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石天把他跟蕭瑀之間的事情講完,李淵滿不在乎的說道:“如此誤會,說開就是了,改天我在這裏設宴,把蕭瑀叫來,作為晚輩,你給他賠個罪也就過去了!”


    朝堂上的事情,李淵肯定是不會再插手了,不過把蕭瑀叫來,讓石天給蕭瑀個台階,免得以後再出麻煩。


    聽到李淵讓他賠罪,石天不幹了,直接開口道:“老爺子,這事不對吧!這事本來就是錯在他蕭瑀,我為什麽要給他賠罪呢?”


    他隻是不想激化跟蕭瑀之間的這點矛盾,可不是怕了他蕭瑀。


    如果真如李淵說的這樣做,他石天以後怎麽做人?明明占理的事情,還得舔著臉湊上去讓人抽,他有病嗎?


    看了一眼石天的反應,李淵一杯酒下肚,嗬嗬一笑道:“他是長輩,你是晚輩,給他一個台階,免得他以後打擾你!你給他賠禮他敢收嗎?蕭瑀可是倔的很,非黑即白,非對即錯。


    這事情是他自己錯了,他自己心裏清楚。你給他賠禮,他不但不敢收,還會反過來給你道歉。你賠禮,他道歉,以後不就免了這些麻煩了嗎?”


    李淵這彎彎繞太多,都算計起了人心了。


    石天不知道蕭瑀敢不敢收他的賠禮,反正這禮他是不敢去賠。萬一李淵一時沒算明白,蕭瑀大方地收了他的賠禮,然後找人傳出去,他可就丟臉了。


    “老爺子,你這胳膊肘有點往外拐啊!我是您的孫女婿,而且是嫡親孫女婿吧!他宋國公是什麽?是您的表兄弟!嫡的難道還沒有表的親?”


    石天這話直接讓李淵把口中的酒從鼻子中噴了出來,嗆得李淵咳嗽了好一會才緩過來。


    老子在教你怎麽玩人情世故,你他丫的卻跟我胡攪蠻纏!


    沒等李淵指著鼻子開口罵石天,李世民就直接推門進來了。


    兩人的對話他已經聽了幾句了,大致也明白其中的意思了。李淵教石天玩人情世故,李世民卻不想讓石天學習這些。


    在李世民看來,石天這樣傻傻呆呆的就挺不錯,有他在背後護著,即便得罪了人那又怎樣?如果把石天教的圓滑了,以後再從石天手裏撈東西可就要費勁了。


    “喲!今天這酒菜可是有些豐盛啊!”站在李淵身邊,李世民倒是不客氣,夾了一塊雞肉放進嘴裏,李世民笑嗬嗬地說道。


    石天今天拿出來的酒,是酒坊搬到藍田之後釀的。雖然窖藏的時間沒有之前那些酒長,可是這些酒的口感卻遠高於之前的酒。


    不用嚐,隻是一聞,李世民就知道這酒比他宮裏那些要好上一些,看來有時間得找李明達要個方子,將宮裏的釀酒技術升級一下了。


    “別杵著了,坐下吧!”抬頭看了一眼李世民,李淵開口說道。


    這裏沒有外人,又不是正式的宴會,因此夫子不同席的規矩也就沒必要講了。


    坐下陪著李淵喝了一杯,李世民緩緩開口道:“今日房遺愛把蕭鉞告了,這蕭鉞身上背上了人命官司,恐怕保不住啦!”


    他這話是說給李淵聽的,人命官司,那又如何?如果他李世民想保,那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李世民告訴李淵不想保蕭鉞,那就是告訴李淵接下來可能要舍棄蕭瑀了。這話石天聽不懂,可是在李淵的耳中,那就是白話了。


    “我艸,房遺愛這麽莽!”聽到房遺愛一出手就搞掉了蕭瑀一個兒子,石天下意識地爆了句粗口。


    房遺愛一出手就搞死了蕭瑀的一個兒子,房遺愛這是要與蕭瑀不死不休了嗎?


