房間好了。”


    調查他的手下還沒傳消息迴來。


    暫時不知此人底細。


    雲皎走到隔壁房間,鎖門睡下了。


    翌日一早。


    手下傳來初步調查的消息。


    “他是演員,不是港城本地人,過來拍戲的。得罪了人,現在被踢出劇組,無戲可拍。”


    “得罪了投資商,劇組女主角也和他有口角。”


    雲皎感興趣地追問,


    “演員?演過什麽?”


    “隻有一部電影上映,其他的都是待播狀態。”


    “哦,糊咖。”雲皎了然。


    手下繼續匯報,


    “他經濟條件不怎麽樣,前幾天還在快捷酒店住高檔套房,這幾天降房型了。”


    “昨晚的宴會,他沒有邀請函,是被朋友帶進去的。”


    手下想起珊瑚的威脅,“務必提醒老大,他有撈男嫌疑”。


    但他們匯報消息,首要任務便是如實稟告,不得摻雜個人情感。


    三當家又實在兇悍,他隻好硬著頭皮轉述,


    “三當家說,像他這樣的小藝人一般都會找大佬做靠山。


    就算不知道宴會內幕,他也未必純潔無瑕,興許是為了傍大款才去的。”


    藍二少的宴會在娛樂圈很有名,據說圈內人以參加宴會為榮。


    因為藍家既是港城財閥,又掌管港城娛樂公司。


    手下恭敬地向雲皎請罪,


    “我們的人剛到港城,暫時隻查到這些。關於他在大陸的消息,您得稍等幾日。”


    “足夠了。”


    雲皎製止他,


    “別白來一趟,現在人手不夠,緊著正事,先在港城搭建我們自己的信息網,他的事先放一放。”


    “你叫什麽名字?”


    “屬下銀魚。”


    雲皎:“能適應港城的生活的話,以後在這常駐吧。”


    他很聰明,知道自己直屬於雲皎,對於珊瑚的話隻轉述,不認同。


    上位者最怕手下人陽奉陰違,得不到有效的情報。


    “謝謝老大!”


    銀魚古銅色的臉上漾起激動的紅暈。


    他確實機靈,聽懂了老大打算讓他成為區域負責人。


    不自覺地,聲音大了些,又後知後覺,掩住嘴巴,麵露歉意。


    剛才的嚴肅穩重瞬間破功,露出幾分憨直,


    “嘿嘿,我就是太開心了。”


    雲皎莞爾,


    “好了,去忙吧。”


    銀魚一嗓子,將主臥的人從半夢半醒之間喊醒。


    “......別走!”


    慕臨川猛地從噩夢中驚醒,一睜眼,一張放大的貓臉,湊上來又拱又舔。


    摸著毛絨絨的觸感,他舒了口氣,


    “你也在,不是夢,真好。月牙......”


    “咚咚!”


    敲門聲打斷他,雲皎倚在門框,眸中閃過一抹幽暗。


    看來這人有備而來,連她的貓叫什麽名字都打聽過了。


    慕臨川揚起笑臉,


    “早啊。”


    門口的人神色未變,清冷的聲音響起,


    “穿好衣服,過來。”


    從始至終,眼神沒落在他身上。


    她好嚴肅哦!慕臨川小小地失落一下,掀開被子,發現他渾身上下光溜溜的,連內褲都沒穿!


    他環視一周,他住過類似的酒店,知道這是主臥!


    那豈不是,昨晚和她睡在一張床上?!


    他著急忙慌地掩住胸口,衝著雲皎的背影急切地解釋,


    “昨晚、那個、我們......”


    “你想說什麽?”


    他揪著被角,磕磕絆絆地說道,


    “我不記得了,對不起,我中了藥,要是發生什麽,冒犯了你,我會負責的。”


    雲皎幽幽地說道,


    “這麽積極啊。”


    笑意不達眼底,明知故問,


    “你想發生什麽?”


    “我......”慕臨川想解釋,但觸及雲皎眸中的冷意,戛然而止。


    她在質疑他的人品!


    他別過頭不說話。


    剛剛對視時,她心裏清晰地響起:原來這就是心機男啊!挺會裝純的。


    雲皎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他,掃過他露出的肩膀,戲謔道,


    “你不會想說,昨晚是第一次吧?”


    她說話傷人,心裏的話更傷人!


    她在心裏說:


    接下來應該談補償了吧?這樣的手段,不知道他用了多少次了。


    唉?這什麽走向!


    慕臨川傻眼,隨即氣紅了雙眼。


    她怎麽能這麽想我?


    她為什麽這麽想?難道有人找她要過補償?她和別人在一起過?


    她把我也當成出來賣的了!


    雲皎的心聲繼續火上澆油:挺會裝的,小模樣怪可憐的,要哭不哭的,還知道自己賣點呢。


    接著,便聽她揶揄道,


    “怎麽不說話了?想好要多少補償了嗎?”


    她果然把我當成賣的了!


    白皙的臉蛋瞬間漲紅,氣血上湧,慕臨川怒吼,


    “我不是賣的!”


    他氣得要死,又氣又委屈。


    他一片真心,居然被當成賣的了!


    脾氣上來,他不管不顧地喊道,


    “你滾啊!你滾!”


    將床上的靠枕一股腦扔向門口,雲皎閃身躲過,站在門外。


    冷靜地揉揉耳朵,強調道,


    “這是我的地盤。”


    所以,隻能他滾。


    她轉過身時,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當然,沒我的允許,你也滾不出去。”


    目光掃過他赤裸的胸口時,裝作若無其事地移開。


    雲皎冷冷地命令道,


    “過來!別讓我說第三遍。”


    慕臨川在最後的對視間,聽見她的心聲:


    “這麽生氣,不像演的,應該是被誤會的真實反應。”


    慕臨川恍然大悟,原來,她故意激怒他,隻是為了試探他?


    可還是好氣!


    她居然質疑我的清白!


    以前和雲皎相處時,她都是直來直去的,她的心機都用在外人身上。


    慕臨川一對比,覺得自己以前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居然還怪她說話太直白。


    身邊是管家送過來的嶄新男裝。


    穿衣服時,慕臨川想起雲皎最後滿是侵略的眼神,忍不住紅了臉。


    她說:白白的,粉粉的,手感應該很棒。


    慕臨川氣得鼓起臉頰。


    女流氓!不對,流氓都沒她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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