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皇帝很難對付啊,本以為天啟夠聰明了,沒想到他弟弟更勝一籌。”


    “天啟之所以突然暴斃,就是準備利用魏忠賢,動了群臣和士紳的命脈。”


    對於那群人來說,皇帝可以換一個,奸臣權臣隨便坐。


    但是不能動他們賴以生存的命脈。


    像崇禎之前騙大臣銀子,這種低級的把戲,


    群臣都心知肚明,假裝陪他演戲而已。


    沒想到後來他越來越過分,遭遇幾次高級別的暗殺,居然讓他給躲了過去。


    而天啟在一次香爐暗殺就飲恨西北。


    這個崇禎真是不一般啊。


    嗬嗬,有意思。


    那人蓋住鬥笠緩緩的退出人海裏。


    此時的大明英雄行忠堂,縞素四起,這裏位居前世無名英雄紀念碑的位置。


    是一間擁有近百間房屋,每一間裏麵都或多或少的擺放著 靈牌。


    上麵刻著死去將士的名字和簡要生平。


    底下是數十根蠟燭,日夜不停的燃燒。


    行忠堂內朱由檢對著張維賢的牌位拜了三拜。


    他旁邊的是趙率教的牌位,再往右邊來便是那些為國捐軀赴國難的將士們。


    以及角落中那一個無字牌位。


    那是朱由檢給支夏兒留的,雖然無字,卻有著千萬字。


    等到行完禮,作完揖。


    朱由檢在出房門口時,迴頭望了一眼,那數不盡的排位。


    他說道:“拿筆來。”


    隨行的王承恩連忙招唿人撐開長長的宣紙,以及貢筆和墨。


    朱由檢提筆寫道:“但願朝陽常照明土,莫忘烈士鮮血滿地。”


    “把這句話放在行忠堂上方,供天下人觀讀。”


    “遵旨。”


    一群人才烏泱泱的朝宮中走去,天子抬棺這一行為又讓皇帝的威望在軍中增加了幾分。


    同樣的路線,不一樣的馬車,四年前從信王府出發時。


    朱由檢也在馬車思考著。


    他在想英國公死了,武將之首需要重新找個合適的人來選。


    他兒子肯定不行,李邦華威望不夠。


    孫承宗是夠了,可他還在遼東,需要抵禦住大淩河後才能迴朝。


    軍閣務長不能沒有人。


    如今隻好讓袁可立擔任軍閣務長了。


    他擔任內閣首輔以來,權力被分的四分五裂,再不給他點權力,恐怕就說不不過去了。


    曆史的袁可立和孫承宗一樣,對軍事十分在行,甚至比孫承宗還要強。


    他擔任軍閣務長,可以很好的穩住軍心。


    對即將發生的衛所改革,也能做一根頂梁柱,不至於崩塌。


    而且三邊哪裏,袁可立要比自己熟悉的多。


    楊鶴那群人也不會做的太過分,隻要熬過這幾年,統統收拾個遍。


    嗬嗬嗬。


    朱由檢掀開窗簾子,發現遠處是數十輛囚車。


    他們被攔在巷子裏,等到禦駕過去,才能繼續前進。


    囚車?


    看樣子是要被斬首的。


    朕怎麽不知道。


    在明朝一個人犯了死罪有可能不用死。


    因為你的死罪需要經過縣,府,省,一直到司禮監。


    最後皇帝禦筆一鉤,基本可以判定了。


    但不是每個皇帝都是朱元璋,很多皇帝壓根就不想鉤。


    那麽厚的一本,還要一個個的圈??中。


    枯燥且乏味。


    但是有一點,你死需要皇帝勾選。


    朱由檢記得自己都將近半個月沒有鉤了,這群人為什麽會去砍頭。


    而且現在是下午了,哪有下午殺頭的。


    “伴伴。”


    “皇上。”


    “去問問那群人是怎麽迴事。”


    王承恩想了想:“陛下,那是朝廷命官,他們都是犯了貪汙行賄的大罪,剛從錦衣衛監獄提出來,就讓您看到了。”


    “是臣沒有管理好這些人。”


    剛從錦衣衛監獄出來,看這群人的年紀應該不是什麽重量級大官。


    能混到五品的就很厲害了。


    朱由檢這時候來了興致:“調過去,朕要親自問一下。”


    跟隨在禦駕後麵的駱思恭連忙說道:“陛下,這群人有的暗通闖王和其他叛軍,臣已經核實過了,其罪可誅。”


    “誅不誅是朕說的算,你要替朕做主嗎?”


    朱由檢看著他的模樣,就知道有鬼。


    雖然錦衣衛處置個小官如同殺雞取卵般容易。


    但自己剛才就隨便一說,駱思恭竟然如此的驚慌失措。


    要是沒有問題就怪了。


    到底是什麽事情,能讓駱思恭如此緊張呢。


    另外一側的馬祥麟和其他三位頂級金吾衛,悄悄的把手扣在刀鞘旁邊。


    連雷虎這樣的人都有可能叛變。


    身為曾經的叛軍老爹又怎麽能全部相信。


    駱思恭也察覺到周圍數十名大漢不善的氣息,他連忙下馬磕頭認錯。


    卻不想禦駕直接離他而去。


    這一刻他的心裏哇涼哇涼的,這種被嫌棄的意味,痛徹心扉。


    此時那數十輛馬車上的囚犯,看到烏泱泱幾百人朝自己這邊湧過來。


    負責壓送的小吏早已經嚇得跪地磕頭。


    朱由檢從禦駕上,跳了下來,他拍拍手看向其中一名渾身惡臭,頭發亂糟糟,滿臉胡須。


    這個人沒有穿著白色囚犯,而是一身黑色道袍。


    明朝非常喜歡道袍,基本人人一件,哪怕再監獄裏麵,隻要肯扔點錢財,穿一件舒適透氣寬鬆的道袍也不是什麽難事。


    那人雙手被厚重枷鎖夾住,腳上綁的鐵鏈子,他吃力的說道:“皇上…皇上來了,懷來縣知縣 劉密 叩見吾皇萬歲萬萬歲,罪臣實在跪不下來行禮了。”


    懷來縣那不是張家口的地方嗎。


    朱由檢點點頭看向他身後的官員:“你呢。”


    “迴陛下,罪臣延慶縣監獄縣丞 王之類。”


    “陛下,罪臣昌平縣 主薄 馮震。”


    朱由檢越聽越心驚,這十幾個小官都是從京師往山西的官員。


    基本縣縣挨著抓進來了,就像絲綢之路,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他們這群人怎麽會被駱思恭看上了。


    看著這群人的官職,朱由檢隱隱約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這都是管糧草的小官,一個縣城的糧草都要經過他們手中才慢慢向上麵匯報。


    就算貪汙也用不著全部進錦衣衛裏麵啊。


    莫非…


    晉商又出動了?


    他們給晉商提供糧食行商的便利了,還是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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