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共14匹馬,13匹用繩子首尾相連,剩下一匹給這個翻譯官做坐騎,讓他負責看馬。”赤古斜眼看著軟綿綿趴在地上的翻譯官並吩咐道。


    “哈哈哈,恭喜你從翻譯官榮升為弼馬溫,別嫌棄,這可是天官之職,尋常人可企望不及哪。”陳強戲謔道。


    “你叫什麽名字?以後可不想老叫你弼馬溫哦。”劉茂中問那個翻譯官。


    翻譯官坐在地上,隻盼有人來救他。太可怕了,眼睛都還沒眨完,十三個人就沒了。幸好自己懂得蒙古語,要不現在已經直躺躺躺在草地上作肥料了。幾十萬人的戰爭,誰給你收屍?


    蒙古人見紅褲大明人已迴去,而已方毫無動靜。當探究清楚後,分出3000人隊圍繞過來。不是懼怕三人,三人何足道哉,是擔憂三人站的小丘後有埋伏。


    與此同時,雙方戰陣擂鼓全響,撼天動地,烏雲翻滾,草木遁逃,蟻蟲昏厥;怕不是九重天宮桌傾椅倒,怕不是東海海水沸騰,怕不是十八層地獄恐慌……


    隨著各自三聲炮響,千軍萬馬一齊嘶吼,都想以氣勢壓倒對方。戰車先衝,然後步履相隨,一層一層,一疊一疊,不比刀斧,衝撞的勢力已經讓馬肉、人肉、車軲轆碎屑在空中蜂蝶飛舞。這一戰,大羅金仙慈眾生,閻羅喜笑開門迎。


    這一戰,從午時開始,戰至天黑,從天黑戰至天亮,晝夜不輟,曆時五天四夜。殘留的戰馬在哀嚎,幸存的兵卒在掙紮蠕動。好像一切已經安靜,天空還是那樣湛藍。草木似乎未曾走動,隻是伏在那裏靜靜的安睡,滋滋有味吮吸著人造青汁液。


    那三千人在奔過來放了第一輪箭後,就排著隊去閻王殿報名去了。在箭還在空中飛翔時,三個人一起出掌,“啵啵啵……”波音的聲音像雷達一樣向外擴散,三千顆人頭如同雞蛋白的紅的流在大地這個鍋中。


    “小人叫……小人叫陳輝建,我也是中土人士,曾經沒有戰亂時,也在兩地經商,因會說兩地話,被蒙特庫大將軍抓去帳下充任翻譯。好漢饒命,仙長饒命,小人父母日日在中土盼望小人,他們衣寒食賈,也不知現在生死如何。”說罷鼻涕齊流,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剛剛看到三千人馬朝這邊圍過來,陳輝建心花怒放,得意之情洋溢臉龐,又咬牙切齒暗暗發誓,等會你三個不管死活,都要在臉上狠狠地跺兩腳,捅六六三十六刀,不如此不解此日之恨……


    正在心裏暢快淋漓地幻想著時,就見三千匹馬帶著三千俱無頭人身奔到還剩下二、三米外停下。太詭異了,太詭異了,空中的箭像密集的鬆針輕飄飄垂直往下墜。


    嚇得瞬間把囂張的美麗氣焰生生壓熄,跪在地下不停磕頭,雙掌不停扇自己的麵頰,直至牙縫出血,整得要多慘有多慘,以取得一絲絲憐憫,饒了這條狗命。


    “你是漢奸,是賣國賊,本不想饒你狗命。奈何我仨人難得來一次草原,剩此機會遊樂一番。隻要你不作妖,這段時間你是安全的,隻要你表現好並忠心不二,興許我們離開此地時就放你迴歸故土。”陳強對頭已經磕破血的陳建輝說,看到他額頭和臉頰都已高高腫起。


