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凡天跟著管家踏進李宅,一進門,眼前豁然開朗,白牆黛瓦,江南清韻,撲麵而來,小庭、過道、迴廊、盡顯端莊大氣,庭院中栽花植樹,置山石盆景,盡收四時爛漫。


    趙凡天不禁駐足,正想多看幾眼這園中景致,卻被管家的腳步引著往前走去,穿過一座九曲迴廊。


    廊下的池水中,幾尾錦鯉悠然遊動,蕩起圈圈漣漪,竟讓趙凡天生出一種“軒中聽雨,池前觀鯉”的閑適之感。


    趙凡天心裏五味雜陳,他見過劉家別院的恢弘氣勢,也領略過倚翠樓的極致奢華,但與今天這所宅院相比,都顯得黯然失色。


    這所宅院中透出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底蘊,一磚一瓦都浸潤著書香,沉澱出令人望塵莫及的厚重與優雅。


    這或許就是平民和士大夫的區別吧,僅憑這一所宅子,便足以讓那些暴發戶自慚形穢!


    迴廊盡頭的八角涼亭裏,有兩人正在品茶,一個中年書生身穿一件絲綢長衫,身形微胖,一臉憂色的對麵前鶴發童顏的道士說道:“張真人,宅子裏的邪祟真的無法驅除嗎?”


    那個老道喝了一口茶,語氣平淡的說道:“李公,我也給你交個實底,我們龍虎山後山的邪祟,幾大長老聯手都沒有辦法,最後也隻好封印了後山那處地方。


    我看過,你這裏和我們那裏情形差不多,你找我來,我也隻能將你的宅子封印起來,防止妖邪逸散,其他真的愛莫能助!”


    那個被稱作李公的中年人臉色愈發難看了,他為那個道人續上茶,問道:“這是怎麽一迴事?為什麽好端端的宅子,就成了兇地呢?我平日裏樂善好施,自問不是加呢之徒,為何會遭此厄運?”


    老道歎了一口氣,“唉,此事事關重大,掌門對此也諱莫如深,我根本不知其中緣由,隻知道近十年間,類似這種兇煞之地,至少出現了七處。


    我勸李公還是另尋他處,重新建造宅院吧,這裏再住下去,恐家人有性命之憂!”


    這時管家打斷了二人的談話,“老爺,這位是海外散修,守天真人,是來府裏降妖的!”


    那個李公一皺眉,不悅的說道,“來福,我不是跟你說了嗎,讓你遣散門前那些人,智勝禪師和玄空道長的遭遇難道他們沒有看到嗎?


    不要再無謂犧牲了,去賬房給這位真人支十兩銀子,讓他去吧!”


    趙凡天一聽對方拿十兩銀子就想打發自己,當時就不樂意了,抱拳拱手道:


    “這位就是李公吧,我是來驅魔降妖的,可不是叫花子,你連看都不讓我看一眼那邪祟,拿這點錢就想打發我走,隻怕不太合適吧?”


    那個管家聽到這番話,臉都綠了,他急忙抓住趙凡天的胳膊就把他往後拽,可誰知,任他使出吃奶的力氣,對方卻紋絲未動。


    那個姓李的中年人愈發不高興了,他站起身,指著趙凡天說道:“你這小道士好不識趣,我也是好心勸你。


    智勝大師和玄空道長,哪個不是徐州城裏有名的法師?都是一進那地方,便倒地不起,你年紀輕輕,不要誤了大好年華!”


    趙凡天嘿嘿一笑,說道:“沒有金剛鑽,也不敢攬這磁細活!”


    說完,伸出左手指了著東南方向說道:“行不行,總要看過才知道,再說了,降妖除魔也要根據難度收費,如果活難幹,不好意思,得加錢!”


    李公看了看管家,那管家自然了解主人的意思,忙放開了拉著趙凡天的手,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未曾告訴這人邪祟在哪裏。


    李公略一沉吟,又看了看麵前的道士,說道:“既然守天真人一定要去看看,那我也不好再三阻攔,請隨我一起去吧。”


    說完衝那位張真人一抱拳,說道:“張真人,不如一起去看看?”


    那個龍虎山的張真人麵色也不是很好看,他剛才說的很明白,龍虎山都拿這種邪祟沒有辦法,這個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一定要去,他也想要看看,這人有幾分本事!


    “好吧,一起去看看也好,省跟前麵那二位一樣,的鬧出事情,不好收場!”


    李公訕訕一笑,衝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急忙在前帶路。領著眾人向出事的那個院子走去。


    在去的路上,那位龍虎山的張真人想套出趙凡天的跟腳,他的道門暗語說出來,對方全然不理會,險些把張真人噎死,隻當對方狂傲,心裏暗自憋氣,等著看這年輕人鬧出笑話,自己再來收場。


    其實他真的誤會了趙凡天,這位爺今天是第一次接這種大活,哪裏懂得什麽規矩,至於那些道門暗語,他師父都未必清楚,更別說他了。


    管家帶著眾人走到一個院門緊閉的小院前,停下了腳步,對趙凡天說道:“守天真人,這裏就是鬧邪祟的地方。


    從去年開始,就有些妖異,但因為未曾傷人,所以家裏便未放在心上,請了幾次法師驅邪後,就無事發生了。


    可上個月,家裏請了一位秀才王俊升做西席,王俊升一眼便看中了這個院子,要在這裏設館,管家當初還曾勸過他,說這裏曾經鬧過邪祟,請他換個地方。


    誰知這位王俊升非但不願換地方,反而還來勁了,說什麽,‘子不語怪力亂神’。一定要在這裏設帳,而且當天就要搬過去住。


    管家拗不過他,反正即使當初,這裏的邪祟也沒傷過人,也隻好同意了。


    誰知第二天,這位昨天還子不語怪力亂神的王秀才就瘋掉了,從這位爺瘋言瘋語中,眾人終於拚湊出當夜發生了什麽。


    原來,昨夜王俊升剛睡下,就看到一個小人三寸多高,從門外進來,打了個轉就出去了。


    不多會兒,一個小人又拿著兩隻像小孩用高粱秸做的玩具小凳,走進來,放在屋正中。


    這時,又有兩個小人抬了一口棺材進來,不過四寸多長,放在兩隻小凳上。


    還未放置好,又見一女子帶領幾個丫鬟傭人進來,都像先前小人一樣的細小。


    那個女子身穿孝服,腰紮麻繩,頭裹白布,用袖子捂著嘴,細聲細氣地啼哭,那聲音就像大蒼蠅嗡嗡叫。


    這可把我們這位子不語的王秀才嚇尿了,嗷的一聲大吼,從床上跳起來就想跑,奈何腿軟不爭氣,沒能跑掉反而跌倒在床下,躺在地上渾身抽搐,胡言亂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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