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們去小瀑布,你又流汗了。”十七花伴自己的娘霓姬去溪流。


    “女兒,你不是一樣天天流汗,估摸著外頭現在是夏季了。”霓姬跟在女兒十七花身後。


    二十花對畹畹打個眼色:“娘,我們去坐在溪水中,那邊涼爽。”


    畹畹用巴掌幫二十花擦流下的汗水:“這天氣真熱,這河裏的水六十年來也沒見過它結冰。”


    曾小霞喊道:“彩雲,妙可,小芹,我們都去。”


    彩雲妙可小芹嘀嘀咕咕:天天泡在水裏也不是辦法啊!


    歡樂時間太短,愁苦時間漫長。


    熬到第九個月,一百二十一人出現在幸福居核膜廣場上,一眼望去,像一百二十一座雪雕。一百二十一人進安穩大院看:給一樓當初留下的一米樹墩,經六十年再生長後支撐得東倒西歪。


    眾人在曾春娟帶領下,從西崖方向飄向千米空中樓閣,這裏保存完好,桌椅茶具俱全;進入樓閣,看到平著一千米的高度鋪展開與安穩大院一樣長寬的核膜屋子,長十裏,寬五裏;底下防腐木,上貼鋥光瓦亮的瓷片,兩邊擺放一百二十一張席夢思床墊,每張床位掛著花花綠綠的衣裙,沒有一千套,也有九百。


    外邊給隱形膜隱匿,在核膜廣場時,難怪瞧不見空中樓閣內的臥室。眾人歡唿,奔向東邊最裏麵的浴室,拉上布簾,跳進浴缸,洗漱清潔,各按名份擇床穿戴,幸福、快樂、甜蜜又蕩漾在心間。


    “娘,你睡哪一張床?”陳東春興奮地蹦跳到曾春娟身邊,她要跟娘在一起,晚上才好聊話。


    “我要挨著浴室這邊的床位,外頭的留給蘭花芍藥兩位姐,她倆早起要安排大家做事。”曾春娟愛幹淨,浴室旁邊方便洗漱。


    所有人的頭發也‘強製’剪至肩胛,剪下的發辮自行存管,不剪不準迴安穩大院,這一令下來,無人違拗,住安穩大院多穩?何必再去四處流浪。


    “娘,聽你的意思要睡懶覺嘍?我也跟娘一起睡懶覺。”陳東春洋洋得意,娘就是我的榜樣。


    曾春娟穿戴好,幫陳東春整理衣裙:“娘不睡懶覺,我在最裏麵可以趕大家去曬太陽。”


    陳東春哈哈笑:“你肯定不是這個意思,姐妹們哪裏用得著趕?個個溫柔似水,沒有一個潑辣的。”


    “吸收完陽光後,第二年,娘想去外邊行走,你去不去?”曾春娟梳理陳東春的頭發,大家都是披肩垂發和紮馬辮,幹活的時候才盤髻。


    “娘,你不生孩子嗎?哪有時間外出?”陳東春在鏡子中瞅自己的娘。


    “第一年最好別懷上,你也一樣。第三年比較穩妥,利用第二年的時間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外麵是什麽朝代了?”曾春娟坐下,讓陳東春幫忙梳頭。


    曾春娟娘倆的對話,其他急不可耐的人又沉澱了萌動。


    陳東春嘴唇動了幾動,俯首低聲在曾春娟耳邊問:“娘,去外邊怎麽燉人參湯?”


    “你這個嘴饞的丫頭。”曾春娟起身躺在床上伸懶腰,“天寬地闊,哪裏有柴火哪裏就可挖坑造飯;況且兩萬裏內,晚上隨時可以迴來,何必要在外頭過夜?”


    床鋪沒什麽可以整理,閑得三十二個花,十個綠,彩鳳,東雪等都在空中樓閣喝水敘話,咯咯笑聲一陣一陣;很久沒有穿靚衣麗服,心情美不勝收,互相比對。


    陳東春恍然如夢,驚歎道:“還是娘聰明。”側身躺在一旁,“娘,以後燉的人參湯,讓我多喝幾碗好不好?”


