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拿出的圖紙上,畫著的衣服是旗袍。這倒不單單是因為石天鍾情旗袍,更主要的是,相比其他衣服,旗袍畫起來要容易一些。


    石天可沒學過作畫,為了把旗袍畫出來,他可是耗費了兩天的課餘時間,為此,程處亮請他去喝酒他都沒去。


    “等衣服做出來,酒樓差不多也要開始營業了,營業之前,找人把酒樓重新粉刷一下,另外在前院庫房邊上打一口深一點的地窖,最起碼要打一丈以上。


    天氣馬上就熱起來了,那些肉類放在外麵半天就臭了,挖口地窖用來存放肉食,這樣也能存的久一點。”


    聽到石天終於開始談營業的事情了,小荷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雖然長孫皇後說過,酒樓的事情全聽石天的,可是那是守著石天說的,隻是場麵話。


    酒樓的事情,每隔幾天她就要進宮去找長孫皇後匯報一下的,這麽長時間不營業,長孫皇後雖然沒有對她說過什麽,可是她的壓力還是很大的。


    看了一下石天給她的圖紙,小荷也覺得這樣式不錯。隻是對大唐來說,這個樣式的衣服多少還是有些開放了。不過,好在沒有露肉,想必那些服務員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石天給這些服務員和廚師開的工資可不低,普通的服務員,現在是培訓期,每個月一百個銅錢。等到正式營業之後,一個服務員每月可以領到三百個銅錢的工資。


    廚師的工資更高,培訓期就有兩百的工資,正式營業之後,一個月可以拿到五百文的工資,這可比工部那些普通鐵匠的工資還要高上一些了。


    為了防止廚師跳槽,入職之前小荷帶他們去長安縣衙簽了文書,五年之內,現有的廚師不能離職,而且做菜的配方也不能帶走。


    石天有心把炒菜推廣出去,可是在沒有研製出新的菜譜之前,酒樓還是要有一些自己的東西。


    安排完小荷,石天去前院看了下正在忙活的侯三。酒樓門麵的桌椅都已經打製完成了,現在他正在打製用於酒樓員工休息使用的高低床。


    “這高低床是給酒樓員工休息用的,你在上麵雕花幹什麽?打製出來結實耐用就行了,好不好看無所謂!我這酒樓,就等著你把這些東西打製出來就營業了,沒想到你還在這裏閑得沒事雕花玩?”


    一進後院,看到侯三正在按著一組高低床雕花,石天忍不住吐槽道。


    雕不雕花工錢都是不變的,石天給他的是計件工資。侯三之所以雕花,不過是為了讓這工錢拿的更安心一些。


    他是工部的工匠,工錢自然要比市麵上的工匠要高上一些。在他看來,高工錢,打製出來的東西必須也要高級一些。如果隻是普通的實用器物,這麽高的工錢他拿著有點燙手。


    聽到石天的吐槽,侯三嘿嘿一笑道:“放心,快的很,今天幹到天黑,明天我早點起來,晚上再多幹一些,明天差不多就打造完了。”


    石天倒是很欣賞侯三的耿直性子,最起碼做起活來不糊弄。


    “先放一下手裏的活,我這裏有幾張圖紙你來看一下,等打造完高低床之後,你開始按照圖紙打造這些桌椅。這些桌椅要打製的精致一些,一定要方正,要大器,而且不能有太多雕花。”


    石天這次拿出的是類似那些方方正正的沙發椅的圖紙。相較圓潤的桌椅,這種家具顯得更加大氣和方正。


    這些高端的桌椅,石天要將其安排在前院和後院。明達酒樓走的是高端的路線,難免會有一些敏感人士前來用餐。這些人來了,私密必須要保證,因此前院和後院石天打算隻對那些貴族人士開放。


    相較前院,後院石天暫時還沒有打算開放。酒樓是石天的根基,抱著李世民的大腿,李世民不發話,酒樓就不會倒。


    而且這裏有皇家的股份,估計也沒人敢在這酒樓裏鬧事,這個後院,石天打算弄成一個會所的樣式,石天看不上的人,絕對不允許進後院。


    石天在忙著開酒樓,李世民則是在忙著打仗。吐穀渾最近有些不聽話,竟然斷供了。斷供還不說,竟然還敢起兵進犯涼州,這哪裏是李世民能容忍的。


    李世民不爽,武將們就爽了。


    “打他,彈丸之國竟敢辱我大唐,不打不足以彰顯我大唐的雄威,不打不足以震懾四方蠻夷,不打的話其他番國必然紛紛效仿,到時我大唐臉麵何在?”一聽有仗打,侯君集率先出列說道。


    這可是他當上兵部尚書之後的第一次對外作戰,怎麽也要打出大唐的威風來。


    兵部的存在就是為了打仗,不打仗,他的兵部就是個擺設,去找戴胄批點經費都要看戴胄的臉子。


    在戰爭麵前,武將們的觀點是高度統一的。不光武將,文臣也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他們是戰亂中出來的文臣,隻要國庫還有餘糧,他們就全是鷹派。


    能在朝堂上提出來,李世民肯定是決定要打了,要不然提出來幹嗎?丟人現眼?


