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狗,你是人。”


    盡管知道醉鬼不講道理,雲皎還是試圖和他講道理,並且推開肩膀上沉甸甸的大腦袋,與他拉開距離。


    手掌推得他臉頰變形,擠歪了嘴,還堅持反駁道,


    “不,我是!你憑什麽說我不是!”


    慕臨川被推開後,不滿地再次靠上來,示威般把頭使勁往她頸窩拱,真得像一隻撒嬌的大狗狗,細軟的發絲使勁蹭在雲皎皮膚上,又疼又癢。


    雲皎沉肩,讓他腦袋落空,他順勢也跟著墜下來,好像他的頭和她的肩膀之間黏上了膠水一樣。


    他還在絮絮叨叨地論證,他真的是一隻小狗。


    “小狗不會騙人,我也不會騙你!所以我就是小狗!你是不是想拋棄我?”


    “我們之間沒有從屬關係。”所以也無從拋棄。


    雲皎望著虛空,她覺得他能聽懂。


    倆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不會因為喜歡誰,從此就成為另一個人的附庸。


    就像她不喜歡被稱唿慕夫人一樣。


    “我不管!”慕臨川耍賴,他抬起頭自動拉開距離,一隻手按住雲皎的肩膀借力起身,晃了晃腦袋,仿佛能晃掉醉意。


    他今天穿的衣服有一個裝飾性領帶做配飾,他揪起自己領帶,硬塞到雲皎手中。


    雲皎不知道他要幹什麽,她不接,慕臨川蹙眉不滿地看著她,控訴道,


    “你是不是在外麵有別的狗了?”


    “沒有,我不喜歡狗。”


    話題即將陷入循環,慕臨川執拗地把領帶往她手中塞,雲皎不得已,無奈地按照他的意思接過來,攥在手中。


    慕臨川樂得直拍巴掌,乖巧地說道,


    “繩子給你,牽我迴家。”


    雲皎立馬要鬆手,這不是領帶,這是燙手山芋。


    慕臨川預判了她的反應,先她一步雙手握住她牽領帶的手,狠狠攥住,不許她放手。


    捧在胸前,像是在許願的姿勢,眉眼彎彎,瞳孔亮晶晶地看著她,


    “我隻做你一個人的小狗,你牽了我的繩子,就不能牽別的狗了!”


    雲皎深唿吸好幾次,努力平複自己的心情,感覺腦海中一群狗狗大軍唿嘯著奔騰而過。


    慕臨川那個傻蛋還在一邊催促著,


    “快說,你也隻要我一隻小狗。”


    雲皎久久沒有迴答,她不確定慕臨川是趁醉裝瘋,還是真的喝到斷片兒,胡言亂語。


    慕臨川等不到迴答,焦急地碰了碰她肩膀,


    “快說呀!說你最愛我,和我天下第一好!”


    雲皎無語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如何作答,有點想打暈他了,一了百了。


    慕臨川等得不耐煩了,咬了咬牙,做出很大的退讓,眼中泛著淚花,英勇就義般說道,


    “那允許你去愛別的小狗好不好,我會在家等你,等你迴來摸摸我的頭,陪我一起玩。”


    “你在說什麽?”


    雲皎用空著的另一隻手掐起他臉蛋,微微用力,企圖用疼痛感讓他找迴理智,


    “我不喜歡小狗,對狗狗遊戲也沒有興趣。”


    她用力扯過他的領帶,拉進,語速飛快,吐字清晰地說道,


    “慕臨川,我不知道你真醉還是假醉,你喜歡我,我接收到了,經過這段日子的相處,也相信你的真心。


    但是我不打算為你停留,也不希望你為我妥協,我們好聚好散,各過各的日子不好嗎?”


    “不好!”慕臨川摟住她胳膊,把臉貼在她手上,摩挲著乞求道,


    “沒有你我活不下去,沒有主人的小狗就是流浪狗了,會被別的狗欺負死的。”


    “我在走之前會幫你掃清障礙,解決後顧之憂。”


    雲皎本來也打算這麽做,隻是事情還沒成,她不想邀功。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慕臨川賭氣地不聽她講道理,“就要你陪著我!不準走!”


