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千牛衛,石天還是不敢小看的。站在宮裏拿個刀,給皇上站個崗,看起來像是大頭兵一樣。


    可是天知道他們是什麽人?背後有多大的勢力?


    很多武將之子加冠之後,李世民給他們的第一個職位都是千牛備身。


    能當千牛備身的,那還得是李世民身邊的近臣,像秦瓊李績程咬金等跟李世民一起拚過生死之人的兒子才行。


    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傻大個,石天微微一笑道:“喝酒吃肉沒問題,幾時下值?直接去府上找我就是,我們一起去喝酒!”


    這小子石天有些印象,上次因為元禦史的事情,還被這小子給坑過幾貫錢。


    敢連著占他兩次便宜,這小子的身份肯定普通不了。一頓飯的事情,就當結個善緣了。


    石天在打盹,蕭瑀這邊卻是急性子。沒等李世民例行完公事,蕭瑀就急不可耐地跳出來道:“陛下,臣彈劾新豐縣侯石天開設工坊,行商人之道,與民爭利!”


    蕭瑀這一彈劾,整個朝堂上熱鬧起來了。


    在太極殿,彈劾石天的可是不少,短短一年時間,已經好幾次了,隻不過最後都沒落到什麽好處!


    不過像蕭瑀這種級別的人出來彈劾,這還是第一次。也不知道他能跟石天鬥得幾分,討不討得到便宜。


    蕭瑀彈劾石天,不少人還是樂見其成的。如果蕭瑀敗了,他們能大慶三天。如果石天敗了,他們也要看一下李世民怎麽出麵保石天。


    李世民保石天,那必須得找個借口才行,到時候他們若能給李世民找個合適的借口,不但可以在李世民這裏賺一份功勞,還能賺石天一個人情,一舉兩得。


    對於蕭瑀的彈劾,李世民早有準備,即便蕭瑀今天不出麵,他也要拿著之前遞上來的折子跟蕭禹好好掰扯清楚才行!


    把石天叫進來,讓蕭禹把彈劾奏折重新念了一遍,李世民這才開口問道:“石縣侯,對於宋國公的彈劾,你可有話說?”


    蕭瑀的彈劾,核心無非就是石天身為勳貴與民爭利,這點李世民是完全不擔心的。隻要這一點沒有問題,其他的李世民並不在乎。


    剛迷糊就被人叫起來,石天很是不爽,帶著幾分起床氣開口對蕭瑀問道:“宋國公,你說小子與民爭利可有證據?你可不是禦史,沒有風聞言奏的權利,若無證據,你可是要吃罪的!”


    石天的產業都在石鐵和其他農奴以及李明達身邊的丫鬟名下,想要說石天營商,蕭瑀還真不好拿出證據來。


    不過石天並不打算以此來搪塞蕭瑀。他如此說了,李世民肯定會偏向他。但是難免被其他勳貴官員效仿,以後其他勳貴官員遇到此事,再以同樣的借口,李世民就難做了。


    彈劾石天,蕭瑀可是做了不少功課的。石天讓他拿出證據來,他倒是不慫,直接開口道:“鄠縣的自行車工坊可是你的?”


    自行車工坊是石天的,這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石天當然可以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否認,說這幾家工坊沒在他的名下,但是這種說法可就讓石天失信了!


    “自行車工坊是我的!”出乎蕭瑀的預料,石天直接大方地承認了。


    光承認可不行,這事必須要反駁才行!


    承認之後,石天開口反問道:“在我造出自行車之前,大唐百姓可有人造出自行車了?我又爭了他們什麽利了?”


    石天這話,把蕭瑀雷了個外焦裏嫩。


    與民爭利,關鍵在於爭利上。石天造出自行車之前,大唐甭說自行車了,連根鋼管都沒有,說石天與民爭利還真談不上。


    懟了蕭瑀一句,石天接著說道:“自行車輕便快捷,而且使用成本極低,很大程度上方便了百姓出行。


    普通人家養不起馬,長途出行隻能造走路。有了自行車,不但可以讓他們騎自行車出行,還可以讓他們把一些地裏產出來的糧食果菜及時地運進城裏,換成銀錢,何錯之有?


