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正叔,沒聽到過這件事,也不屬於我管理,我隻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行。還有,銀子不夠你盡管來要。”


    入一個戶籍五個銅板,脫奴籍三兩,陳秋東給了羅裏正一百兩。


    錢多好辦事,而陳秋東的辦事宗旨是:遇到有刁難的戶籍官,多多的給他銀子,如果銀子還解決不了,晚上送那個戶籍官去喂老虎。


    羅裏正折好布條小心揣入懷中,還去看望了‘鼎鼎有名’的十八羅漢,才騎上馬去縣城報官。上次陳秋東解救劉娟梅三姐妹的時候,有六匹馬,都送給了村裏羅裏正管理。村子裏有十頭牛,六匹馬,銀子又像風刮進口袋來一樣,現在的羅裏正,除了來東春苑畏畏縮縮,其它地方那真叫一個昂首挺胸,揚眉吐氣。


    上來柱子亭,曾春娟連忙遞上音觀鐵茶。而樓下大路邊,隻要能走路的鄉鄰,都聚攏在‘十八羅漢’身周研究喝彩:哪一片肉用竹篾箕來蒸,哪塊肉串上竹簽來燒烤,哪個部位的東西適合泡酒,邊議論邊口水流成河……


    “大哥呀,有沒有考慮迴恩生崖居處?安逸舒適,平湖無波。”劉茂中說道。


    與此同時與陳強都聽到了村子裏,那六個損了腰子的懶漢在商量下一次惡毒計劃。


    蘭花等十三女都迴廚房忙中食去了,梅秋娟媱羽毛不好意思老坐著,雖然廚房不會讓她仨動手,但得去晃悠晃悠,中午吃起來才名正言順,心安理得。


    曾春娟卻不同,大喇喇靠在他身上,對廚房事視若無睹,就差把腿放在茶幾上翹二郎腿了。


    對於劉茂中提出去恩生崖居住的話題,陳秋東搖搖頭,“二弟三弟,如果呆在恩生崖,現在的我老實不下來,也不知是什麽原因?心總是在外邊飄忽。”


    “既然大哥無意恩生崖,隨著心意走也無不可,這樣活著才快意人生。”陳強叼了根煙,吸得煙霧繚繞。


    “哦對了,二弟三弟,我這裏有三枚內丹,兩個人一人一個。”陳秋東從懷裏拿出在昆侖山‘老母’身上得到的三枚內丹,這個‘老母’就是蔣堯佑的師母,吞噬陳秋東的那條‘老夫’就是他的師父。


    劉茂中陳強兩人大喜,現在劉茂中的飛行距離還不足四十裏,陳強有海中奇遇,飛行在三百裏以上。吃了這兩枚內丹,兩人即可提升到六千餘裏,迴恩生崖倏忽而到,怎不叫人一個歡喜?


    陳強激動的說:“大哥,你真是有福之人呀,三百裏的功力去島國我就已經雄心萬丈了,現在有六千餘裏,更是藐視那群倭寇。”


    兩人用熱水漱淨了內丹,一口吞下。劉茂中豪氣衝天道:“大哥呀,咱是不是把渡海日程往前安排安排?”


    “不急。”陳秋東喝口茶慢悠悠說道,“今年還有些瑣碎事要處理,處置好了,明年定然過海。”


    “好!”陳強一拍自己大腿,“就聽大哥的,剩這段時間,我和二哥也去認識些俏皮妹子迴來。”


    什麽叫隔牆有耳?現在就叫隔牆有耳,娟媱羽毛兩人從柱子背後轉出來,一人揪住一隻耳朵,娟媱說:“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你胃口好大呀!”羽毛附耳輕輕說:“夫君,曾小妹是不是很美?你和二哥的眼睛就沒離開過她身上。”


    劉茂中聽了,急忙起身去牆垛邊瞅樓下的十八羅漢。


    曾春娟聽了,急忙起身去廚房幫忙午食。


    陳強斜著眼神看曾春娟愈走愈遠的後腰,對娟媱羽毛溫和的說:“兩位夫人,坐下。再過百年,拿個漁網,去大海裏把你們的家族全撈上來,還不是我要多少就多少?是不是?”


