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皎咬著筆杆,絞盡腦汁,


    “不是這個。”


    “不對不對。”


    “這筆往哪邊偏來著?想不起來了。”


    “撲哧。”


    對麵的藍景尋失笑,看來對方真是拿他練手,如此生疏,應該是剛入門沒多久吧。


    “霍小姐,要是畫不出,就別勉強了,我的事不值得你費心。”


    雲皎伸出手,製止他發出聲音。


    “噓!”


    她團掉一張又一張空白符紙,深唿吸一口氣,清空雜念。


    閉目,凝神,下筆,一氣嗬成。


    跟著自己的感覺走。


    起筆的那刻,符紙上浮現一層淡淡的金光。


    成了!


    雲皎忘了畫符方法,但憑借直覺能認出眼前的符是否符合要求。


    藍景尋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雲皎,也看到了這番奇景。


    聽說有道行的玄學大師畫出的符咒自帶一股剛正之氣。


    “給你。”


    雲皎將符咒折成三角,


    “放在枕頭下,保你一覺到天明。如果有效,再來找我。”


    她如此篤定的態度,讓藍景尋升起新的期待。


    茶樓外,慕臨川在外麵冷靜好一會兒,手機鈴聲響起,


    “小白,怎麽樣?香姐能幫忙嗎?”


    席香能約慕臨川出來,是祁獨柯的手筆。


    他主動找上慕臨川,說是行業前輩惜才,想找他聊聊。


    當然,為了爭取好感度,祁獨柯說,是他動用了所有關係才說動席香出麵的。


    “小祁,對不起。”


    慕臨川拿他當朋友,說了席香過分的要求。


    祁獨柯語氣略顯失望,但體貼地安慰,


    “啊,這樣啊,沒關係,應該是我跟你說對不起,沒想到她是這種人。”


    “我在港城還有朋友,過幾天,我去問問,能不能幫上你。”


    來自朋友的體諒,觸及了慕臨川心底最柔軟的部分。


    尤其,在他最艱難的時候,祁獨柯願意拉他一把,不管有沒有用,這份患難的情誼,讓慕臨川無比感動。


    在他心裏,兩人的關係也比普通朋友更近一步,慕臨川將祁獨柯加入好友行列。


    然而,掛掉電話後,祁獨柯憤而摔打手機,恨得直咬牙,


    “沒用的東西,來之不易的機會都不知道抓住,讓你陪睡就乖乖洗幹淨送上去得了!”


    他知道席香是什麽貨色,就是為了折辱慕臨川,想看著他一步步墮落。


    沒想到,這小子底線如此牢固!


    屋漏偏逢連夜雨,騰梧打電話,將他劈頭蓋臉一頓罵,


    “慕成林,你他媽幹什麽吃的!”


    “別忘了你去港城是幹什麽的!那批原材料都被截胡了,還惦記你那點破事!你不會真當戲子當上癮了!”


    “下次再有這種情況,老子把你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金黛黛主動報案上交了那批藏在百香果裏的違禁品,當作向雲皎投誠的投名狀。


    由於純度過高,那批違禁品是用作娛樂圈美容養顏的稀有原材料。


    沒有原材料,讓本就供不應求的藥劑更是稀缺。


    陳澤熱衷於琢磨偏門營生,平時沒空管手下藝人,正是因為要接應這批貨。


    他以慕白的美色為籌碼,討好張總,將他打發去港城,向張總拿到了第一經銷商的許可。


    可他定金收了,卻遲遲交不出貨物。


    最近幾日,大大小小的明星找他打聽,


    “陳哥,我的臉垮了,你可得負責啊,‘韶華’什麽時候到貨呀?”


    這是委婉些的。


    “陳澤你個龜孫,爺都幾百萬砸給你了,你要是在我開演唱會前交不出‘天籟’,老子把你打出屎!”


    這是暴躁些的。


    還有慕名而來的新客戶。


    男愛豆笑顏如花,頂著清秀的臉說著虎狼之詞,


    “陳哥,聽說你有那種藥,金主姐姐說我虛,不夠勁,你有那種很攢勁的藥嗎?”


    現成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陳澤掌握特殊的藥劑資源,享受著明星大腕的追捧,但當他麵對張總時,還得戰戰兢兢裝孫子。


    “嘿嘿嘿,張總,您最近可好?”


    “不好。”張溫冷聲迴應,


    “這就是你說得包我滿意?慕白當場下我麵子,這事沒完。”


    陳澤連聲道歉,暗示他可以對慕白為所欲為,隻要盡早供貨,那可是一本萬利、上億的流水。


    最終,張溫鬆口,


    “行,等著吧。不過慕白我要定了,既然來了,就別想走,等我玩夠了再說。”


    那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就別怪他心狠手黑。


    “您隨意。”陳澤狗腿地應道。


    他試探過多次,無論如何欺負慕白,那個傳說中傅家的大靠山也沒出麵,所以隻當做是前經紀人的營銷。


    反正娛樂圈有的是明星營銷貴公子、白富美人設。


    當晚,張溫將包養的小明星折騰的死去活來,盡情地在他身上發泄不滿。


    無論他擺弄成什麽姿勢,張可都乖巧順從,討好他。


    這讓張溫覺得索然無味。


    張可很俊,有些女氣的俊秀,但是太乖了,沒有棱角,甚至為了討好他,改了姓氏。


    二人在床上偶爾玩一些父子扮演的戲碼。


    但是,他厭了。


    雖然伺候的不錯,沒有征服的快感。


    身下壓著別人,張溫的腦海中卻對慕白念念不忘。


    激烈過後,他看著失神的張可,吩咐道,


    “過幾天有個宴會,你跟我去。”


    包養關係中,雙方都有默契,被包養者不過是個玩物。


    帶玩物去的宴會,也不是普通宴會。


    張可頓時僵住,跪在床上,泫然欲泣,


    “是我哪裏做的不好嗎?您別這樣對我,我不想去陪別人。”


    張溫拍了拍他臉頰,警告道,


    “擺正自己的位置,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歡有人忤逆我。”


    “我很乖的,爸爸。”張可慌亂地剖白。


    “舉報慕白嫖娼的事,是你做的?”


    什麽都瞞不過張溫,張可跟了他好幾年,隻知道這人位高權重,黑白通吃,心狠手辣。


    他挑明,意味著早已心中有數,張可不敢狡辯,


    “對不起,我隻是......不想失去您。”


    “那就乖乖聽話。過幾天,我的好朋友都在,好好表現。”


    張溫敷衍地揉了揉他頭頂,態度隨意地像對待一隻寵物。


    冷漠地轉身去浴室清理。


    離開金主視線,張可一改小白兔的麵容,麵露猙獰,


    他知道自己即將麵臨什麽,一開始他也不是這麽墮落的,他出道很早,少年時是非觀混亂。


    隻是一步步跟著糖衣炮彈走下來,就變成今天這樣。


    張溫說,這行都是這樣的,想出人頭地不被欺負,就要有靠山。


    新人期,他確實被欺負得很慘。


    還是張溫如天神降臨,幫他解決所有事。


    這幾年有張溫庇佑,他確實混得不錯。


    但現在,這些資源都要傾向別人了!


    他被棄若敝履,不就是因為張溫有了新的玩具,喜新厭舊了嗎?


    是誰不用猜了,張溫可以點出來,警告他的對象,除了那天那個妖豔賤貨還有誰!


    一麵之緣,張可恨毒了慕白!


    他更恨張溫喜新厭舊,剝奪了他全部的尊嚴。


    但柿子總挑軟的捏,他不敢挑戰權威,隻能將尖刀對向弱者,同類相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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