    “我的乖女兒,有你這樣孝順娘的嗎?”曾春娟心裏答應,嘴上卻反問。


    “娘最疼我了。”陳東春心裏春風拂撫,“以後我也給我女兒多喝幾碗。”


    “不理你了,我要睡會兒覺,你出去跟其他娘聊天吧!”曾春娟側身背對著陳東春。


    外邊雲山霧海,氤氳繚繞。山崗上三四十米高的古樹,風吹尾梢的沙沙聲,傳不到千米高空;這一片隔空地帶,寂靜無聲,鳥不飛掠,獸不留跡。


    許久,陳東春搖搖曾春娟的手臂:“娘,甜蜜穀在哪裏?帶我去看一下好嗎?”


    曾春娟滾到地上,繼續裝睡。地上有白色絨毯,每張床都有,柔軟舒適。


    “我還聽到北崖下有噝噝噝的聲音,它們在打架嗎?”陳東春滾下來麵對麵,看這個眉毛鼻子嘴唇與自己一模一樣的娘。


    曾春娟爬迴床榻:“甜蜜穀就不要去看了,明晚帶你們姐妹上萬米高空宇宙艙,本來你們是不可以去的,現在便宜你們了。”


    “娘,那裏好玩嗎?今晚上去行不?”陳東春如影隨形跟著爬上來。


    “肯定好玩,讓你昏厥一百次都可以。最好明天吸收陽光後,再上去比較好。”


    “真的嗎?”陳東春激動得冒汗,“我聽娘的話,我也先睡一會兒,不吵你了。”


    ……


    次日。


    巳時,陽光才能照射到核膜廣場,蟬翼服,蓋上三片樹葉。有人提議直接晾曬,被禁止住,萬一有‘邪魔外祟’經過,你們怎麽抗戰?大家一想真是,後怕得冷汗如雨下。


    “蘭花姐,芍藥姐,你倆問一下三十二個花,十個綠,七個彩加小芬東雪東雲,有沒有願意去外麵漂泊的人?每人可以給她們銀子,一年一萬兩。”曾春娟對躺在邊上的蘭花芍藥兩人說話。


    蘭花扭頭迴答:“小妹,昨晚我已經問了,沒有一個人願意離開,還夢想著曬夠一年迴窟洞裏去。”


    曾春娟笑笑:“看來都不是呆嫲,食髓知味。沒有特殊情況,迴窟洞是不可能的了;今晚帶她們去宇宙艙,就會知道比窟洞好一萬倍。”


    “真的有哪麽好嗎?”陳東春在側邊說,“娘,好一倍都不會有人想著重迴窟洞。一萬倍,好期待啊!”


    陳東春搖晃著腦袋,踢蹬著腿,恨不得太陽現在西沉。


    芍藥隔著蘭花一人,詢問曾春娟:“小妹,今晚燉人參湯還是仙芝湯?”


    “今天先人參湯吧,明晚再仙芝湯;以後每隔半月燉一次。”


    平日裏,眾人喝些水,些許水果即可;五穀雜糧,禽獸肉食,六十年來,在洞中修煉,已經不必再需要這些吃食。


    稍遠些的地方,二十一花好奇問玉亭:“娘,你有上去過宇宙艙嗎?”


    玉亭知女兒二十一花聽到曾小妹的談話,轉動著攝人心魄的雙眸笑道:“娘肯定有上去過。每一次在上麵都希望我寶貝女兒在就好了,上麵看到的星星月亮近在咫尺,可以與女兒一起分享。”


    二十一湊近些:“娘,現在女兒來了,你心裏再不會留遺憾了。”


    “唔,今晚上去後,我告訴你哪一顆是織女星,哪一顆是牛郎星。”玉亭開心地撫著寶貝女兒的臉。


    另一邊,九綠問如玉:“娘,你能認出天上的星星嗎?”