    “打是要打的,可是要怎麽打?是打痛,是打怕,還是打死?”


    痛怕死,一字之差,代表的意義可是完全不同的。目標不同,戰略不同,那戰術自然也不相同。


    吐穀渾,青海甘肅一帶,是鮮卑族建立的一個國家,跟李世民多多少少還有點血緣關係。


    大唐現在窮的叮當響,但那隻是石天的評價。在此時,大唐可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地方。打吐穀渾對大唐來說,完全是信手拈來的小菜,完全沒有壓力。


    李世民問到這裏,武將和文臣終於起了爭執了。


    侯君集率先出列道:“陛下,吐穀渾無視我大唐國威,竟敢進犯我大唐國土,殺我大唐百姓,當滅之。”


    上一個兵部尚書李靖輕鬆如意地滅了突厥,揚了大唐國威,他這個新任的兵部尚書也不能甘居人後不是。


    滅突厥雖然讓李世民對李靖起了忌憚之心,但是李世民並沒有拿李靖怎樣。雖然收了兵權,卻官拜尚書右仆射,還封了代國公。


    去年年初,李靖掐指算了一下年齡,覺得是時候退休了,於是上書李世民請退。


    李世民看到李靖的辭職信之後很是高興,大手一揮,同意了李靖的辭職,賞了不少的財物,順便給他提了半品,封了個正二品的散官。自此,李靖安全落地。


    李靖滅突厥之功必然能夠名垂千古,史書上也會寫下重重地一筆,這可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事情。他侯君集雖然隻學了李靖一半的兵法,可是他也不能甘居人後不是,也想要滅個國家提升一下自己的履曆。


    侯君集想打滅國戰,房玄齡可不這麽看。在他看來,戰爭就得花錢,打疼了也就行了,即使還不出氣,那就下手狠一點,把它打怕了,這樣也能殺雞儆猴,讓周邊的番國都老實一些。


    如果此時談論的是高句麗或者百濟,房玄齡肯定同意滅國,畢竟那裏多少還是有些物產的。可是吐穀渾有什麽?去了大山就是大湖,也就能用來放羊了。


    費勁巴拉打下來放羊?而且大唐子民還不會放羊,想來也隻能安排那些鮮卑人去放羊,放著放著,那地最後不還是鮮卑人的嗎?說不定還時不時給大唐添點亂子,完全是賠本的買賣。


    “陛下,臣以為吐穀渾可戰,但不可滅。吐穀渾土地貧瘠,無法耕種,且山高路險,取之無用。


    耗費大量的財力去滅吐穀渾並不合算,倒不如將其打痛,誅其首惡,一來可以揚我國威,再者也可以讓四夷和番國心有震懾,不敢再生叛逆之心。”


    房玄齡的話得到了堂上文臣的高度讚同,滅國之言在他們看來,那隻是武夫們為了軍功,罔顧大唐百姓民生的短見。


    大唐現在需要的是休養生息。貞觀元年,渭水之盟,賠空了國庫。貞觀二到四年,連年大旱蝗災,讓大唐餓殍遍野,百姓民不了生。貞觀三年冬開始打突厥,雖然戰功卓著,但也掏空了整個大唐。


    這兩年剛緩一下,攢下了幾文錢,去年開始,又修大明宮,讓民部苦不堪言。


    打仗打的是錢,打的也是人。隋未至今,戰亂不斷,大唐的人都快打沒了。這兩年好不容易生了一點,可都還沒長大呢!現在也上不了戰場啊!


    房玄齡的話李世民還是覺得很靠譜的。滅國之戰雖然不錯,可是李世民卻無意滅掉吐穀渾。


    倒不是他不想滅國,而是在他的印象中,吐穀渾太窮了,打下來屁用沒有一點不說,還得整天操心著這些遠房親戚們的衣食住行,完全是給自己添麻煩。


    兵者,國之大事。即使是一場全方位碾壓的戰爭,想要動兵也不是小事,不是頭腦一熱,發下一道聖旨,武將們就能帶著大兵出征的。


    即便是前世,想要發動一場戰爭,也要提前多年的準備。


    冷兵器時代雖然沒那麽多講究,但也要提前從全國開始籌集糧草,然後各府征兵操練,最後才能集合出征。


    此時的交通工具除了騎馬之外也隻能步行了。大軍召集,那麽多人,有馬的可沒多少,一路走來,隻能靠著雙腿。光府兵集合這一項,就得耗費幾個月的時間。


    朝堂之下,茶盞紛飛,文臣武將打的頭破血流,朝堂之上,李世民端坐,看的是幸災樂禍。


    動兵之事,肯定不是一次就能商議明白的,決斷之事,不吵上了半月二十天的決定不下來。美好的一天,就在這吵吵鬧鬧之中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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