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石天就把《月下獨酌》從頭到尾念了出來。


    《月下獨酌》裏的名句是那一句‘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可是加上後麵幾句,這首詩的意境又得到了質的升華。


    石天覺得這首詩還是很應景的。他來到大唐,雖然有石錘和雲宛兒的關心,雖然被李世民看重,可是他的內心卻是孤獨的。


    之所以不停的製造各種東西,不停的推進工業進步,那不也是為了盡快將大唐建成自己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的樣子嗎?


    雖然石天知道,以他一人之力,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迴到之前的生活。憑他自己的能力,也無法將大唐建立成他普通生活的地方的模樣,可是,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在大唐,石天是孤獨的。不管是石錘和雲宛兒,又或者是李世民、李明達。還有張三和處亮等人,因為三觀的不同,他們無論如何也成不了那交心的人。


    在大唐,他已經不可能找到一個可以交心的人了。


    念完《月下獨酌》之後,石天突然想喝點酒了。永結無情遊,相期邈雲漢,在這方天地裏,能夠共飲的,或許也就那個看著他成長的月亮了。


    舉杯邀明月,共飲老白幹。想到這裏,石天對著李明達說道:“吟完這首詩突然想喝幾杯了,讓她們給我取一壺酒來吧!”


    喝酒喝的是心境,喝的也是情調。李明達相貌可人,花骨朵般的人兒。如雪如玉亭亭玉立,相貌並不不輸於李明達,也是花一樣的人兒。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此時也倒是應景。


    可惜的是此時太陽還沒落山,月亮也還沒爬上來,舉杯邀明月肯定是不行了。不過想要飲到對影成三人的境界,還是需要一些時間的,說不定等那時月亮也就爬上來了。


    不過在這個沒有夜生活的年代,李明達她們肯定等不到那個時候了。不用說等到宵禁了,太陽落山之前想來是肯定要迴宮的。


    “去我包間給石縣男取一壺酒,就取父皇前些日子送的那種酒。”擦了一下石天沒有注意到的淚水,李明達小聲對如雪吩咐道。


    一首完整的《月下獨酌》意境太過孤獨了,孤獨的李明達都潸然淚下了。


    自從上次李明達請李世民在她的包間裏喝過酒,李世民就愛上了這裏。雖然李明達的包間裝飾風格跟他有些不搭調,可是能夠在這裏遠離那些繁雜俗事小酌上幾杯,李世民還是很愜意的。


    酒樓裏賣的酒,李世民還看不上。自從上次他親自釀出烈酒之後,就愛上了釀酒。用禦酒蒸餾出來的酒,肯定要比酒樓裏賣的這些烈酒要高上幾個檔次。


    因此,李世民就讓人送了一些自釀的烈酒到李明達的包間,偶爾忙裏偷閑跑來喝上幾杯。


    石天不知道的是,李世民此時就在李明達的包間裏自飲自酌。李明達此時還沉浸在《月下獨酌》的意境中,早就忘記了李世民在包間中飲酒的事情,因此她才吩咐如雪去包間中取酒。


    對於李明達吩咐她去包間中取酒的意圖,如雪並不清楚。不過李明達吩咐,她隻能去執行。她以為李明達是有意讓李世民知道石天作詩的事情,讓自己去通報於李世民。


    進入包間之後,如雪關上門,對李世民施了一禮說道:“陛下,石縣男在亭中作詩,殿下讓奴婢來為石縣男取一壺酒。”


    在如雪看來,話她帶到了,李世民有沒有興趣就不關她的事情了。


    李世民來這裏喝酒,是為了躲個清靜。現在李明達的丫鬟跑來取酒,打擾了他的興致。不過這是李明達的命令,對於這個閨女,他李世民也生不出脾氣。


    聽到石天在院子中作詩,李世民有些意外。這石天是什麽意思?跑到他閨女麵前來賣弄學問?石天要打他閨女的主意?


    自己的閨女現在可還小,雖然說其他的公主到了十歲左右就許配出去了,可是對於李明達這個掌上明珠,李世民可沒打算將她那麽早就嫁出去。


    “石天在作詩?作詩就作詩,他跑來找兕子作什麽詩?石天經常來找兕子嗎?”想到石天可能在打他這個寶貝閨女的主意,李世民瞬間警覺了起來。


    李世民突然變臉,嚇得如雪直接跪在了地下。


    “石縣男並不常找殿下,上次見殿下還是請殿下代他去參加越王的詩會。這次石縣男來是請殿下幫他畫扇麵的。


    石縣男製作了一種折扇,隻是扇麵空著不好看,因此才請殿下為其在上麵題字作畫,將詩詞和畫作寫上扇麵上。”


    如雪如玉是李明達的丫鬟,如果李明達早戀,最後受罰的肯定還是她倆。現在李世民顯然動怒了,為了保命,她也隻能往好了說了。


    雖然是往好了說,可是迴李世民的話,她也不能添油加醋,隻能在講述事情的時候,盡量弱化一些不利的因素。


    “石天作詩?作了什麽詩,念來聽聽。”盯著跪在地下的如雪,李世民不怒自威地問道。


    對於李明達這兩個丫鬟的小命,李世民是沒啥興趣的。即便要處置,那也不是他的事情,而是長孫皇後的責任。


    “迴陛下,石縣男一共作了兩首詩,一首名曰《臨江仙》,一首是完整的《月下獨酌》。”說著,如雪就把這兩首詩背誦了出來。


    能在李明達身邊當貼身丫鬟,自然不是簡單人物,必然有其過人之處。而且,李明達好文,在李明達身邊耳濡目染久了,對於詩詞之事,多少也是有些感悟的,因此短時間內背下這兩首詩對她來說也算不得難事。


    聽如雪背完兩首詩,李世民端起酒杯,將那杯中酒一口飲盡道:“年紀輕輕的,作出來的詩卻老氣橫秋的,他倒是看得開!就他那點酒量,還想對影成三人?三杯酒下肚,東西南北他都分不清了。


    你去給他取一壺酒罷,就拿最上麵那種酒。那酒淡一些,他也能多喝幾杯。”


    這個包間的酒,李世民比李明達都清楚。原先包間裏的酒已經全被他安排人換掉了,其中最多的就是他自己釀造的烈酒和之前最愛的葡萄酒了。


    如雪口中的折扇,李世民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不過石天在外麵等著喝酒,李世民也沒時間多問,等如雪取完酒走後,李世民將窗簾掀開一條縫,向院子裏的涼亭看去。


    石天所作的兩首詩,要麽老氣橫秋,要麽悲春傷秋。隻要裏麵沒有兒女情長,李世民也就放心了。其實那首《臨江仙》,李世民還是很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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