    娟媱羽毛一聽,對啊,他要多少有多少,大哥二哥也可以用網去兜上來。自己的家族姐妹多得不計其數,這簡直就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遂放下捏耳朵的手,娟媱疼惜的問:“夫君,我很溫柔的,沒有扭痛你吧?”說話間幫他揉流血的耳朵。羽毛軟綿綿坐在他身邊,用茶葉貼在他流血的耳根部位:“夫君,我比娟媱姐溫柔可愛多了吧?下次我幫夫君一起去撈人,撈到男的給我,女的給你好不好?”


    從另一條柱子後麵走出來的梅秋靠在劉茂中身上。“夫君,你要找就找吧,沒事,我不會怪你。最近我牙齒鬆了幾顆,要歇息一段時日。”


    下午未時,縣衙的捕快衙役來了二十個,聽聞是鼎鼎有名的十八羅漢,不敢小覷,囚車十八輛,急疾疾風跑而來。


    十六個‘好漢’不管是練金雞獨立的還是模仿秦檜千年不朽英姿的,此時雙手雙腿都已麻痹,當陳秋東鬆掉鎖住他們的罡氣時,他們第一個念頭就是想逃,卻沒有跑跳的勁力,乖乖的上了十八輛馬車,心裏嘿嘿直樂……專車接送。另兩個重度昏迷的爬樓賊,陳秋東隔空捏開他們的喉結,唿吸又順了暢,爬囚籠的動作特利索。


    二十個衙役每個人領了一兩銀子,點頭哈腰笑嘻嘻:下次還來,下次還來。


    金烏西墜,華燈初上,酒罷飯飽,五米高二樓貴賓廳,笑聲喧騰,茶香漏室。


    夜幕下,東春苑西邊簷頂,站著一個嬌俏身影,肚腹鼓鼓,似乎攜帶了許多金銀,長發飄飄中,纖腿一屈一挺,像一顆黃豆黑點射入北方山林。


    凹形清林居,門外,滴滴嬌媚音響起:“小霞姐,彩雲姐,三十六位姐妹,曾小妹來了。”


    清林居內亂哄哄一陣,歡蹦蹦一場,“東哥,春娟姐,你們來了,吃夜沒?”


    齊刷刷看向曾春娟身後。


    “別看了,你們的東哥沒來,是不是很失望?”曾春娟步入廚房,看她們吃的是什麽,雞肉野菇,蔬菜青瓜,葷中帶素,素中有葷,不必擔心她們餓死,才三天兩夜沒見。


    三十六雙眼睛微紅,鼻微酸,神情落寞。曾小霞吩咐人去燒滾水,說:“春娟姐,去客廳裏坐,一會兒你的茉莉花茶就沏好。”


    到巨木樹下的客廳坐下,曾春娟翹起二郎腿說:“三十六位姐妹,你們的奴籍我夫君已托村裏的羅裏正去辦理,如果順利,半月左右你們就不再是奴籍了,開不開心?”


    “開心……”


    三十六個人在核膜上跳起,難掩心頭喜悅。凹形居內,每棵古鬆間距三五米,核膜在一棵棵大樹上鋪開,樹間有坪膜,膜中生古樹。


    曾春娟繼續說道:“以後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戶籍統一都在你們的東哥名下,記住,沒婢沒奴,昂起頭來生活,知道嗎姐妹們?”


    “知道了,謝謝春娟姐,謝謝東哥哥。”眾女齊唿,歡淚齊淌。


    彩雲問:“春娟姐,你與東哥究竟在哪裏長住?你們在那,我們才好去那!”


