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又去找你的女兒了?”


    “......”


    “你繼承的記憶太多了,這已經是我第三次跟你說了,繼續下去,你很快就會瘋的。”


    “......我也是第三次迴答你,我必須這麽做。”


    幾年時間內,抗爭不斷的超度生靈,繼承了許多的記憶。


    跟著抗爭的那個女人也漸漸的相信了抗爭正在做的事情。


    因為被抗爭“殺死”的人再也沒有出現過。


    即使靈魂有可能會輪迴成為這個世界上的其他動物,但是這麽大的基數下,不可能一個輪迴成為人類的人都沒有。


    這個世界的科技還算是發達的,一開始人們就是企圖通過科技發展來終結這該死的輪迴。


    當然,後來失敗了,他們發現不管科技多麽發達都無法觸及到輪迴,更不用提結束輪迴,所以他們才將目光移向玄學,科技的發展就此停滯。


    不過遺留下來的科技依舊足夠他們什麽都不做都能生活。


    這種發達的科技下,要傳遞消息是非常快的。


    但是至今為止,沒有一個人在被抗爭消滅後再次出現。


    輪迴教的人之前有偽裝成被超度者,但是這種明顯的謊言一戳就破了,畢竟他們每個人都是在這個世界上活了不知道多少世的生靈,這個世界上總是有許多的痕跡證明他們存在過。


    不持有被超度者的記憶,又怎麽可能完全熟知那些痕跡?


    然而這些都不是問題。


    最大的問題其實來自於抗爭自己。


    就像遊戲《靈魂獻祭》那樣,抗爭想要救贖,想要超度別人,就需要繼承別人的執念,別人的記憶。


    誇張的記憶數量已經嚴重影響抗爭的大腦,他的精神早在兩年前就混亂了。


    他有時會去尋找自己的女兒,但是實際上他根本沒有女兒,那是別人的女兒。


    而有時他又會去尋找自己的父親,但是他根本沒有父親。


    舉個有畫麵感的例子,抗爭每超度一個人,他頭上的某一個頭發就會變長一些。


    具體變長多少,視這個人記憶的長度而定,但是目前為止,最長也不過增長一分米。


    抗爭的所有頭發現在都已經蓋過了他自己的膝蓋。


    由此可見,抗爭這幾年究竟超度了多少的人。


    “該死的,你為什麽這麽執著於超度?!”


    “......”


    為了什麽?


    抗爭自己也說不清楚。


    說實話,他其實一開始是萌生過退意的,雖然隻是有一點苗頭,一點想法,但確實是有一點的。


    太痛苦了。


    那些迴憶,那些罪孽,那些情感,每時每刻都在折磨著抗爭。


    他每天晚上都會被數之不盡的混亂的夢境折磨。


    他雖然是神之使徒,但是他不是淡化了自己七情六欲的神,他現在隻是一個比一般人類都弱小的生靈。


    這樣的痛苦幾次都折磨的他想要放棄。


    到底是什麽堅定了他的信念?


    他忘了。


    太久遠了。


    短短的幾年時間對於抗爭來說卻如同幾千年一般漫長......


    其實,一切的轉機是一位母親。


    她是幾年之間,默裏遇到的,除了輪迴教之外,唯一一個真的有目標活下去的人。


    她輪迴了不知道多少世,隻為了找到自己當年身為野狼時生下的兩個孩子。


    但是,狼的靈智又有多少?小狼崽子哪裏能記得住那麽多的記憶?


    身為小狼崽的時候記不住記憶,輪迴成為人類後,自然也不會再想起那些記憶。


    這位母親正在尋找的兩個生靈,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被尋找,她又怎麽才能找到自己的孩子呢?


    那是抗爭唯一不想超度的人,但他必須這麽做。


    地獄不空,苦難不止。


    超度了那個母親,抗爭受到了影響。


    他得到了一種東西,那是輪迴都無法消除執念。


    這執念是來自於這位母親?還是這位母親激發了抗爭自己的執念?


    沒人知道。


    但經過這次事件,確實堅定了抗爭的念頭,他絕不會放棄,即使痛苦再增加一倍都沒關係。


    “出去,我準備一下,咱們繼續。”


    “你!瘋子!”


    沒有人能阻止抗爭。


    他看著鏡子之中的自己,自言自語著說道:


    “永不服輸。”


    默裏總覺得,這句話是說給他聽的。


    他現在的狀態要比這一世的抗爭好很多,雖然他也混亂,但是似乎總有什麽東西在幫助他梳理記憶,將別人的記憶和自己的記憶分割開來。


    雖然並不能完全做到隔離記憶,但是這確實幫到了默裏不少。


    所以默裏的頭腦現在是還算清晰的,狀態相對來說要好一些。


    ‘他媽的,老子還真是個瘋子......’


    ‘不過,瘋吧,管他是不是主神的陰謀。’


    這些年默裏也想清楚了,這一世可能確實是主神埋下的雷,但是他不覺得自己這一世做的不對。


    往好處想,他現在會的東西可多了,接下來可能很多東西都不需要依靠係統,他自己就會畫圖紙,會製作了。


    抗爭拿起洗手池旁的一瓶藥,隨後倒在自己手中三粒。


    他一仰頭,將藥倒入口中。


    “開始今天的工作吧。”


    現實世界。


    默裏的身體遵循著殺戮本能在原地掙紮著。


    地麵上竄出的鐵鏈越來越多,但是饒是這些看著就粗壯堅固的鐵鏈,想要束縛住默裏都非常的困難。


    係統能幫默裏頭腦清醒,也可以輔助他分類記憶。


    但是它的幫助有限,起到關鍵作用的還是默裏自己。


    【加油聖者,加油,你能行的,這都是你之前就經曆過的事情,你肯定沒問題的......】


    地上竄出來的這些鎖鏈是靈魂鎖鏈,是係統的保險,在危機關頭可以保證聖者即使失控也不會做出後續會令他自己後悔的行為。


    這一世的默裏,比曾經所有的抗爭都強大,但是這強大並不是源自於主神,所以這強大是有弊端的。


    他可能會在某種情況下出現失控的情況,這種失控,其他抗爭是不可能出現的,進入無意識的狀態後,他們最多是昏厥,絕不可能像默裏這樣還會遵循本能的殺戮欲望行動。


    所以係統有這個後手。


    但是他們終究是低估了默裏的強度。


    這家夥的力量簡直強的不像話。


    就連係統都不知道這力量是從何而來。


    這些能鎖住靈魂的靈魂鎖鏈居然被扯的出現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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