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半妖,一個半死之人,身後還帶迴來了厲害東西,你們找我能有什麽好事?”


    我是半妖,那麽半死之人就是白穆?


    程神婆說完就要重新關門,我用手擋住,手腕處的傷口被扯疼,但我顧不上那麽多。


    “求程神婆幫我引薦銀月仙姬。”


    “你怎麽知道她?”


    “我的一個朋友告訴我,隻有迴來找她才能得救,求求你了。”


    程神婆的目光上下打量我一番,最後讓開門對我道。


    “進來吧。”


    程神婆家裏沒開燈,隻有白瓷狐狸像的神龕底下,亮著三盞紅燈,照得客廳紅彤彤,鬼氣森森。


    程神婆拉開抽屜掏出一板香燭,手指邊拆開香燭外包裹的塑料紙,邊語氣慢吞吞地對我說道。


    “先跟你說好了,銀月仙姬不一定肯幫你,若是她不來,你們必須馬上離開我家。”


    程神婆抽出三根香,啪的摁下塑料打火機。


    第一下,打火機的莫名其妙火熄了,根本來不及點燃香燭。


    程神婆看了我一眼。


    “看來銀月仙姬不想管你的事,再試試吧。”


    打火機的火苗再一次燃起,這次沒有很快熄滅下去,可程神婆手中的香無論怎麽燒,都點不起來。


    “你也看見了?銀月仙姬不幫你。”


    “求您再幫我試一次吧,我們如今實在走投無路了。”


    程神婆歎了口氣。


    “行吧,但是事不過三,我就幫你試最後一次。”


    打火機第三次燃起,香燭被湊到火苗中,這次很快飄起一縷煙香。


    程神婆看見香燭被點燃,卻眉頭緊鎖,臉色微變,嘴裏嘟囔道。


    “來的怎麽是他?”


    三炷香被程神婆插入香爐中。


    “柳章蛇君想管這件事?”


    神龕之上,盤著一條黑黃花紋相間的菜花蛇,額頭的花紋隱約像一個王字。


    菜花蛇又叫王錦蛇,王蛇,以毒蛇為食是毒蛇克星。


    盤在神龕上的大蛇頭朝向我,嘴中嘶嘶吐出蛇信,口吐人言。


    “銀月仙姬不願管,我管。”


    “不知道柳章蛇君有什麽條件。”


    這條大蛇黑黃相間的蛇紋看起來比秦淵嚇人多了,不等它繼續說話,我渾身先掉了層雞皮疙瘩。


    “聽說狐女的滋味兒絕妙,我也想嚐嚐,讓此女做我的小妾,我今日便出手保她。”


    讓我給他當小老婆?他這不是趁火打劫嗎?


    程神婆對我說你考慮考慮吧。


    “眼下隻有柳章蛇君願意出手幫你,錯過這次機會,你就沒有其他機會了。”


    我心裏膈應了一下,很快答應。


    “好,我做他的小妾。”


    確實沒有其他選擇了,等秦淵找來,雖然我暫時可以活命,可白穆呢,他怎麽辦。


    “不過請蛇君答應幫我做到一件事。”


    “什麽事,你說?”


    “幫我殺了秦淵,秦淵不除,後患無窮。”


    隻有秦淵死了,一切才能迴到正軌。


    “我可以試試。”


    王錦蛇一甩蛇尾巴,遊下神龕,在我麵前變成了人樣,一身黑色與暗紅色搭配的古衣,光線太暗,看不清楚他衣服上的花紋,他逆著光朝我抬起一隻手,袖子是利落的劍袖。


    冰涼的手指撫上我的臉頰,我的視線隻能平及他的領口,極度沮喪的心情令我沒有心思關注這個男人長什麽樣子。


    他在我的額頭輕輕一親,說道。


    “等我處理完你身後的麻煩事,迴頭立刻挑個好日子娶你過門。”


    “嗯。”


    我快哭了,從委身一條蛇到委身另一條蛇,大概我這輩子隻能這樣了。


    他親完我,眨眼間便離開了。


    程神婆說柳章除了有房大老婆外,隻有我這個小老婆,他和正房大老婆貌合神離快一百年了,正經修煉的仙家嘛,對感情這種事看得很淡。


    我嫁給柳章蛇君,以後也不用擔心柳章的大老婆會來找我的麻煩。


    柳章蛇君去替我解決秦淵了,不知道能不能順利迴來,我對白穆說等事情解決了,他就讓他自己的生活恢複正軌吧,別再來管我了。


    白穆看著我。


    “小狐,我離不開你了,那天在海上時我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死了,是你用狐血複活了我,你將我變成你的奴侍,我這輩子都無法再離開你,更沒有辦法違抗你的命令,你讓我怎樣走?”


    程神婆在一旁也插了幾嘴。


    “他現在是半死人狀態,還沒有完全變成你的奴侍,如果你不繼續給他血,用不了半個月他就會因為身體逐漸腐爛而亡。”


    我的血不僅能治病,還能令人起死迴生。


    雖然震驚,但是我很快接受這個事實並問白穆。


    “你需要多少血?我現在就能給你。”


    程神婆讓我和白穆去臥室,我在那裏給白穆血。


    和白穆進臥室,白穆抬手摸到門口的開關,啪的打開燈,一間很普通的臥室,家具的顏色和款式十分老式。


    我拆開手腕的繃帶,對白穆說把刀給我吧。


    白穆取出刀,即將交到我手上時他問我。


    “能不能讓我來?”


    我點點頭,也可以,我可能下不去手。


    白穆用刀尖在我的傷口旁邊淺淺地割出一道口子,血立即湧出,在我的注視中,白穆半蹲下,手掌攥住我的小臂,將唇湊到傷口處。


    觸感溫軟,帶著白穆的體溫,我盯著白穆寸長濃密的頭發,往下是白穆立體好看的五官,他的神情一臉認真。


    我的臉有些熱,從白穆臉上移開視線,轉向其他地方,等待他結束。


    手腕處傳來絲絲的疼痛,不知何時,白穆從舔舐轉為了吮吸。


    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底忽然產生了一絲奇異的感覺。


    因為那種奇怪的感覺,我被迫重新看向白穆,恰好與白穆的目光對視,他抬眉瞥我一眼,被我發現後,又迅速垂下眉眼,鬆開我,對我說好了。


    “以後每天這個時間,我都要取一次你的血,季叢說,維持大概一個月就可以了。”


    “好。”


    白穆在我的新傷口處貼了一張創可貼。


    離開臥室,程神婆的目光在我和白穆身上打量過一遍,說了句好了。


    “最遲明日,柳章蛇君那邊就有結果了,你們今晚先在剛才的臥室住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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