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把這話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講出來,這下子可就熱鬧了。


    蕭瑀是誰,是特進,那是大唐的宰相啊!石天當堂狀告宰相,而且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個清楚,這事蕭瑀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石天小兒,你胡說八道!”蕭鑒之前可不是這麽跟他說的,他隻說雲宛兒仗勢,帶人訛了他的錢。這話他雖然不盡信,但是也沒怎麽在意,卻沒想到這裏麵有這麽多故事。


    “是不是胡說八道把蕭鑒叫來問一下就清楚了,還有苦主五嬸以及負責此案的萬年縣令和萬年縣尉一起叫來,讓他們當著陛下的麵對質。


    另外,此時發生在務本坊,才過去沒幾日,當時撞見此事的人並不少,陛下也可以派人去務本坊查問一下!”


    石天把話說到這裏了,李世民的怒火都衝到天靈蓋了。


    他本以為蕭瑀隻是為了那些工坊要彈劾石天,卻沒想到裏麵還有這麽多故事。


    現在石天把這個壇子掀開了,而且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麵,他現在就算是想當和事佬也當不成了。


    石天將話說得言之鑿鑿,此事不是真的也成了真的了。不用問也知道,蕭鑒的事情裏麵沒有多少水分,隻要這事確定,那蕭瑀的名聲可就毀了。


    “陛下,此事關乎宋國公的名聲,需將各方當事人傳至殿上,當眾問明才可!”關鍵時刻,魏征站出來奏道。


    他魏征從來都是隻參別人,之前卻被蕭瑀擺了一道,現在有了機會,魏征自然不會放過。


    魏征一出,房玄齡也站出來說道:“臣附議!”


    李世民上位之後,重用房玄齡和杜如誨,蕭瑀忌妒,可是沒少參他們倆。為此,杜如誨還說過,蕭瑀心胸狹窄,不能容人,無宰相之才。


    有了報仇的機會,房玄齡自然不會放過,不為自己,也要為死去的杜如誨出口氣才行!


    兩位大佬都站出來了,其他人也不甘落後,紛紛站出來附議。


    這麽多人附議,李世民也沒轍,冷著臉下令道:“速去傳一幹人等上殿,讓人去務本坊查問,找目擊者上朝問話!”


    命令下去,金吾衛去傳人,李世民則是盯著蕭鑒的父親蕭璟問道:“蕭璟,此事你可知曉!”


    石天把事情扯到自己兒子身上,蕭璟也是一臉懵逼。這裏麵有他兒子什麽事?你們一群神仙打架,他兒子就是一個小小的羽林軍而已,攪進去還不是連個渣渣都不剩?


    李世民問話,蕭璟哆哆嗦嗦地站出來道:“迴陛下,臣不知!”


    蕭璟還真沒說假話,這事他還真不知。


    從萬年縣衙出來,蕭鑒就懷恨上了石天。奈何石天受寵,就是他那個蘭陵縣公的老爹都動不了石天,於是才把主意打到了蕭瑀的頭上。


    對於蕭璟的話,李世民並不相信,為了蕭鑒這點屁事,叔叔都親自下場了,你這個當老子的會不知道?


    正好大唐的爵位太多了,石天的俸祿又得漲了,一會查實了,先拿你這個縣公爵位開開刀,把石天的俸祿找補迴來再說!


    金吾衛一到萬年縣衙,縣令和縣尉就知道事情不好了。不用想也知道,縣衙殺手又發威了。


    縣令還好,這事跟他沒多大關係,可是那縣尉就有點慘了,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李世民還在等著他們,金吾衛可不給萬年縣尉癱坐的時間,一人一邊,架起來掛到馬上,直接就向皇宮飛奔而去。