    “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各位姐妹,先安心住在清林居,你們的東哥自會安排,說不定哪一天就會給你們穿上紅嫁妝呢!”


    “真的嗎?”“真的嗎?”“真的嗎?”……


    三十六張朱唇,蜜汁噴薄而出。


    “慢……”


    曾小霞的聲音在鬧哄哄中略高了些,說:“這紅嫁妝是跟東哥哥呢還是跟別人?春娟姐可沒說清楚啊!”


    歡喜的芙蓉秀臉給曾小霞一搗鼓,頃刻之間凝固,木然地盯著沙發上坐著的曾領袖。


    伸了個懶腰,曾春娟微笑著說:“當然跟你們的東哥哥了,難道你們中間有人喜歡外嫁?”


    “沒有……”“沒有……”眾人齊聲不承認,打死也不承認。誰還會願意走呢?瀑布新居值崗守夜時,可都認真仔細聆聽過他彈奏的交響樂,悅耳動聽,陶醉薰人。


    “很好,早點兒歇息,就等著好消息吧!”


    有好消息,人人活著就有盼頭,傻子都知道。今夜開始,三十六女,沒有一個再愁眉的,全部雨後嫣然。


    瀑布穀底,水聲隆隆。曾春娟扁身穿過兩道彈膜卷簾門,挺著九個半月的大肚子,幻如絲線,疾如落花,輕如蝶停。幾息之間,到達兩人並行的巷道盡頭,由於肚大蹲不下,隻得靜靜的站著,靜靜的看著裏麵。他說,救迴‘杏花村’的六女就可進來看,可是,他一刻不得閑,自己又實在無法抑製這份好奇心。世上怎麽會有兩個他?三個我?


    曾春娟看著裏麵的那個他,幾乎就認為是自己身邊的這個他,頭發,眉毛,鼻子,嘴唇,手指,腳趾……兩個人偶爾笑,但大部分時間不笑,都是他說笑話惹別人笑。


    看裏麵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兩個曾春娟,一顰一笑,一嫵一媚,毫無別致。但現在她倆的肚子不大了,柔柔軟軟細膩光滑。裏麵的兩個曾春娟依在他懷裏,姿勢像極了自己依在他懷裏。


    然後看到了刁蘭花羅芍藥兩個姐姐在忙忙碌碌,端茶倒水,蓮花步伐,曼妙身姿,俏背吸睛。


    看到劉娟梅劉春梅劉芬梅三姐妹,好像剛舞了一場‘越女劍’,香汗淋漓,猶倦鳥歸巢。


    裏麵的蘭秀燕柳小莉都有兩個一模樣的人兒。不對,有六個一模樣的蘭秀,哇……嚇死我了(曾春娟輕輕拍拍自己的胸口,上次真沒仔細看。上次隻盯著那個他,這次……這次也差不多吧)


    有兩個一模樣的燕柳。


    有四個一模樣的小莉。


    劉娟梅三姐妹和婷婷沒有一模一樣的人。


    但是,芙蓉飛燕月兒芷萱也都有一個跟她自己一模樣的人。


    天啊!(曾春娟心中暗唿)這裏麵究竟是一個什麽世道?難道他們‘成仙’是這樣子成的?


    剛剛離開的凹形清林居,三十六個姐妹們也在其中,怎就那麽巧?買個曾小霞迴來,竟然怎麽會全在這山窟窿裏麵?


    怎好像拔起了一棵花生苗!