    “起來吧,去把散落的馬收攏在一起,不可丟失了。”劉茂中接著說道。


    第五天,十幾萬匹馬收攏迴約三萬多匹,其餘死的死,傷殘的傷殘,也有另一邊戰場無法迴攏逃亡四散的。


    “好了,你現在帶我們去指認一下誰是冇脫褲。”赤古看著這幾天忙的瘦脫形的陳輝建。真不想叫他的名,想起日本軍隊裏的漢奸,心裏就一陣惡心。能忍住不一掌拍死已經是他前世修來剩餘的薄福了。


    “是,是,小人在前引路。”陳輝建點頭哈腰。漫山遍野的屍體,無處落足,隻能踩著屍體向那中軍大旗走去。兩軍的大旗斜斜插在地上,欲倒未倒,像兩條角鬥的牛低頭仇視著死死盯住對方。


    “走吧。”陳強拎住陳輝建的後衣領,瞬息移到二千米外的中軍旗下。獅子老虎豹子在大戰第四天已被三人驅逐出二十公裏,時不時對著馬群嘶叫嚎吼,嚇得群馬驚悚亂竄,不趕走它們不是辦法。留下戰馬可有大用途,獅虎豹隻能燒烤,暫時用不著。且看它們這段日子騎行的苦勞,也抵得過放它們一條生路的恩賜了。


    “這個就是蒙特庫大……”,陳輝建指著一個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人。此人橫在地上可占三個人的空間,用牛高馬大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當頭頭的果然有幾斤幾兩,命硬的很。去屍體裏找些水囊,澆醒他。”陳強命令陳輝建去找水。


    “等會他醒過來,如果溫順良善就放他一條生路;如果逞兇悍惡就卸了他手足,讓他生不如死,用他的餘生去懊惱去懺悔吧。”赤古邊觀察著四周邊說。


    “我覺得這裏不是民國時代,難道除了民國外的地方還有其他國家或朝代?日本國是有的,可他們都用槍炮了,怎麽這裏還是用冷兵器?剛才那個叫劉懷祖的人,說是大明,大明是不是就是明朝?”劉茂中問出了心中疑惑。


    “如果他所說朱元璋是現在的皇帝,那我們走到了明朝初期?”赤古接道。


    “假如是明朝,此次統軍的將帥應該是徐達,因為隻有徐達奉朱元璋的命令追擊元朝遺老。可我所了解的曆史徐達隻帶了十萬兵馬追擊,並沒有現在看到的幾十萬之眾呀?”陳強在旁邊聽到倆人的議論繼續分析下去。


    “喂,你知道現在是公元幾年?”費神猜還不如直接問,於是赤古問剛取了水往迴走的陳輝建。


    “三位仙尊,如果是我的中土故國的話,現在是公元235元。如果是蒙古這邊是沒有紀年的,他們還沒有自己的文字呢。”陳輝建哈著腰,並把水囊的水淋在蒙特庫臉上。


    “咳嚏……”,可能是水流進鼻孔騷癢,一聲咳嚏把蒙特庫咳醒來,蒙特庫茫然四顧,看見四個人站在身邊,右手向旁邊摸索,抄起一把刀,也不顧自身力氣未曾恢複,揚起刀就向最前麵的一人砍起。


    “哢哢哢哢……”四聲連響,手臂從肘,小腿從膝,連皮帶肉扯了下來。“幫他用布纏一下斷口,走吧,沒意思。”陳強扔掉四肢對陳輝建吩咐著。


    “等等,三位仙尊,救救我。”另一邊的旗幟下有一物蠕動。


    “劉懷祖?”三人異口同聲,因為這聲音他們熟悉,這幾天與他們談過話的屈指可數。


    劉茂中先衝了過去,摸了摸他的手足。“哢哢哢……”三聲,把劉懷祖的兩條斷腿和一條右手臂接上,檢查到隻有左手完好。“給他喂一點水,並找些布條給他斷骨處簡單纏一下。”陳輝建給痛得昏迷過去的劉懷祖喂了水並纏了布。


