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皎大步流星走進花廳,慕臨川緊隨其後,花廳桌案前跪坐著一位青衣公子,寬袍大袖,行雲流水地正在煮茶。


    長發青絲如瀑,用同色發帶鬆鬆挽起,舉止不急不躁,風流倜儻。


    聽見二人走近時,抬眸,邀二人入座,


    “坐。”


    雲皎平時不拘小節,坐下時端正有禮,和那青衣公子一樣跪坐在蒲團上。


    慕臨川落坐她身旁,這才看清青衣公子的麵容。


    丹鳳眼微微上翹,天生唇角帶笑,眉目如畫,麵若桃花,舉手投足帶著古人風韻,清雅絕倫。


    像是從古畫裏走出的世家公子,端的是一派風流雅致。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膚色慘白,不見血色。


    青衣公子發現慕臨川好奇地打量自己,也不惱,還衝他微微一笑,他將煮好的茶杯端在二人麵前。


    動作時,衣袖自然滑落,露出的白皙手腕上青色血管交錯,瞧著有幾分陰森可怖。


    對方客氣有禮,慕臨川也知禮地端起茶杯,正要端起聞香,雲皎伸手蓋住了飄散的茶香,斜了他一眼。


    小時候沒人教過你不要吃陌生人的東西嗎!


    慕臨川讀懂她眼神中的警告,乖巧地放下茶杯,將手老實地放在膝蓋上。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明明自己應該把他當做情敵對待,卻不忍心拒絕他的好意。


    這種感覺不是發自內心的好感,像是被控製的“本能”,不由自主地受其召喚。


    “嗬。”對麵公子一聲淺笑,感歎道,“怕我毒死他?”


    “找我來幹嘛?”雲皎沒好氣地問道。


    三年前她離京後,為了讓那幫人放下戒心,以免引人注目,這幾年也不再來往鬼域。


    美人眉頭微蹙,我見猶憐地微微嗔怒,


    “怎麽這麽兇啊,真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慕臨川想起自己平時對雲皎撒嬌,怪不得她無動於衷,對麵這人嬌滴滴的模樣,他自愧不如。


    可惜對方是雲皎,段位再高,都是媚眼拋給瞎子看,她無動於衷,搓了搓手臂,


    “殷未曦,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會不會好好說話。”


    “喝茶。”殷未曦繼續邀請道。


    “他不渴。”雲皎早聞出茶不對勁,隻針對慕臨川。


    “我找你確實有事,你確定我們說的話他可以聽?”


    所以才在慕臨川那杯茶裏加了安魂茶葉,讓他不知不覺睡一覺。


    殷未曦這話一出,不打自招,他的茶就是下了藥的。


    雲皎緩緩轉頭看向慕臨川,他正可憐巴巴地望著她,等待判決降臨。


    雲皎端起茶杯,思索著,是捏著他下巴灌下去,還是......


    她揚掉杯中茶水,“算了,聽就聽吧,他不會告密。”


    離開鬼域前封印這段記憶就好了,正好給她封印他的記憶借口加碼,他知道太多了,可不就得封印。


    殷未曦見慕臨川喜不自勝,看來他還不知道雲皎的打算,搖搖頭,這天下注定又多一個愛而不得的癡兒。


    “這兩年鬼域來了一批特殊的往生者。”


    殷未曦又給慕臨川續了一杯茶。


    這次雲皎沒攔,在慕臨川扯了扯她袖子時,眼神示意他可以喝。


    “魂魄不全,五髒殘缺,還有被抽幹了血的,很像你跟我描述過的實驗室做派。”


    殷未曦死了上千年,他那個朝代就有醫者用死囚試藥,當時雲皎一說,他就明白了。


    雲皎想起段昭也和她提過實驗室,設了陣法讓他著了道。問道,


    “未必是普通的實驗室,都是覺醒過的?”


    “能到鬼域的都是生前覺醒的,普通的魂魄可能在人間就徹底消亡了。”


    覺醒過的靈魂更加凝實,才能經受住非人的實驗折磨後,保留一絲魂息,尋得最後一絲安穩。


    “他們還記得實驗室的位置嗎?”好不容易追到一絲線索,雲皎打算一探究竟。


    “去世前遭受非人的折磨,來到這已經忘卻前塵。”


    眼見雲皎神色頹喪,他從袖中拿出一隻木偶,


    “不過,在迷魂殿那關,還是留下一點線索。”


    追魂木偶,殷未曦把那些殘魂的最後一絲執念編進木偶中,雲皎跟著它應該能找到實驗室。


    雲皎伸手接過時,殷未曦攥著木偶不撒手,眼波流轉,


    “正事說完了,我們說說私事?要不先讓這位迴避一下?”


    殷未曦不懷好意地打量對麵二人,故意說出引人遐想的話。


    他可是久經風月的千年老鬼,看得出來這夫妻倆有名無實。


    他媚眼如絲,眼波含春,含情脈脈地看向雲皎。


    慕臨川如他所願地嗅到奸情的味道,委屈地問道,


    “有什麽事不能當我麵說嗎?”


    “能。”


    雲皎累了,她這一身本事除了自身天賦異稟,有一半來自於殷未曦的教導。


    二人亦師亦友,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慕臨川聽見有機會了解她的過去,一揚下巴,姿態驕傲,


    “快說,我聽你狡辯。”


    他一向能準確找到胡攪蠻纏最佳時機。


    雲皎和殷未曦屬於不打不相識,她早年間瘋狂搞錢接任務,捉了不少在凡間鬧事的惡鬼。


    她身處陽間近水樓台先得月,好幾次她捉完惡鬼瀟灑走人。


    過了半晌,陰差才拿著敕令風風火火趕到現場,發現連個鬼影都沒有,白跑一趟,無法交差。


    跑空次數多了,殷未曦以為下邊人做事不盡心,陰著臉發了好一通脾氣。


    “這點事都做不好,爺挑個黃道吉日把你們都換了!”


    陰差捉拿惡鬼,維持鬼域秩序,賺的是功德,有無數往生者眼紅,排隊等著這肥差。


    鬼域有自己的公務員。鬼將陰差,判官陰帥,那段時間都找他哭訴,


    “大人,業績不行真不是我們偷懶,上麵出了個厲害人物,跟咱搶活幹呢。”


    什麽人敢搶陰差的活,別是哪個山頭出的邪修,捉眾鬼煉邪丹吧。


    人間有戶籍,冥界鬼域的眾生也有生死簿的,多一個少一個都不對勁。


    殷未曦身為鬼域之主,也是要麵子的,他非常不滿。


    於是親自去人間走一趟,打算把她抓來鬼域審問。


    雲皎那時候再厲害,也打不過鬼域之主,最後被他打暈帶迴鬼域。


    “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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