    如玉與九綠頭拚著頭:“娘怎麽會不認識?上去都幾百幾千迴了,今晚我教你分辨什麽是天狼星,北極星,小熊星……”


    九綠親了一下如玉:“娘好厲害,你說的和玉亭娘說的星星,我聽都沒聽過。”


    另一頭,彩雯對月兒說:“我覺得我們姐妹好幸福。”


    “對啊,窟洞裏沒有星星沒有月亮。今晚過後,你們就不會再惦念迴窟洞了。”月兒見女兒曬得流汗,輕輕幫彩雯擦拭。


    在東側的一花枕著晏晏:“娘,你說,我們曬一年太陽,會不會變成黑不溜秋?”


    “不會的,乖女兒,我們喝過仙芝湯,肌膚永遠都是晶瑩剔透的。”晏晏疼愛女兒一花,幫她抹去額角汗珠。


    “嗯,娘,你也流汗了,我幫你擦。”一花掏出絲巾。娘疼錫我,我也疼愛你。


    ……


    晚上。


    戌時初,一百二十一人出現在萬米高空飄浮的宇宙艙。


    天幕黑沉,凉風吹過,衣裙獵獵;宇宙艙東西長二百裏,南北寬一百裏,雖有五十三個女兒在縱橫飛躍,打趣喧鬧,但夜幕下還是顯得寂寥幽深,四方空曠。


    陳東春奔迴來,看見自己的娘曾春娟趴在沙發後麵與蘭花芍藥娟兒春兒芬兒等人在聊天。沙發的擺放與窟洞裏一個模樣,二百人座位成圓圈形,沒人坐在裏麵,可能是坐了六十年,沒有人願意坐了。蘭秀燕柳小莉婷婷……亦站在沙發背後彼此聊星辰月亮。


    陳東春乖巧的學曾春娟的樣子趴在沙發枕沿,問:“娘,好像聽你與蘭花娘她們在比數星星?”


    宇宙艙在風中晃悠,躺著看星星會悠然自得,坐著抬頭也是一種享受,唯有趴著抬頭,在晃動中令人頭暈目眩;偏這最是考驗一個人的身體狀況和心理壓力。


    “對,我們在比數星星。女兒,你能數到八十顆不昏厥算你厲害。”曾春娟現在數到兩百顆了,遙遙領先,心裏愉悅,身肌舒坦。


    看蘭花,芍藥念到一百二十顆,脖頸已經疲乏,雙腿酸軟跌伏在艙地。相當於吸一百二十支華中煙。


    娟兒數到一百三十顆跌倒,春兒芬兒蘭秀燕柳小莉數到一百二十五顆,在晃蕩的宇宙艙中,眼睛酸酥,堅持不住垂下頭。


    宇宙艙,上無片瓦,四無磚牆,碰上雨天,更是玩的脫力:雨水滴落時,拇指扣住中指,比賽誰彈射的水珠多。這一份開心自不在此時描繪。


    陳東春繼續看婷婷芙蓉飛燕月兒芷萱,嘴裏念到一百二十二顆時,軟綿綿伏下,閉著眼睛,應該是眩暈了。


    風中搖擺的宇宙艙,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


    思香十五個人數到一百一十顆跌倒了。


    曾小霞三十六個人在一百一十五時繳械投降。


    三十二朵花,十片綠女,彩鳳七人在數到八十到九十顆之間人事不省。


    小芬東雪東雲三個人堪堪七十顆時昏迷。


    陳東春哈哈笑道:“娘,我數到八十顆了。”