    所有人到齊,蕭鑒也被押在了太極殿上,李世民直接把問案的事情交給了孫伏伽,這種事情他熟悉,專業對口。


    當著文武百官和李世民的麵,一個一個排隊叫進來問。這倒是沒有被告和原告了,現在這些人全是石天彈劾蕭瑀的證人。


    從沒有利害關係的路人開始問,再問到兩個當事人五嬸和蕭鑒,然後問到處理此事癱成爛泥的縣尉,最後是處理雲宛兒案子的縣令。


    一套流程下來,孫伏伽那技術不是蓋的,不管是真話還是假話,所有人心裏都有了判斷了。


    蕭鑒有罪,但不大,也不過是個騎撞人的事情,這種事情,李世民都懶得搭理。不過孫伏伽說了一條讓人毛骨悚然的罪狀,那就是欺騙當朝宰相。


    這罪要是定下來,蕭鑒可就廢了,不過顯然是能保一下蕭瑀,不過用處並不大。


    蕭瑀假公濟私,這罪是定了,這還全靠蕭鑒的助攻。


    蕭瑀也沒想到,當初隻是哄一下蕭鑒的話,現在卻成了他的罪證。


    還有一個就是誣告之罪,這事幾人見解不同。如果不是因為蕭鑒那一句話,這鐵定屬於告不實。可是蕭鑒多了那句話,這件事情就模棱兩可了,得李世民決斷才行。


    誣告反坐,告五品官以上者,反坐加重。相比來說,告不實的罪就輕多了。


    見過坑爹的,但沒見過這麽坑叔的。


    明明隻是一個彈劾石天的事情,愣是被這個沒出息的侄子給弄成了因私廢公,以一已之私報複石天。最關鍵的是這事還沒法辯駁,已經坐實了!


    蕭瑀是很委曲的,如果不是身體素質好點,再加上大風大浪見得多了,估計一下子就能給氣出個半身不遂來!


    想起《俠客行》中那句‘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石天覺得這事鬧成這個樣子也差不多了。至於對蕭瑀的判罰,他可沒多大興趣。


    蕭瑀擺他一道,他迴擊蕭瑀一刀,這事也就差不多了。對於蕭瑀,石天心裏清楚,要想因為這點事情就把他給按在地上摩擦,肯定是不可能的,畢竟他的地位擺在那裏。


    “陛下,臣還有事,有項研究到了關鍵時刻,臣要急著趕迴去,請陛下準許臣先行告退。”看著滿朝的文武尷尬地僵在那裏,石天突然站出來請假。


    他本就是有爵無官,朝堂上的事情跟他也沒多大關係。


    案子審到這裏,已經全部明了了,就等著李世民的判罰了。


    判罰輕了,不用石天開口,魏征就不會答應。判罰重了,李世民也舍不得。當然,他不是舍不得蕭瑀,而是舍不得之前為蕭瑀寫的那首絕句。


    石天請假,李世民以下一驚!閉著眼睛想了一下開口道:“此案與你有關,你暫且還不能離開!”


    揉了一下發脹的腦袋,李世民想了一下開口道:“石天小子,你覺得此案該如何判罰?”


    蕭瑀現在是案板上的肉了,等著他手中的刀宰割。可是如何下刀,這事還是先探一下石天的底線為好。


    與其說服魏征房玄齡他們,石天這邊拿拿捏起來就容易多了。


    石天是當事人,如果能讓石天開口,魏征房玄齡那邊的意見就不值一提了,畢竟石天才是當事人。


    石天也沒想到,他隻是請個假,就請出了個麻煩!


    李世民開口,無非是讓他展現一下大度,給他鋪個台階。石天如果咬著不放,再把皮球踢迴給李世民,讓他按大唐律來判,這多少就有些不地道了!


    而且事情都鬧到李世民這裏來了,還關係到一個宰相,大唐律這時候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陛下,臣也不懂大唐律,不知道怎麽判罰!不過大唐律上的刑罰,無非就是笞、杖、徒、流、死五刑!


    笞刑最輕,多用於民間糾紛。宋國公是大唐宰輔,包庇子侄,構陷勳貴,笞刑肯定是不適用的。


    杖刑從杖六十到杖一百,每十杖為一等,共分五等。宋國公年老體弱,哪怕最輕的杖五十,行刑下來估計宋國公也吃不消,與死刑無異!


    至於徒刑和流刑那就更不適合宋國公了,徒刑一到三年不等,凡徒刑著,需強製苦役,每日煮鹽或煉鐵,哪怕是一年,宋國公也吃不消,無異於取其性命!


    流刑最少者兩千裏,山高路遠,瘴氣密布,也與送死無異……”


    聽石天這一扯,李世民臉都綠了。


    蕭瑀是當朝宰輔啊,你以為是市井潑皮不成?拿市井潑皮的律法來衡量一個宰輔的罪過,你他瞄的長腦子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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