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這種事情也是會上癮的,孫思邈就中了解剖的毒了,李世民送來的第一批屍體,現在已經被他切成了碎肉了,就等著李世民下月送來的精神糧食了。


    如果能有一種長期保存屍體的東西,那無疑是最好的。李世民送來的屍體,雖然切的碎,但是導致不能用的根本原因還是變質。


    “你還有這等好東西?為什麽不早拿出來呢?如果你能早點拿出來,我也不至於冒著那些屍體的惡臭待在解剖室裏研究了!”


    孫思邈現在跟石天可是不怎麽客氣了,自從得了顯微鏡之後,他經常拖著石天去他那擺著屍體的解剖室去探討醫學理論,每當他有什麽研究成果,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找石天求證。


    “我的好東西多了,哪有閑心想到這個?”石天吐槽了一句之後繼續說道:“翼國公的手術可不簡單,多解剖幾具屍體,好好研究一下再下刀,現在可不能著急。


    而且翼國公的傷勢我查看過,紅腫發炎的部位主要還是在肩胛骨那處,因此這手術也隻能先處理肩胛骨那裏,至於腹部的箭頭,等處理完肩胛骨的傷之後,讓其恢複上幾個月再做,切不可冒進。”


    分期手術,孫思邈肯定是沒有這方麵意識的。如果孫思邈一時手癢,直接把秦瓊的幾處傷全處理了,以秦瓊現在的身體狀況,未必能承受得住。


    “翼國公的傷我也注意過了,肩胛骨那處,我還是想從後背下刀的。


    雖然箭頭是從前麵射進去的,但我觀翼國公的傷勢,箭頭停留的位置應該在肩胛骨的背麵,那箭頭應該是貼著肩胛骨射了過去,或者是直接射穿了肩胛骨。


    之所以說要再解剖幾具屍體來研究一下入刀路徑,不過是為了從翼國公那裏撈幾具屍體而已。


    翼國公的手術,唯一麻煩的是清創。以翼國公的狀態,這炎症麵積肯定小不了,單純靠鹽水,恐怕還是很難處理的,我再想能不能找幾味草藥加在裏麵,弄一個可以用於手術的金瘡藥。”


    孫思邈的話,直接把石天雷了個外焦裏嫩。這老頭看著麵善,沒想到心思確是這麽狠。屍體伴隨著的必然是死亡,而且現在天氣這麽熱,那屍體肯定是現殺的才行。


    為了他的醫術研究,這老頭已經將人命都不顧了。雖然這些屍體大多是死囚,可是在石天看來,這手段還是狠了一些。


    “金瘡藥你先慢慢研究著,我明天製作一種殺菌的藥。等做出來你之後找幾個動物試一下藥性,如果沒有問題,等翼國公住進醫院之後,你可以試著讓他服用一些,看看效果。”


    石天要做的是大蒜素,現在沒有一期二期臨床試驗,這東西即使做出來,短時間內也不可能批量使用,隻能先拿秦瓊來當一下小白鼠了。


    大蒜素的提取石天還是懂的,這東西沒啥複雜的技術。可是大蒜素提取出來之後純度能不能用醫藥?用量又是多少?這裏麵可是有很多講究的。


    暫時想要普及這種抗生素顯然是不可能的,即便大蒜素的製取技術比較成熟,可是在沒拿到足夠的數據之前,貿然將這東西推廣出去,那就不是救人了,而是害人。


    以孫思邈這種性子,如果得了大蒜素的製取方法,不用想,石天就敢斷定,這丫的肯定敢把這藥在所有病症上都測試一遍,而且還會在患者身上用上不同的劑量,盡快獲得想要的數據。


    他現在懷疑孫思邈也是穿越者,而且是他前世的發小,那個把他送來大唐的科研瘋子,這兩個的性格太相似了。在科研麵前,這兩人都敢把別人的命不當命,隻要有想法了,什麽東西都敢折騰。


    “孫神醫,你可知道蛤蟆草?”秦瓊的事情石天能做的也隻有這些了,處理完秦瓊的事情,石天該想辦法處理李明達的咳嗽了。


    李世民有意將李明達嫁給他,不管是娶還是尚,石天都沒啥辦法。既然這事改變不了,那就隻能接受。


    李明達聰明可愛,而且地位尊貴,能娶到李明達這樣的女子,在前世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現在有這機會了,而且是李世民強加給他的,他也就沒理由推脫了,最主要的還是推脫不掉。至於是娶是尚,這事他不好跟李世民討價還價,隻能從李明達身上下手。


