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慕臨川請教的問題時,林棲隱皺緊眉頭,詫異道,


    “你?種地?”


    懷疑地目光上下打量慕臨川,甚至將他從椅子上拉起來,拍拍肩膀、後背,鄙夷道,


    “這小身板還種地,以前壯一點還湊合,現在瘦得跟麻杆似的。”


    “等拍完這部戲我會胖迴來的。”慕臨川弱弱地解釋。


    林棲隱不讚同,


    “當初你媽......算了,你這樣急速減肥和增肥,時間長了對身體不好。”


    看著酷似姐姐的外甥,林棲隱到嘴邊的話戛然而止,慕臨川懂事地越過這個話題,垂眸掩下翻湧的思緒,


    “反正我已經報名了,過一段時間就要去,你埋怨我,不如教我點農業知識,我好有個準備,省得到時候被笑話。”


    他知道自己這方麵欠缺,參加節目前先做一番功課,給自己惡補刷題。


    林棲隱種花種藥材,對種糧食也觸類旁通,他給自己倒了杯養生茶,熱氣氤氳,


    “別看都是體力活,這可和你去健身房鍛煉不一樣。知道要種什麽莊稼嗎?”


    “水稻。”


    早熟水稻的生長周期在兩三個月,時間短,節目可以從種植錄到收割。


    豐收的喜悅也是節目組想要的效果之一。


    “一般水稻種植從整地開始,之後就是育苗、插秧、除草除蟲、施肥、灌排水,每一個步驟都有講究。


    細節上,節目組應該會安排有經驗的莊稼把式教你們,我從認農具開始教你......”


    涉及到自己的專業領域,林棲隱侃侃而談,慕臨川邊聽邊記,仿佛迴到了上學的課堂。


    翌日一早,望著慕臨川離去的背影,林棲隱歎氣,


    “果然是親生的,子承母業,希望你能星途坦蕩。”


    兩人都對慕臨川的母親避而不談,臭小子不問,林棲隱也樂得輕鬆。


    他無法解釋,為什麽這麽多年,林風致從來沒迴來看過慕臨川。


    江城氣候宜人,最適合他的花草生長,除此之外,林棲隱也是為了慕臨川才特意搬到江城的。


    小星星伸長脖子眼巴巴地遙望,直到看不見車屁股才縮迴脖子,


    “又不帶我!”


    田水村的村民最近忙碌準備春種事宜。


    村民們閑聊時,對田永年家羨慕不已,聽說他家今年不用種田,來了一夥體驗生活的城裏人,租下了他家的田地,還連帶租下了距離田地最近的一處破敗的小院。


    租金遠高於賣糧食收入,田永年還有些不願意,莊稼人對田地就像孩子,更擔心來人糟蹋莊稼,作賤糧食。


    雲皎所在的小院位置偏僻,左鄰右舍皆是空置。


    她帶著雲無心隱居,除了偶爾出門趕集,師徒二人深居簡出。


    鄉間慢節奏的生活,讓人心曠神怡,而且沒有農活和度假無異。


    雲皎坐在藤椅上懶洋洋地曬太陽。


    雲無心興奮地放風箏,還衝招手叫她,


    “快來呀!陪我一起玩!”


    “我懶得動。”


    “哼!不和我玩我自己玩!”


    雲無心跺跺腳,癟了癟嘴,抬頭看見漂亮的風箏,又開心起來。


    “師父呀,你什麽時候能長大呢?”


    雲皎有些犯愁,她原計劃要出席鬥法大會,去砸場子的。


    現在雲無心這樣,她肯定不放心留她一人,帶著她,又擔心自己做的事牽連到師父和師門。


    雲皎左右為難,她想起總是能給她靈感的慕臨川,一拍腦門,


    “把他給忘了!”


    忘得徹底,從她走後,二人就沒聯係過。


    每天的時間都被雲無心占據得滿滿的,她把慕臨川忘得死死的,事情已經發生了,隻好想辦法補救。


    雲皎給他發消息,


    【不好意思,最近有點忙。你呢,工作還順利嗎?】


    對麵良久未迴,雲皎便將其拋之腦後,他肯定在忙。


    此時,日頭正盛,隔壁院子傳來喧囂。


    這幾天就有人在隔壁進出,聽聲音,出入的人不少,與自己無關,雲皎懶得打聽。


    直到今天,隔壁傳來此起彼伏的鵝叫,雲無心扒著牆好奇地探頭,


    “皎皎,大鵝好吃嗎?”


