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石天,參加明日早朝!”李世民喝完最後一杯,起身對張阿難吩咐道。


    這事總拖著也不是辦法,容易拖出事來。手雷燃燒瓶都是石天弄出來的,要說石天手裏沒有比手雷燃燒瓶威力更大的東西,打死李世民也不信。


    萬一石天派人偷偷出了長安城,去了梁州,那李元昌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還真不好說了。


    接到李世民傳他明日早朝的通知,石天並不意外。這件事情過去好幾天了,長安城裏的百姓差不多都知道了,想來李世民也坐不住了。


    為了他屁股下的位子,李世民可是連親兄弟都毫不留情,更何況李元昌這個嬪妃所生的兄弟了。


    “石天小子,前些日子遇刺,受驚了吧!現在身體恢複的如何了?”一上朝,李世民就開口關心道。


    談事之前先聊兩句家常,也希望石天待會發難的時候有所手下留情。


    “迴陛下,經過幾日的休養,已無大礙,隻是孫神醫說墜馬之時震傷了內腑,需要靜養幾個月。另外,因為受驚和墜馬,傷了神魂,好多事情都記不起來了,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恢複。”


    他的人設是愣頭青,隻是跟李世民打交道多了,一直沒敢在李世民麵前表現出愣頭青的性格。原本他覺得這樣也不錯,直到秦瓊住院時跟他聊過那次之後,他才發現,自己還是太年輕了。


    秦瓊是武將,而且曆史上秦瓊並非老奸巨滑之人,可是僅憑他說的那隻言片語,秦瓊就能推斷出那麽多事情,而且最後大多都得到了驗證。


    可見這些身居高位之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想要在這群位高權重的人麵前玩心眼,自己跟他們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還是老老實實當他的愣頭青為好。


    愣頭青也不好當,他可沒有李世民那影帝般的演技。現在自己被射傷墜馬,傷了腦袋,丟失了一些記憶,想來性格上有些變化也能說得過去了吧!


    李世民想再聊幾句家常,可是有些人卻坐不住了。


    不等石天說完,一個元姓禦史就跳了出來說道:“陛下,臣要彈劾新豐縣伯石天。新豐縣伯石天,無視我大唐禁酒令,公然在新豐縣內開設釀酒工坊,引發火災,燒毀相鄰民房十餘間,望陛下按律嚴懲。”


    元禦史此人,也算是兢兢業業了,自從開始彈劾石天釀酒之時,每日一本彈劾奏章,甚至連石天遇刺之後也從未間斷過。


    聽到元禦史的彈劾,李世民的臉色瞬間就不好看了。喜怒不形於色,那也得分場合,現在這個場合,他可不會喜怒不形於色。


    “石天,對於元禦史的彈劾,你可有什麽說的?”既然元禦史跳了出來,如果石天能把這氣撒到元禦史身上,這件事情解決起來也能簡單一些。


    “大唐的禁酒令是為防止百姓私自釀酒,導致災害之年無糧可食而設的。這幾年大唐風調雨順,糧食豐產,百姓家陳糧堆積如山,市麵糧價一跌再跌,現在都到了一鬥四錢的低價了。


    陛下,穀賤傷農啊!糧食雖然豐產,可賣不上價格,農家一戶十餘口人辛苦一年,產下的糧食也不過賣兩三貫錢而已。


    兩三貫錢看似不少,可平均下來,一口人一年不過兩三百個銅錢,這點錢想要滿足一口人一年的生活可是遠遠不夠的。”穀賤傷農,民以食為天,農是一個國家的根本,尤其是在封建王朝更甚。


    可是僅憑穀賤傷農可是糊弄不過私自釀酒的事情,說完穀賤傷農,石天接著開口道:


    “陛下和宿國公應該都知道,臣所釀烈酒,原料可不是糧食,而是從市麵上購買的濁酒。


    臣酒坊所用的濁酒,皆來自有釀酒許可的濁酒作坊,而且每批濁酒,都有購買記錄,這些酒可都是合法的。”


    大唐有禁酒令,可也不是嚴禁,而是限製釀酒,隻允許個別獲得釀酒許可的作坊釀酒以及百姓少量自釀自用。


    石天去新豐釀酒,為的可不是賺釀酒那點錢,而是為了把釀酒的工藝推廣到整個新豐縣,讓釀酒成為新豐縣的支柱產業。


    說完這些還不算,石天接著補充道:“新豐縣釀酒,大唐人盡皆知。烈酒的配方也是陛下有意拿出來在新豐縣推廣的,為的是讓新豐百姓過上好日子,也是為大唐百姓尋找一條致富的途徑。


    為此,前些時日,新豐縣的萬民百叟還親自跑來皇宮,為陛下送上了萬民謝恩的折子。


    當日盛景,想必在座的各位也都見過吧!萬民百叟謝恩,陛下慰其辛勞,賜下禦宴,百官作陪,當日元禦史可在?即使不在,難道也沒聽說過嗎?”


    當日萬民百叟謝恩的盛狀可是很壯觀的,新豐縣令做事也是老道,得了石天指點的法子,迴去就開始組織,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跑來皇宮謝恩還不算,還一路吹吹打打的,鬧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今日新豐縣不知在不在?陛下讓人在新豐縣釀酒,為新豐百姓致富開辟了一條大道,現在試行也有幾個月了,不知釀酒為新豐百姓帶來了多少好處?”想到新豐縣的釀酒,現在搞得紅紅火火的,數據想來不錯吧!


    聽到石天這話,李世民也正想看看這一個小小的釀酒能給新豐縣帶來多少的利潤,這也有利於他接下來謀劃征收商稅。


    新豐縣今天必然是在的,石天遇刺的事情,可上上溯到酒坊被燒,而當時最先處理此案的就是新豐縣令和縣尉。


    “新豐縣,烈酒釀製之法已經在新豐縣推廣了半年之久了,可有統計為新豐縣帶來了多少收益?”石天既然提到這個了,李世民也順口問道。


    聽到李世民問話,新豐縣令趕忙從外麵跑進來迴話道:


    “迴陛下,陛下賜下的烈酒釀製之法已經在新豐縣推行半年,新豐縣現有烈酒作坊九十五家,濁酒作坊三十九家,釀酒器具打造作坊十三家,酒曲作坊十一家,另有酒壇酒甕等周邊作坊七十三家。


    據上月統計,從事釀酒及周邊產業的人員可達兩萬餘人,僅烈酒一項,一月就為新豐縣帶來了二百餘萬貫收入,若是加上濁酒等周邊作坊,一月可為新豐縣帶來三百餘萬貫,純利可達近百萬貫。”


    石天的酒坊被燒,他新豐縣令可是有直接責任的。昨日聽到李世民旨意,讓他來參加今日的朝會,他已經做好了被貶謫的準備了。


    可是沒想到,石天酒坊被燒的案子還沒處理,李世民開口卻問起了他烈酒給新豐縣帶來的好處。


    這機會可是難得的,趁著這個機會,他自然要好好表現一下,隻要表現的好,他李世民臉上有光了,一會對他問責的時候,也會手下留情一些。


    聽著他報上來的數字,李世民直接把嘴裏的茶水給噴出來。


    一個小小的新豐縣,僅一個酒水,一個月的交易量就達到了二百萬貫,一年下來,可就是近三千萬貫了。三千萬貫是什麽概念,抵得上他國庫兩年的收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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