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奏彈劾李世民還能壓一下,可是當堂彈劾,李世民就沒法壓了。


    毀人屍身,在封建社會可不是小事。而且還是在上朝的時候公然擺在了李世民麵前,這讓李世民怒火中燒。


    這種事情一曝出來,整個朝堂上都炸了鍋了。其中跳的最歡的,那就非魏征莫屬了。


    “陛下,俗話說,死者為大。即便對方是個死囚,但依然是我大唐子民。人死事休,這死囚正法之後,屍體也就由其家人接迴去入土為安。沒有家屬的,刑部也會讓人將屍體運到場外的亂葬崗埋掉,不至於曝屍荒野。


    石天雖是男爵,對大唐有大功,可按照大唐律,毀人屍體者需判囚三年。既然國法有定,那就不容褻瀆,當囚其三年,以正國法!”


    大唐律雖然沒有前世的法律嚴謹,可也算詳細了。對於毀人屍體,的確有明確的規定。


    不光是毀人屍體,即便是路見屍體,大唐律也規定見者必須將屍體埋葬,要不然也會有相應的處罰。當然,如果屍體帶傷,確定是被人所害,還需要先報官處理。


    魏征跟石天還是有些交情的,他對石天的印象也不錯,才提議李世民判他三年有期徒刑。


    相比魏征,侯君集和長孫無忌等人對石天就沒那麽友好了。


    “陛下,石天對大唐有功,陛下因功封其為新豐縣男,可是觸犯了大唐律法,那就需要依律法行事。不過,對於有功之臣,臣建議功過相抵,免去其三年囚罪,同時削去其新豐縣男之爵。”


    這種事情侯君集無所謂,他現在就想著去打吐穀渾,因此沒打算插手。侯君集不插手,可是長孫無忌不能不插手。


    李泰是他的親外甥,詩會的事情他也聽說了。今天這事,當堂彈劾的那個禦史本就是李泰身邊的人,想來這件事情也是李泰授意的。


    在外甥和外人之間,長孫無忌果斷站在了外甥背後。


    關上石天三年,顯然是不可能的。石天這段時間獻上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沒有背景,封個侯爵都不為過。


    可是他朝堂上沒人,迫於壓力,李世民隻是給他封了個男爵。


    石天的能力必然遠非當前拿出來的這點,關石天三年,李世民肯定不會答應。即便迫於壓力關了,用不了幾天,李世民也會想辦法把他弄出來。


    相比讓石天去刑部的大牢中度假,削去石天的爵位對其傷害更大一些,這樣也更有利於李泰接下來收拾石天。


    聽到長孫無忌提議削爵,站在一邊的李泰眼睛一亮。削去石天的爵位,正是他想要的,可是他的身份敏感,而且他跟石天的這點小矛盾想來已經有不少人知道了,因此這事他不能開口。


    本來這事他已經安排下去了,即便長孫無忌不開口,也會有其他人開口提議對石天削爵的。現在長孫無忌開口了,無疑是最好的,這樣成功的機率又大了不少。


    石天,他肯定是要整的,可是他也沒打算將石天整死,隻是給石天長點教訓而已。石天不是會作詩嘛?削去爵位之後,安排些人去找一找石天的麻煩,讓他吃點苦頭,這樣自己也就出氣了。


    石天對大唐還有用,不管他能不能當上太子,整死石天對他都沒啥好處。可是石天不給自己麵子,如果他不出手收拾一下石天,他的麵子可就找不迴來了。


    長孫無忌一提議,李泰安排的人就群起而攻之了,紛紛附議要對石天削爵。


    現在可是大朝會,在太極殿。李世民也不好一言而決。


    他倒是想再拖上兩天,等天花的事情有了結果,孫神醫那邊傳來消息之後再將這件事情拿出來談的。可是被人捅到大朝會上了,李世民想壓也壓不住了。


    “來人,去國子監傳石天來太極殿。”既然壓不下了,那就找石天來對質。


    之前他跟石天交待過,解剖屍體的事情必然會有人彈劾,到時候讓石天拿天花來說事就可以了。現在石天被人彈劾了,隻要講出防治天花的事情,想來這搪塞過去也不成問題。


    李世民派去的人找到石天的時候,他正在國子監裏講解著安全閥的製作工藝。


    李世民相召,而且還是在太極殿的大朝會上,石天也不敢耽擱,交待了兩句之後就跟著太監匆匆進宮了。


    進宮的路上,小太監跟他講了一下被人彈劾的事情。這件事情也是張阿難交待他的,因此石天才明白為什麽會被召進宮中。


    石天解剖屍體的事情,別人或許不知道內情,可是張阿難是知道的。石天替李世民和孫思邈背鍋,李世民肯定不會給石天什麽實質性的處罰,張阿難讓小太監提前跟石天交待一下,也是讓石天做好應對的措施。


    李世民雖然讓他以天花的名義來推脫解剖屍體的事情,不過石天卻不打算如此處理。相比天花,石天更想用闌尾炎來將這件事情擺平。


    闌尾炎在古代叫做腸癰,也算是一個常見病了。當今闌尾炎死亡率已經極低了,那是因為闌尾手術已經成熟。可是在大唐,闌尾導致的死亡還是一個不小的數字。


    雖然闌尾不傳染,而且大多也就是肚子疼一段時間。可是由於沒有救治措施,闌尾炎每年怎麽也能奪去大唐成千上萬的人口數量。


    闌尾炎這東西,既然發炎了,以後複發的可能性就會大大提高。因此,得了闌尾炎,最好還是趕緊切掉吧!


    以現在的技術水平,闌尾炎手術完全可以進行了。等孫思邈迴來之後,石天指導著他弄出點腸衣線,然後用實驗室裏的器材提取點高純度的鹽,把鹽水弄出來。


    有了這兩樣,再把大蒜素這種消炎藥搞出來,想來闌尾炎的手術也就不成問題了。


    至於手術流程,石天不清楚。可是有孫思邈在,再加上鹽水和大蒜素的加持,想來要比大唐之前手術接腸子的成功率要高上不少。


    “石天,薑坤禦史彈劾你上月甲子日將死囚劉石頭的屍體拖到太醫署切割分屍,你對此有何要說的?”石天一進太極殿,李世民就坐在龍椅上問道。


    “陛下,確有此事。上月甲子日,那死囚劉石頭因腸癰之疾暴斃,死不瞑目。臣聽聞其臨死之時苦苦哀求,欲找那折磨的他死去活來的腸癰之疾報仇雪恨。


    對方雖是死囚,但臨死心願臣也覺得有必要為其達成一二。雖然臣沒把握找到腸癰之疾的元兇,但是臣打算用盡平生所學姑且一試。


    因此臣將其屍體開膛破腹,查找病症元兇。好在陛下保佑,讓臣探尋到了一些線索。


    隻不過臣不懂岐黃之術,不敢在活人身上一試,待將來遇到孫神醫,臣會將這導致腸癰的元兇說與孫神醫,以孫神醫的通天醫術,再加上元兇已經鎖定,想來醫治腸癰已經指日可待了。”


    解剖屍體的事情雖然流傳出去了,但是這裏麵牽扯到老李,即便這些禦史知道石天說的話裏有許多水分,肯定也不敢深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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