    曾小霞彩雲妙可小芹這四個人沒有一模一樣的人外,餘下的三十二個都有一個七分像她本人,三分像……像裏麵那個他的另一個副本。


    再看向餘下的人,有十個模樣兒一樣的,有五個獨自一人,這二十五個人曾春娟不認識。看完了所有人,曾春娟迴眸看裏麵的那個他,他已沒有坐在沙發上,不知所蹤;而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兩人卻微微甜笑,麵頰緋紅,趴伏在坐椅中……


    曾春娟熟記了每一個人的形態樣貌和言行舉止,裏麵的人每一個都貌美如花,嫻雅恬淡;而住在凹形清林居或是東春苑的姐妹,不管是衣著,風格,亦或是說話,做事,透露出來的都是毛毛躁躁,如同無根浮萍。


    看完了一切,那個他又不再給自己看,剩下的就索然無味了,於是曾春娟想退迴去。一轉身就大“啊”了一聲,巷道裏迴音震耳,兩個陳秋東站在自己身後,曾春娟粉麵滾燙,紅著臉低低叫了聲:“夫君,你怎麽來了?”


    一個答:“小妹,我來找你。”


    一個答:“小妹,我來看你。”


    曾春娟奔向了‘我來找你’這個人身邊,因為這個他穿著衣服,那個他……


    曾春娟羞得閉目不敢再看。


    一個說:“小妹,跟我迴清林居。”


    一個說:“小妹,跟我迴甜蜜穀。”


    曾春娟機伶伶打了個冷凍,甜蜜穀?好像很飄渺,很虛無,又好像在召喚。


    抓住這個說清林居的陳秋東,曾春娟說:“哥,我們迴去吧,別理他。”


    “等等,小妹。既然他不托夢給我,待我問問他。喂,兄台,你的肉身夫人我已幫你找迴來了五十個,其他的怎麽去找請指示?”這個他對那個他問道。


    那個他答:“剩下的我也不知道怎麽找,該來的她自會來,不來的我也莫可耐何。但我提示你一下,守住出長城去往草原的路,或許能攔下她們。”


    這個他說:“我不找了,不關我的事,今生我隻寵小妹一人就足夠了。”


    那個他嘿嘿冷笑兩聲:“這個小妹也是我的,你真以為是你的?別癡心妄想了。你要努力去找齊一百二十個,並且要像寵小妹一樣去寵她們,否則我們在七十年後無法融合在一起。”


    這個他說:“聽你的意思,你我是同一個人咯?那你代表的是什麽?我代表的又是什麽?”


    那個他勝券在握的嘿嘿邪笑:“我代表的是淫賤,你代表的是良善,兩者結合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人性。”


    這個他說:“既然分開了,何必又合在一起?你的那些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懶得管了,我隻帶著我的小妹隱居起來。”


    哈哈……那個他哈哈笑,“你能隱藏得了嗎?這樣的事我曾經努力過,都是前功盡棄,難道你還能厲害過我?”


    那個他陰惻惻接著道:“我飛行十萬八千裏都敵不過淫邪這一關,你又算老幾?告訴你吧,努力去尋找,爭取我們早些兒合在一起。”


    “還有你。”


    那個他又指著曾春娟說,“同心協力幫他找迴來,不然,我讓你倆分分鍾分開,讓你倆成為水中月,鏡中花,見得著摸不到。”


    這個他拉上曾春娟的小手兒說:“走,小妹,別理他,瘋言瘋語。既然那麽厲害,為什麽不自己去辦。”


    “等等。”


    那個他在背後說,這個他和曾春娟頓時覺得腳不能抬,手不能動了,今早上自己整治十八羅漢何等的威風?現在卻好像自己是第十九羅漢。


    “兄台,何事?我勸你,咱倆既然分開了,又何必合在一起?合在一起不就成了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嗎?”這個他背對著那個他,一動不能動。


    “嗬嗬……世上之人,哪一個不是道貌岸然?你代表的是正統,是仁義,可是能戰勝過邪惡嗎?你看她的肚子,還不是你的邪惡在作祟嗎?別說得那麽大義凜然,有機會去皇宮裏看看,那些教化人的衣冠楚楚的家夥,哪個不是三宮六院七十二嬪妃?好了,不跟你說了。”


    那個他把一棵金色的樹苗用柔風送入這個他的腹內,再又塞入曾春娟肚子裏一株銀色像草一樣的幼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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