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耶迴府了嗎?今日跟石天喝酒聊著在吐穀渾極西之地設立互市的事情,聽到他說元禦史參與刺殺石天,我們幾個氣不過,於是頭腦一熱,就去把元府拆了。”長孫衝不著痕跡地說道。


    開口就打聽長孫無忌迴府了沒有,然後接著就是在吐穀渾極西之地設立互市,這話李麗質一聽就明白了。


    “沒呢,下朝之後就去了新豐縣,今日估計迴不來了吧!”李麗質笑盈盈地說道:“我讓人帶來了一些被褥,一會讓人帶進來。你們先在這裏待著吧,一會我跟小兕子去求下父皇,讓他早日放你們出去。”


    長孫衝不可能無緣無故地提到互市,既然提到了,那長孫無忌迴來之前,他們四人就不能出去了。


    吐穀渾極西,這地方本就敏感,再加上互市,必然不是小事。長孫家是長孫無忌做主,長孫無忌不迴來,如果讓程家或者秦家搶了先就不好了。


    對於長孫衝的小動作,程處嗣和秦懷道也無奈,誰讓他們沒有個公主媳婦呢?


    “小兕子,你身子弱,可不能在牢房裏待太久,還是隨我一起迴去吧!”讓人把被褥等物拿進牢房之後,李麗質對著李明達說道。


    相比李明達,李麗質已經成婚,做起事來就沒有那麽多顧忌了。他讓人帶進來的被褥可不少,除了長孫衝之外,程處嗣和秦懷道都有份,甚至石天的那一份也有準備,隻不過,現在應該是用不上了。


    石天幾人在大理寺大牢挨凍的時候,李世民再次來到了大明宮。李元昌的事情,他要與李淵攤牌了。


    李元昌與李承乾走的近,而且時常夜宿東宮,這本是好事。可是李承乾這個太子,當了十年了,一直本本分分的,這讓李世民不太滿意。


    按理來說,太子本分了,這是好事,什麽事都乖乖聽話,他也不用操心。


    可是太子是大唐的儲君,是大唐未來的皇帝。一個老實本分的皇帝,對大唐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李世民現在已經年近四十了,這皇位他還能坐多久?吐穀渾兩年之內可以平定,可是高句麗、百濟和新羅就不是短時間內能搞定的了。


    李君羨已經去了白令海峽,最快明年夏天就能迴來。如果美洲大陸真的存在,那就是大唐的百年大計。


    為了穩定的開發美洲大陸,高句麗三國搞定之後,東邊的倭國也需要平掉,還有渤海國、靺鞨國等許多國家都要滅掉,讓大唐的疆域一直延伸到白令海峽才行。


    在他有生之年,能夠把東北諸國平滅,讓大唐的大軍和百姓跨過白令海峽,踏上美洲大陸就心滿意足了。


    美洲大陸有十個大唐疆域那麽大,而且與大唐的聯係僅憑一個隻能通行半年的白令海峽。


    如果大唐的未來沒有一個強大進取心的皇帝,美洲大陸用不了多少年就能脫離大唐的掌控,成為一個獨立的國家,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


    如果李君羨此行能夠踏上美洲大陸,那大唐的戰略重心就會轉向東北。東北之地以高句麗為首,打高句麗,他是要禦駕親征的。


    他去了東北,西突厥就會對大唐的西北虎視眈眈,還有高原上的吐蕃,這也不是一個善類,以李承乾的能力,現在應付這兩個國家還是有些困難的,甚至可以說完全沒有能力來牽製住這兩個強國。


