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懷玉山,趙凡天帶著一眾直奔衢州而去。


    一路上,大貓還在絮絮叨叨,說五通太少了,將來要是飛升了,讓趙大爺帶他幹一票大的,他大貓嗑藥,能嗑成如來佛祖。


    聽到這話,趙凡天在馬上晃了一下,險些沒掉下來。


    不過這次沒輪到他收拾這夯貨,因為大貓直接就被小狐按住暴捶了一頓,也順帶給被大貓騙傻的小貓頭鷹出氣。


    打打鬧鬧中,到了衢州城下。


    遠遠看去,衢州城高池深,端的是一座大州府。


    衢州位置特殊,自古以來便是百戰之地,任何一個朝代都對此地頗為重視,此地不但設府,甚至連浙閩總督駐地都在此處。


    因此,非戰亂之時,衢州還是蠻熱鬧的。


    城門口的行人穿梭如織,更有商賈趕著車馬,將南來北往的貨物販運到這裏。


    街上的貨物更是稀罕,在這裏既可以買到南洋來的稀罕物件,也能買到西北邊陲的名馬,真正是南來北往,出洋的必經之地。


    到了衢州,別說小狐它們了,就是趙凡天也是目不暇接,化身購物達人。


    一路走下來,竟花去了五十多兩銀子,買了一大堆有有用沒用的東西。


    最可氣的就是三官,她本來一向聽話,可終究是個女人,不女鬼,見到胭脂水粉就挪不動步。


    那些破玩意還特別貴,一瓶南洋泊來的香水,竟然要五兩銀子。


    貴也就罷了,趙大爺還是掏得起的,可你說一個女鬼,你無形無體的,買這些破玩意做什麽。


    隻能說,女人對美的追求,就是死了都不會變。


    但看著徒弟泫然欲涕的樣子,又被一大堆人圍觀,他不掏錢,簡直要被人那眼睛鄙視死,隻好硬著頭皮將這些東西統統打包帶迴。


    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犯了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讓這寶貝徒弟出來了,走在哪裏,屁股後麵都跟著一大群癡男。


    尤其是,竟然有那不要臉的上來直接搭訕,渾然不把他放在眼裏,簡直就是麻煩不斷。


    這不,這會兒就有個胖子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那人三十多歲,大腹便便,身後還跟著七八個家奴。


    “姑娘,小生姓呂,名銚瑒(diao,chang),字伯長。”


    “不知姑娘芳齡幾何,婚配否?”


    “我家中良田千頃,奴仆百人,隻要姑娘願意做我的第十二房姨太太,保管姑娘有使不盡金銀,穿不完的綢緞。”


    “何必跟著一個臭道士四處漂泊?”


    說完,看向趙凡天,一臉不屑,


    “臭道士,你若是敢阻攔這位姑娘,我就送他去見官,定一個拐賣人口,要了你的命!”


    商三官正捧著那瓶香水喜滋滋的看呢,突然被人打擾了興致,本就不高興。


    再聽到這人說的話,臉色頓時變了,這胖子讓她想起了那個惡霸。


    就在這時,一個沙包大的拳頭打在胖子臉上,揍得那胖子仰麵倒在地上。


    一個粗豪的大漢衝了過來,又在那胖子身上踢了幾腳,罵道:“狗東西,罵誰臭道士呢?”


    那條大漢不是別人,正是入城後變做人形的大貓。


    這廝這幾天竟挨揍了,本就憋著一肚子火,見有不開眼的上來找打,生怕被趙凡天搶先動手,所以先行動手了。


    趙凡天倒不是不想揍這貨,而是正在想此人的名字。


    “呂銚瑒”


    “驢掉長?”


    “伯長”


    “不長?”


    合起來,不就是——“驢吊長不長”嗎?


    臥槽,這名字起的,也尼瑪太有創意了吧!


    驢吊長他爹絕對是個天才!


    想到此處,趙凡天不禁哈哈大笑,抬頭看去,卻見大貓早已將呂銚瑒和他身後七八個家奴打翻。


    手裏不知何時還搶了個棒子,正揍得這幫孫子滿地打滾,哭爹喊娘哩。


    他衝大貓喊道:“大貓,給那個驢吊長兩棒子!”


    “跟他說,驢吊到底長不長?”


    大貓愣了一下,突然捂著肚子大笑起來,指著這胖子罵道:“你這傻冒,見人就問這話!”


    “你爹是不是下麵太小,才給你起這奇葩名字?”


    上去就給了這位驢吊長兩棒子,問道:“說,長還是不長?”


    這位驢吊長哪挨過揍,趴在地上滾的像個驢糞蛋,一邊哭,一邊答道:“長,長!”


    大貓這廝本就不是啥好玩意,如今得了機會,怎會輕易放過這位。


    他眼珠一轉,又抽了驢吊長一棒子,喝道:“你爹能給你起這麽傲氣的名字,必然有過人之處。”


    “把褲子脫了,讓貓爺看看,你的玩意兒是不是和驢吊一樣長!”


    當街脫褲子,驢吊長自然是不願意的。


    奈何大貓沒頭沒臉幾棒子下來,和小命相比,丟人又算得了什麽?


    待他脫了褲子,大貓瞅了一眼,


    “呸”


    一口痰吐在驢吊長臉上,


    轉頭衝趙凡天喊道:“趙大爺,這個驢吊長他爹吹牛,這家夥的家夥比蚯蚓長不了幾分!”


    趙凡天樂了,他就喜歡大貓這一點,舉一反三。


    “好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他爹吹牛,怪不到他!”


    “嗯,把這貨門牙敲掉就可以了,讓他以後不要見人就問長不長!”


    “好嘞”


    大貓應的痛快,上前兩棒子便將驢吊長的門牙敲了下來。


    事發突然,也不過就是幾句話的時間,街上人還未反應過來,趙真人便帶著一眾揚長而去了。


    胖子捂著嘴,殺豬般的嚎了好一陣,才被緩過勁的奴仆攙扶起來。


    一個家仆恨恨說道:“少爺,我們去報官,讓官府抓了這些人給你出氣!”


    那位驢吊長捂著嘴,含糊不清的說道:“官府最多打他們幾板子,能當什麽事?”


    “去找鐵口神算,不管出多少錢,我要他們的命!”


    胖子在幾人攙扶下,罵罵咧咧的去找劉一嘴了,但是他們誰都沒留意,他的褲子還沒提上來。


    於是乎,甩著個大肥腚,被路人圍觀著的驢吊長硬是走了半個衢州城。


    因這廝平日在衢州城內囂張慣了,也沒人敢告訴他,任由他在城裏耍寶,成了一時的新聞。


    趙凡天此時已被房牙子帶到了一所荒宅,他抬頭眼看去,不覺皺眉。


    “這裏鬼氣森森的,難道死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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