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就放心安心的拿迴去用吧,別忘記感謝咱們大明的天子。”


    那婦人擦了擦眼邊的淚水:“是是,我這就迴去,供上咱們皇上的香爐,每天早起晚歸一定狠狠地磕三個頭。”


    李呦呦打趣道:“可別,萬一哪天腦袋磕壞了,又要過來看腦袋,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隨即她看向這個女人的手的食指被什麽東西包裹著。


    散發著陣陣惡臭,這在醫學上麵是非常致命的,尤其是現在大熱天,包裹這麽多,隻會加劇傷口腐壞。


    從而導致更嚴重的後果。


    她攔住即將離開的婦人:“大嬸,你先等一下,你的手怎麽這麽。”


    “這樣不行的,不能這麽包。”


    那婦人疑惑道:“郎中這樣包咋了,我是在裁縫廠上班的,經常被割傷,我們沒有什麽名貴的藥品。”


    “就把發黴的菜搗成爛泥,塗抹在傷口上,幾天就好了呢,真的很多人都在這麽用,沒有騙你的。”


    “幾十年了呢,沒事的。”


    幾十年都這麽用?


    李呦呦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切,按照常理,把這種發黴帶毛的菜塗抹在傷口上,這絕對是致命的。


    怎麽可能沒事,還是這個女人命大?


    她想了想:“畢竟這也太不幹淨了,我給你再開一服治療傷口的藥,是太醫院最新研製的。”


    “不收你錢。”


    等到女人走後,這時候她的接替者來了:“呦呦,迴家吃飯吧,不好意思來晚了半刻鍾。”


    “孩子今天考試沒考好,他爹打了他一頓,我也就…”


    李悠悠微笑道:“沒事的,劉姐,反正我也不餓。”


    “對了,聽說咱們院的本草綱目免費發放複印本了,我是新人比較晚,你可以借給我看看嗎,有一些醫術還是想不明白。”


    被稱為劉姐的擺擺手:“有,在我的儲物櫃裏呢,不光有珍貴的《本草綱目》,還有很多太醫院的絕密醫書呢。”


    “這些都是曾經永遠也見不到的書,我也不經常看,你等會都拿走看吧。”


    李悠悠有些為難:“這麽多,我怎麽好意思拿。”


    “你這孩子和我客氣什麽,這書再過三個月你通過審核了,要多少拿多少。”


    “皇上聖明,把天下醫術供我們研究我們應該感恩才對。”


    她趁機對著皇宮的位置,拜了拜,才戴起眼鏡繼續翻閱手裏的名單。


    李呦呦這時候已經抱著一大摞書,離開了。


    劉姐見狀:“呦呦,我幫你吧。”


    “不用了,劉姐,我可以的,以前搬藥箱比這還重呢。”


    她家離太醫院不遠,準確的說就在京北太醫院裏麵。


    繞過轟轟烈烈的大堂,穿過數間房屋。


    剛推開屋子,便聞到濃濃的中草藥,房間裏昏暗無比,兩根蠟燭燒的劈裏啪啦。


    李父捂著毛巾,弓著腰咳咳的在煎製中藥:“迴來啦,飯在隔壁,還是熱的,今天給你燉了隻鴿子。”


    “爹,你這是在熬什麽啊,這麽難聞。”


    李呦呦不解的看著這些瓶瓶罐罐。


    李父搖搖頭:“還不是在給你準備考核結果,這是治療腸胃不適的,你爹我可是找了很多藥材,快成功了。”


    “希望你能少走掉彎路,把這個交上去,最少也能得個中上啊。”


    李呦呦鼻子一酸,她蹲下身把藥罐子放了上去:“爹,你休息會吧,我來。”


    想成為一名醫官何其困難,首先要在太醫院總部全封閉培訓三個月。


    這三個月要學習護理,看,聽,摸,實踐,甚至還要破開一些小動物的屍體看個明白,還要讀書認字,不認識字的就要重新去讀書。


    最後在參觀人體的構造,還要親自寫一篇結果。


    最後要考試,考中者才可以去實習,比如自己。


    實習過後還需要去準備考試應試,現場實操課,會有非常嚴格的審查。


    就算是這樣也要去坐館三年,才能領到從九品的官服,隨後再坐館五年才能轉正。


    這其中可以結婚生子,唯獨不能再幹別的行業。


    盡管是這樣報名的人數,都能從太醫院排到天津。


    像自己平時白天上班,迴來還要熬藥,每天都已經是筋疲力盡,哪裏還有心情搞這些。


    沒想到老爹竟然偷看了自己準備的實驗課程,偷偷的製作。


    李父咳咳兩聲:“你別管我,趕緊去吃飯吧,鴿子湯涼了就不好喝了。”


    “咱們家世代從醫,這些藥方你爹我閉著眼睛都能摸會,別操心了,吃你的飯去吧。”


    李悠悠嗯的一聲:“爹,最起碼也要把窗戶打開通風吧,這樣會對唿吸道不好的。”


    李父看的女兒如此關心自己,他的眼角紋更多了。


    “嗬嗬,女兒知道心疼人了。”


    “放心吧,爹都懂這些,不開窗戶有自己的打算。”


    “你就放心的給人家看病,咱們家幾百年了還出不了一個官呢,還是個女醫官。”


    “看看以後那群紅眼狗誰敢笑話你爹我,說什麽養女兒沒用,說你爹生不出兒子?”


    “你爹我不是生不出來,是愧對你娘,以後若是真領了官服老爹給你磕個頭,穿上新官服去巷子裏,給他們看看,官老爺嗬嗬。”


    李呦呦白了他一眼:“爹,你說什麽呢,哪有你給我磕頭的,而且通過真的領到官服,也不是官老爺啊。”


    “隻是名義上的官身,離縣太爺還有好大一截子呢,你再說我生氣了。”


    說完,她撅著嘴,雙手往胸前一搭。


    李父欣慰的笑道:“好好,我不說了,乖女兒。”


    “管他是什麽官呢,我隻知道我女兒以後能當官了,爹開心,磕頭怎麽了,老百姓不就應該給當官的磕頭嗎。”


    “哎呀,這日子真是越來越有盼頭了,不就是三年嗎,爹等得起,咳咳。”


    李呦呦看的自己老爹咳嗽,連忙拍了拍他的後背:“該吃藥了,我去給你熬。”


    “不用了,看不好的,不打緊嗬嗬。”


    “對了爹,向你打聽一件事。”


    “什麽事情。”


    “今天我看病的時候,發現一個大嬸她的手包裹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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