    收拾李元昌這個草包,一方麵是刺激一下李承乾,看他有沒有膽量出來保一下李元昌。如果李承乾還是扶不起來,打掉李元昌也為將來換太子掃清一個障礙。


    除了刺激李承乾之外,他也是要看一下李淵的態度。雖然孫思邈說,李淵時日無多,可是有李淵在長安待著,讓他放心的親征高句麗,他還真沒這膽量。


    李淵如果為了這個不成器的李元昌,不顧大唐的百年大計,繼續跟他胡攪蠻纏,他就得好好考慮一下該怎麽處理李淵了。


    大殿上一曲舞罷,李世民揮手讓舞姬們退下,甚至李淵懷裏的不知是宮女還是李淵的嬪妃也被李世民攆了出去。


    “父皇,元昌的事情恐怕無法善了了。大理寺查證,刺殺石天的主謀就是七弟,這事已經鬧上朝會了。


    今日朝會,召了石天來,本想將這事推給元歎,奈何石天死咬不放,而且當著滿朝文武放言,若不處理七弟,石天會親自動手行刺。”李世民苦口婆心地說道。


    李世民不打算放過李元昌,這讓李淵心下悲涼。


    自己這還沒死呢,李世民就迫不及待地向他的兒子下手了,等自己死後,他這十幾個兒子會是什麽下場?他可不覺得自己這些兒子有鬥得過李世民的本事。


    “你這皇帝當的也太窩囊了吧!一個小小的伯爵,當著你和滿朝文武的麵,口口聲聲地說要行刺一個親王,這已經不是大不敬了,這是謀逆!你竟然能無動於衷?”李淵滿是不屑地瞥了一眼李世民說道。


    李世民要鐵了心收拾李元昌,他李淵也沒法子。即便他出麵,能保下李元昌一時,也保不了他一世。而且明麵上的事情他能出麵,可是暗地裏的事情,他也無能為力。


    “石天說行刺之時並沒有提七弟的名號,隻說誰刺殺的他,他就去刺殺誰一次,這話沒法反駁。”李世民一臉無奈地說道。


    “他敢?”聽到這話,李淵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吼道。


    一個親王,說刺殺就能刺殺?如果石天敢刺殺親王,那他敢不敢刺殺皇帝,你李世民晚上還能睡得著覺?


    雖然他知道這是李世民要挾他的話,可是牽扯到自己的兒子,讓他放棄自己的兒子,他李淵也做不到啊!


    “他敢不敢朕不知道,但是這話是他當著滿朝文武說出來的,而且他當著百官放言,他出手,不會留下把柄,隻要沒有把柄,這事誰也拿他沒轍!”


    歎了一口氣之後,李世民繼續說道:“石天能放出如此大話,朕也相信他有這個能力。如果不處理七弟,不給石天一個交待,一年之內,七弟必將遭遇不測!


    父皇知道天花吧!這天花之毒,石天就有辦法預防。他不但有辦法預防這天花之毒,而且有辦法將其當成殺人利器,這事朕讓人按照石天所言的辦法親自測試過的。”


    天花的事情,李世民從未對外人提起過,李淵也是除了李世民之外,第一個知道天花可以用於武器的。


    他還是相信在大唐利益麵前,李淵肯定不會將此事外傳的。畢竟,不管誰當皇帝,隻要坐在那個位子上的人姓李,就是他李家的江山。


    當年他派李靖和李績,一舉滅掉突厥的時候,李淵可是很高興的,看著頡利在他麵前跳舞,李淵和李世民的恩怨多少也算是解開了一些。


    相比當時,當時這點事情就算不得什麽了。對李元昌下手,肯定不會取他的性命,頂多也就是降爵的事情。李淵再糊塗也不可能為了李元昌這個親王爵位不顧大唐的利益。


    “這石天真有這麽利害?那天花可用於軍事?”聽到李世民說石天可以用天花殺人,李淵臉上的頹廢之所竟然瞬間消了大半。


    天花的利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李世民既然在他跟前提起了天花,而且派人親自去試過,說明李世民已經掌握了天花的使用方法了。


    李世民敢提,那就不是隻能用於戰術,如果天花隻是針對個人,那李世民就不會拿出來說了,應該是好好藏著,說不定會給他或者他的兒子們用上。


    “可以,效果很好。”李世民肯定的說道。


    李世民提起石天可以用天花殺人,李淵眼裏透出來的不是恐懼,而是興奮。僅這一點,李世民就知道李淵怎麽取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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