    將西跨院重新建造,這就是他搞定李明達的手段之一。西跨院的設計,石天不可能根據自己的喜好來,最主要的,還是要考慮李明達的喜好。


    隻要讓李明達喜歡上了西跨院,那第一步就算成功了,到時候見招拆招,隻要拿下李明達,想來李世民和長孫皇後那邊也不會有太大的阻力。要不然,李世民也不會給所有的公主下聖旨,讓她們以襄城公主為榜樣了。


    “蛤蟆草?沒聽說過,是一種草藥嗎?你能描述一下此物是何樣貌嗎?”草藥這東西,一個地方一種叫法,出去百八十裏,叫法就不相同。


    想要確定一種草藥,最好的辦法還是描述出樣貌,或者直接拿著實物才好確定。


    “蛤蟆草生長在山東河南等地,或許其他地方也有,這就不清楚了。株矮,葉子貼地,生於春秋季節,葉子橢圓,葉麵有紋路,圖案與癩蛤蟆的背有些相似。春未秋未都會開花結籽,花杆高大。”


    蛤蟆草的描述,有這些也就夠了。孫思邈常年與草藥打交道,有這些特征,想來孫思邈很容易就確認出來了。


    聽了石天的描述,孫思邈沉思起來。唐宋之前,雖然出現了不少名醫,可是從那人均壽命隻有三四十歲就能看出來,此時的中醫雖然獨步天下,可是算不上發達。


    想了好一會,孫思邈才悠悠說道:“你說的這種東西我似乎有些印象,但是在古籍中好像沒有記載此物有何藥用價值,稱不得草藥,你找此物做什麽用?”


    一聽這話,得,又是一個食古不化的主。古籍上沒有記載,就不能入藥了?


    “你們這些人啊!無論遇到什麽事情,先想到古籍,就不能有點自己的判斷?古人是怎麽判斷這些東西有沒有藥性的?還不是一點點試,試得多了,也就確定了藥性了?”聽完孫思邈的話,石天直接懟了一句。


    跟孫思邈他已經不見外了,雖然外麵把他當成孫神醫,可是石天知道這孫思邈的心思有多野。有前世發小的經驗,石天跟孫思邈交往起來也就沒那麽多規矩了。


    “你這話倒是有理,這世間萬物,哪些東西可以入藥,哪些東西不能入藥,還是要一點一點測試的。你說我讓弟子去挨樣測試一下,最後將世間萬物可以入藥的東西藥性都記錄下來,寫成一本書怎麽樣?”


    石天懟他,他已經習慣了,自然不會在意,哪怕石天的話說的偏激了。不過仔細想過石天的話之後,他覺得是該統一一下這些可以入藥的東西的名稱和藥性,記錄下一份權威的草藥圖譜了。


    他現在是國子監醫學的博士,食君之祿,就得為君分憂。如果能寫出一部記錄了所有藥物藥性的書籍,那也不枉他拿這兩年的俸祿不是。


    讓他自己去幹這事,那肯定是不行的,他現在一心隻在外科上,刀子針線才是他的最愛。如果有了這本醫書的功勞,他就可以再厚著臉皮在國子監的醫學裏多混上兩年。


    石天也沒想到,這隨口一懟,竟然讓孫思邈版的《本草綱目》提前了幾百年麵世了。


    既然孫思邈有這個心思,石天自然是舉雙手讚成的。


    “這事抓緊幹,等你寫出來之後,我給你印成書籍發行天下。其實也沒必要一次性全收錄進去,可以一步一步來,先把常用的草藥記錄下來,順便記錄一些常用的方子。


    等常用的方子記錄下來之後,再記錄那些不常用的草藥,也可以再研究那些以前沒有記錄的東西有沒有藥性,一點點完善補充,這樣的話,這本醫書也就會越來越完善的。”


    石天的這句話可算說到孫思邈的心裏去了,依他的醫術,把常用藥物整理一下,再開上幾十上百個常用的方子完全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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