    雲皎踮起腳尖,朝鄰居家看了一眼,看到了一堆拍攝設備,她腦海中浮現一個想法,不會這麽巧吧!


    不久前,秦青灩特意和她說,慕臨川執意要去參加一檔鄉村紀實綜藝。


    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這檔綜藝的名字就叫《又一村》。


    節目組喜歡搞一些“驚喜”,製造突發狀況,所以嘉賓們度過難關時,也有柳暗花明的豁然開朗。


    慕臨川在拍攝完《驚鴻宴》後,幾乎無縫對接,來參加綜藝。


    前往鄉間的大巴車上,嘉賓們互相認識,從現在開始,節目已經開始了,直播間粉絲數不斷上漲。


    雖然是鄉間勞作綜藝,需要幹農活,出力氣,但是這檔節目為了看點,嘉賓四男三女,都是咖位不大的娛樂圈新人。


    看著其中一位,慕臨川心中暗歎,真是冤家路窄。


    嶽野算是其中咖位最大的,有粉絲基礎,節目組邀請他來,也是為了吸引一波收視率。


    “嗨,我是嶽野,不會有人不認識我吧。”


    他不但和同伴打招唿,還衝著攝像頭眨眼比心,他的粉絲被迷得直唿“好帥”,路人被迫淋了一潑油。


    其餘的,慕臨川都不認識,大家在鏡頭前都展現最好的一麵。


    “大家好,我是祁獨柯。”


    穿著白t的青年靦腆地介紹自己,


    “暫時沒有作品,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和大家同甘共苦,榮辱與共。”


    慕臨川覺得這個人怪怪的,他有種祁獨柯總是在偷看他的感覺,迴過頭去,對方大方地微笑打招唿。


    “我叫池淵,進村後,有什麽重活都交給我。”


    池淵展示自己的肱二頭肌,他是體育生,身材非常優越,皮膚微黑,人也十分爽朗,對著慕臨川誇讚,


    “兄弟,你長得真俊啊!你平時都做啥保養?給我也推薦點。”


    這是可以說的嗎?雖然娛樂圈無論男女,都有不少醫美經驗,可池淵就當著鏡頭大大咧咧地問出來。


    慕臨川尷尬地迴道,


    “暫時還不用,這是原皮膚。”


    女生那邊,都在若有若無地打量慕白,其餘幾人分別自我介紹。


    “我叫唐甜甜,今年十九歲,我雖然年紀小,但是幹活不會偷懶的。”


    人如其名,一看就是個甜妹,長相和聲音都很甜美。


    “我叫喻尋,老家是農村的,小時候在鄉下生活過,應該算是有經驗吧。”


    她大方承認自己的出身,贏了一波好感度,彈幕誇讚,


    “這不比凹富家千金、豪門公主實在多了。”


    一位短發女生簡短地介紹自己,表情不太熱絡,


    “玫瑰,合作愉快。”


    她性格如此,不善言辭,拍過一些打戲,卻始終沒機會出演更好的角色。


    池淵拽著慕臨川竊竊私語,可聲音都被胸麥收錄進去,


    “不愧是玫瑰,一看就帶刺。”


    慕臨川微笑不語,無論說什麽,評價別人都是不禮貌的行為,尤其在鏡頭麵前。


    工作人員宣布,


    “大巴車隻能停在村口,請大家步行去新家入住吧,今天休整,明天就要開啟你們的鄉村生活啦!節目組給你們準備了‘驚喜’呦!”


    一行人像春遊般,嬉笑著推開小院門,池淵一馬當先,迎來開門暴擊,


    “哇啊啊啊啊!什麽東西!”


    他一開門,院子裏的大鵝衝出來,狠狠地叼了他大腿一口。


    本以為鄉村生活最難的是田間勞作,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幫大鵝,揚起翅膀,三兩成隊,來勢洶洶!


    不愧是家禽界黑社會,所有人被大鵝追得東躲西藏。


    觀眾看著眾人狼狽逃竄,彈幕哄堂大笑,


    “節目組有心了,雖然不厚道,我先笑為敬!”


    “多搞事,我就愛看這個!”


    “哈哈哈哈哈,生動形象地演繹了花容失色。”


    “看誰臉僵了,做不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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