    “八十顆得意什麽?娘現在數到九百八十九顆。”曾春娟微微出汗,脖頸開始酥麻。


    “娘親去過月亮上沒有?我很想上去看一下是什麽樣子的。”陳東春大汗淋漓,咬牙不服氣,起碼要數到九十顆才滿足。


    “我上去過,碰到一個叫嫦娥的潑婦,見沒有娘漂亮,上來就跟我打架。”曾春娟雙腿綿軟,已經數到第一千零五了。


    “哪天我跟娘一起上去,兩個人打她一個。”陳東春氣得發惱,我娘你也敢打。


    “女兒,你不是她對手。她的飛行極限三萬裏,給娘四百招就打敗了。”曾春娟氣喘籲籲,數到一千三百三十昏睡過去。


    “哈哈哈…隻有我一個人了。”陳東春抬頭望天,目光逐漸迷糊,頭有些缺氧的感覺,“一百零三,一百零九……”,陳東春念叨到一百零九甜蜜蜜軟化在曾春娟身邊。


    宇宙艙,除了風聲,四周死一般沉寂。


    ……


    第二天巳時,眾人一瘸一拐歪著脖子來到核膜廣場。


    “娘,昨晚宇宙艙上,是不是你哭了?”陳東春吸收著陽光,關心曾春娟。


    “沒哭,娘睡到天亮,與你一起下來的呀!”


    “今晨洗澡的時候,發覺我背上有一大坨涕淚,以為你哭了。”


    “那是你曾小霞娘她們種的黃豆做的豆腐腦,那是給你的,以後別浪費,太可惜了。”


    “呃!娘,我記住了,下次絕不會再浪費。”陳東春迴想一下,那個碗跌在自己身邊,還好沒摔碎割傷手腳。


    餘人聽在耳中,滿臉惋惜,心疼不已,那是人參熬製的,得來不易。


    東邊颶風口,延伸到幸福居的天梯,已經修成。可容五人並行,蜿蜒起伏,在蒼鬆古樹掩映下,幽雅清靜,蔭涼颼颼。朝暮行走散心,別致詩情,畫中難覓。


    最開心的莫過燕柳,芙蓉飛燕月兒芷萱五個人,彈琴歌舞,終日沉醉其中。次第開心者:是能歌善舞的七個彩女,日裏閑暇,與自己的娘親對舞扭秧。然後才是三十二個花,十個綠女,小芬東雪東雲,她們都是自小培育,隻略略遜色於七彩。


    十天後,蘭花芍藥兩人,帶領思香十五女和她們的閨女十個綠,遷移到碧溪軒吸收陽氣。


    在碧溪軒的日子,蘭花芍藥帶著思香二十五個人,天天忙得腳打後腦勺,終於在二十天後,三十五個娃呱呱墜地,方緩了一口氣出來。兩個男孩送去農家,留下五百兩銀子,三十三個女娃留下。


    一月後,蘭花芍藥兩人與思香二十五人迴到空中樓閣,‘癱瘓’在床,三天後才緩過來勁頭。


    空中樓閣隻有兩個大鋁煲,一個熬製仙芝,一個燉盅人參。今天特例為蘭花二十七人燉了人參鹿茸湯,恢複元氣。


    蘭花喝完湯後,對曾春娟說:“你親*家*母紅夢得的是餃子。”


    曾春娟沒說話,坐在空中樓閣的新沙發上,舊的沙發已經焚毀。


    陳東春呶呶嘴巴:“真行運。但願日後我也好運相隨。”


    芍藥放下碗說道:“她心情很好,哼的歌謠很動聽;小妹,你不必憂慮。”


    曾春娟想:番薯無需種了,無人再吃;稻穀也不必播秧,飯已經六十年沒煮過;現在需要的是青菜、水果和花卉。想到這裏,曾春娟對蘭花芍藥說道:


    “蘭花姐,芍藥姐,明天開始分配三批人,一批人去天梯種花,一批人在南麵山種蔬菜,第三批到西崖穀底種果樹;讓娟兒姐,思香姐,小霞姐各領一隊。”


    “是。”蘭花芍藥兩人答話。


    蘭花問:“小妹,我和芍藥妹怎麽安排?”


    “兩位姐姐統領全局。果蔬成熟時送些去碧溪軒。”


    “好的,小妹。還有其它吩咐嗎?”蘭花芍藥兩人迴答並問道。


    “暫時沒想到其它事。至於窟洞巷道裏藏的米糧油麵,過兩個月就春節了,過完春節讓眾姐妹施散到民間給貧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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