    這本是一件好事,到了你嘴裏怎麽就成了與民爭利了?”


    開口就攻擊自行車工坊,這蕭瑀的口氣倒是不小。


    這事即便石天不反駁,世家的官員也會出來替石天說話。自行車工坊停了,他們的自行車零件去哪裏進貨?他們可是剛嚐到自行車的暴利,現在讓他們舍棄,肯定是不能答應的。


    石天說完,世家的官員也沒打算放過蕭瑀,順著石天的話就開始征討,此起彼伏,一浪高過一浪。


    王珪打頭陣,韋挺和杜構負責兩翼,其他幾家搖旗呐喊,幾輪下來,蕭瑀就敗下陣來。


    一計不成,蕭瑀再次開口:“自行車暫且不談,那城外的磚窯可是你建的?就因為你這磚窯,長安周邊民間的磚窯都關門了,你敢說這不是與民爭利?”


    石天這磚窯現在規模有些龐大了,規模大了,成本也就低了,這也導致了那些土法燒磚的小作坊關門歇業。


    “我那磚窯工坊現在有六個窯,一天可燒紅磚近百萬塊,解決了幾百人的就業不說,還讓長安周邊的百姓都用上了便宜結實的紅磚。


    相比之前的磚窯,我那磚窯燒製速度快,燃料用的是更便宜的石炭,因此產出來的紅磚價格更低廉。


    自從我的磚窯建成之後,大唐各地也紛紛效仿,建設這種效率更高的磚窯,燒製更廉價的紅磚。


    不管是城裏城外現在的房子大多都是用土坯建設的。等這磚窯普及開來,讓大唐百姓都住進便宜結實的磚瓦房,再也不懼暴雪驟雨,這又有何錯?


    以前的磚窯關門歇業,可不是因為我的磚窯搶了他們的生意,而是他們大多都去我的磚窯上工了。在我的磚窯幹一天,可比他們自己磚窯幹石天賺的還多,這怎麽就成了與民爭利了?”


    既然蕭瑀提到了磚窯,那必然會提到家具工坊,也不用他蕭瑀提了,索性他直接點出來吧!


    “你是不是還想說城裏的家具工坊?不用你提,咱們直接論一下!


    家具工坊裏的家具,那可全是我親自設計的,之前不管是長安還是整個大唐,那都是沒有的!


    我設計打出了那些家具,不但自己打造,而且還讓其他人學著打造,現在長安城內,哪家家具工坊沒有打造我設計出來的這些家具?我問他們要過一文錢了還是禁止他們仿造過我的一個家具了?這也是與民爭利不成?”


    磚窯和家具工坊世家做的規模可比他石天大多了,石天一起頭,就等著世家的官員表演了。


    他們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石天的這幾個產業保不住,他們的也一樣保不住!


    下麵吵的火熱,李世民在上麵看得幸災樂禍。蕭瑀這次算是碰上硬茬了,看他怎麽收場吧!


    拿石天這些產業談與民爭利,那不是純屬扯蛋嗎?


    房玄齡不開口,因為李世民向他透露過,石天有意將手裏那一成西域商行的份子給他,讓他提前做些準備。


    長孫無忌跑去萊州了,沒有半月二十天迴不來,等大軍迴來之前長孫無忌能迴來就不錯了。


    程咬金秦瓊,他們本來就不關心這些事情,李世民不表態,他們是不會下場的。


    拿明達酒樓說事?酒是自己釀的,為此帶動了整個新豐縣的烈酒產業。炒菜是自己教的,自從有了炒菜,迅速風靡了大唐,現在炒菜已經遍布大唐的每個城池了。


    李明達手裏那些工坊他不敢拿來說事,鋼鐵工坊沒有李世民的點頭,石天肯定是不敢建的,這個也不能拿來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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