    房遺愛倒是無所謂了,可是給房玄齡豎這麽個勁敵,房玄齡能答應嗎?想到這裏,他不得不擔心起房遺愛的屁股,估計房玄齡在家是發瘋了吧!


    給了石天一個關愛特殊人群的眼神,李世民開口嗤笑道:“房遺愛在甘露殿裝瘋賣傻,把蕭瑀都騙了進去,這是他自己能想出來的?”


    房遺愛能把蕭瑀騙進去,主要還是房遺愛的本色出演。在蕭瑀眼中,房遺愛本就是這樣的,因此並不在意,這才著了房遺愛的道。


    如果裝瘋賣傻的是程處亮,蕭瑀早就警覺了!即便是石天,他也早就會警覺了。


    陰溝裏翻船,這話大概說的就是蕭瑀。如果換作其他人,蕭瑀提前警覺,裝模作樣的站出來求兩句情,蕭鉞的事情報出來之後,多少還有一絲轉圜的餘地,隻不過是代價多少的問題。


    之前沒為房遺愛開口,等事情鬧到了自己兒子頭上,房玄齡肯定也不會為蕭鉞求情。隻要房玄齡不開口,別人就沒法帶頭開口求情。


    “邢國公……”三個字脫口而出,可是瞬間就知道自己失言了,石天趕緊嘴捂住了自己的嘴。


    房玄齡是什麽身份?那是他石天能談論的?而且還是當著李世民的麵談論?


    抬手收起扇子,李世民用扇子給石天腦袋上招唿了一下道:“是程處亮!”


    房玄齡做事可不會這麽魯莽,這事雖然把蕭瑀坑了進去,可終究還是做的粗糙了些。


    挨了李世民一下,石天果斷不開口了。


    他現在總算是明白了什麽叫多說多錯,這些人的想法太複雜了,他感覺自己單純的像張白紙。


    程處亮和房遺愛聯合起來把蕭瑀給坑了,還給坑死了一個兒子,這事也太瘋狂了吧!


    石天不開口,李世民和李淵也不開口。李世民在那時胡吃海喝,李淵則是陷入了沉思。


    這件事情,可比石天想象的要複雜的多。房遺愛被程處亮當槍使了,難道程處亮就不是被別人當槍使了?


    如果程處亮之前就知道蕭鉞的惡行,蕭瑀彈劾石天的前後,程處亮會不把蕭鉞的罪狀送到石天的手裏?


    “蕭鉞還是要留一命的,不能寒了老臣的心。蕭瑀年紀大了,給他找個閑職養老吧!”躺在椅子上沉思了好一會,李淵悠悠地開口道。


    讓自己的表弟提前退休,李淵臉上卻沒有任何落寞。相反,眼角之中,還帶著一絲絲興奮地精光。


    長孫無忌把清河崔氏給整散架了,五姓七望最近都老實了。至於已經名存實亡的關隴集團,他們想的不是搞事,而是怎麽存活。


    李世民的長刀橫掃了清河崔氏,震懾住了五姓七望。這才過了多久?就又拿蕭瑀開刀,整頓朝中的勳貴了。


    蕭瑀為什麽倒黴?因為有前科!李靖滅突厥,他卻在拖後腿,彈劾李靖謀反。如果有這麽一個人在朝中擔任宰相,哪個出征的元帥不會有所顧慮?


    要不說李世民看人還是很準的,李世民東征高句麗,留下房玄齡輔佐李承乾監國,這蕭瑀為了刷存在感,直接彈劾房玄齡謀反。


    現在李世民的野心已經壓不住了,馬上就要兵指天下了,再留這麽一個人在朝中,而且還有那麽大的權利,肯定是不妥的。


    李世民能想到這一層,李淵肯定也能想到這一層,甚至李淵還懷疑,這事很有可能就是他李世民暗中主導的。


    至於出手之人,是李靖還是李道宗?又或者是長孫無忌或都房玄齡,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做壞事的無非是這幾個人,懷疑他們準沒錯,當年自己的位子就是這幾個壞蛋給算計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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