    劉茂中抓住劉懷祖腰間金束,瞬息移動到小丘山上。


    “走吧,給他留幾百匹馬,那屍堆中還有許多哀嚎的傷兵,他醒來自會處理。”劉茂中放下昏迷不醒的劉懷祖。


    陳輝建騎在馬上,手裏牽著三頭公馬,後麵的馬群浩浩蕩蕩老老實實規規矩矩亦步亦趨。劉茂中在馬群左邊,陳強在馬群右邊,赤古押後。前後左右都相距五、六公裏。


    他們的方向不是往蒙古草原深處,因為他們從陳輝建口中了解到,蒙古是沒有固定都城的,帶著帳篷隨水草隨季節遷徙的。現在這一仗,估計都隻剩下老弱婦孺,而精壯有也隻怕是蔥花味精了。


    他們要迴中土去看一看,確定一下現在是什麽朝代。如果當朝的頭頭是仁義君子,那這些馬送於他以資國富也無不可;如若暴征苛捐之輩,就滅了他;哪怕他是南京棄城不顧民眾死生的那個主。這樣的主有個屌用!


    月餘之後,仨終於看到了長城輪廓。一片不禁喜悅充滿心腔,自小未曾離開過家鄉,長城是從私塾老師口中得知的,百聞不如一見,相見不如相擁,相擁不如相知,相知不如深入。


    叮囑陳輝建看好馬,三人縱馬到山腳無路時,飛身一躍。赤古一躍在二十公裏外的城跺,亦叫烽火台;劉茂中中間借力一次,也到了赤古所站的烽台上;而陳強中間借了兩次力,才禦風到兩人身畔。“為什麽那條蜈蚣不鑽進我口中,太不平公平了。要是三條都是蜈蚣就好了。”陳強堪堪停下,甚覺遺憾。


    “知足常樂。想我等未跳崖之前,膽小如鼠,鼠目寸光,畏首畏尾,所見所識皆如井底之蛙;然今時,豪氣幹雲,藐視群鬼,驅一切邪惡之徒,縛猛虎,搏雄獅,何懼之有?我觀三人之功,各有優勢,在於地利之間。”赤古開導道。


    “那你說說,我的優勢在哪?或者說是在什麽地方可以發揮?”陳強欣賞著景色追問赤古。


    “你猜。”


    “猜不著。”


    “三山六水一分地。現在明白了麽?”


    “哈哈哈!那不是我強過你倆?”陳強笑得很開心。


    “對,在水裏你強過我倆。如果有這樣的機會,還要仰仗你打前鋒。”


    “沒問題,自家兄弟,義不容辭!”


    “我呢?又在哪裏可以發揮我的優勢?”劉茂中先揣測了一下自己,結果猜不明白於是問道。


    “你呀,適合巷戰,越狹窄或擁擠的千軍萬馬越能發揮你的長處。我估計我們仨得到了那三個神物的元丹,所以才蛻變得這麽犀利。但我們有天敵。”


    “什麽?我們有天敵?”劉茂中陳強一臉詫異。


    “對,我們有天敵,重點主要防憊的是公雞和蛇。”


    “嗤,我以為是哪吒和二郎神。”陳強滿臉不屑,“我還準備進城後來個蛇煲雞滋補一下。哈……”


    “別太意,我說的雞和蛇,非生活中的雞蛇。而是有像我們一樣好運的奇人吞食了它們的元丹,那就麻煩了;縱然想友好,但萬物相生相克,天性不容也。”


    “那我們搶先找到,就永無後顧之憂了。”劉茂中妙想天開。


    “想法是好的。第一,必須與它有緣;第二,我們仨不分離上千公裏以外,合力自保是無虞的。第三,我們從善而流,棄惡如屐,潔身自愛,鋤兇助良;對方也是人,相信可以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好吧,心中有數,時刻提防。接下來我們不妨以《長城》為題各賦詩一首作今日之念,兩位兄長,如何?”


    “好!”赤古劉茂中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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