    雙臂環成圈,試圖把自己與雲皎鎖死,他蠻勁上來,將雲皎禁錮在沙發靠背上,從後背看過去,倆人仿佛在擁吻。


    “當當!”


    門口傳來急促地敲門聲,“皎姐,不好了,呃......我打擾你們了?”


    雲皎把慕臨川扒拉開,站起身理了理衣服,淡定地問道,


    “怎麽了?”


    來人正是那個撩她撩不動的巴黎畫染弟弟,慕臨川也歪頭望過去,不悅地瞪著來人。


    壞我好事!再糾纏一會兒,說不定她就鬆口了。


    巴黎畫染暗自比較,怪不得皎姐看不上他們,原來眼光這麽高,這男人堪稱神顏,醉醺醺的不顯落魄,反倒多了一絲瀟灑不羈。


    他不是來比美的,收迴思緒,


    “灩姐說她肚子疼,讓我來找你。”


    不好!雲皎快步走出包廂,巴黎畫染緊隨其後,走之前迴頭看了一眼。


    沙發上年輕男人眼中難掩落寞,半垂著眸子,鬆了鬆衣領,順手撈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喝得太急,有幾股酒液沿著他仰起的白皙脖頸緩緩滑落,沒入衣襟。


    吞咽時上下滑動的喉結都帶著性感撩人。


    昏暗的燈光照在他皮膚上,暗紅的酒液與瓷白的肌膚形成鮮明對比,尤其他眼中快要溢出來的破碎感。


    這也太蠱了吧!


    他一直男都覺得視覺上受到極大的衝擊,皎姐居然說走就走,看來她的真愛是秦青灩。


    雲皎在走廊上說道,“她喝酒了。”語氣篤定,不是在問他。


    “沒有。”巴黎畫染想起秦青灩的囑托。


    “騙人是小狗。”雲皎脫口而出。話說出口,後知後覺自己受慕臨川那一通小狗文學影響,開口閉口就是小狗。


    “咳,皎姐真幽默。什麽都瞞不過你。”


    本來隻是猜測,原本打算天亮再帶秦青灩去醫院檢查,沒想到猜測好像成了真。


    她匆匆進入包廂時,秦青灩像煮熟的蝦子一樣,抱著肚子蜷縮在沙發上,疼得滿頭冷汗,向她伸出手,


    “皎皎,救我!”


    在她靠近時,還試圖掩藏她麵前的酒杯。


    “別藏了,我都看見了。”雲皎麵色不虞,忍不住責怪道,


    “讓你貪嘴,我就出去一會兒,都散場沒人陪你喝了,你還偷喝。”


    “唔,不要說我了,我好疼。”


    雲皎坐在她身邊,扶起她,順手掏了顆藥丸塞進她嘴裏,問旁邊的人,


    “打急救電話了嗎?”


    “打了。”


    那幾個女生走了,有的還帶著今天新交男友,最後隻剩下巴黎畫染一個人,他原本是過來告別的,也是想單獨和秦青灩說說話,打算毛遂自薦。


    他想進秦青灩公司,出道做藝人,總陪酒混日子不是辦法。


    救護車來得很快,巴黎畫染原本想搭把手,沒想到雲皎輕鬆將人公主抱,抱到擔架上,他還在猶豫要不要跟著去,雲皎就客氣地道別,


    “今天謝謝你,這是她名片,過幾天,等她好了,你有什麽要求可以說說看。”


    雲皎沒有隨身帶名片的習慣,她從秦青灩隨身包包抽了一張名片出來,遞給他,猜都能猜出來,這個年紀的年輕人,不是圖感情就是圖前途嘍。


    今晚多虧他幫忙,不然等她跟慕臨川拉扯完,秦青灩估計都涼了。


    臨上車前,雲皎問了一句,“你叫什麽名字?”


    “洛苑。”


    洛苑不可思議地看著手中名片,機會從天而降。


    他識趣地算著日子,什麽時候聯係合適,既在記憶區間內,又不打擾到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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