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落白扭頭看向一旁的趙景仁。


    難怪趙景仁從第一次見到慕雨柔就表現得格外厭惡。


    這麽多年,這趙景仁藏得也是夠深的。


    趙景仁被三個人盯得有點心虛,他下意識伸出手摸摸鼻子。


    “這...不是你們也沒問過我。”


    楚落白和邱臨隻覺得無語,他們連問靈峰的那位大師姐長什麽樣都沒見過。


    怎麽可能問這種問題?


    “行了。”


    祖陽發話打破了尷尬的氛圍。


    “當年的事其實沒有多複雜,隻不過是我們一行人過於自傲於自己的實力,未曾探查就進入了那處秘境。”


    秘境?


    楚落白聚精會神,問靈峰的那位大師姐就是在某處秘境中隕落的。


    但那秘境的信息,是整個青雲劍宗的禁忌。


    就連長老們說起時,也是諱莫如深。


    楚落白隻知道,在這之後,青雲劍宗便多了一條門規。


    凡青雲劍宗弟子前往未被探索過的秘境,必須有長老帶隊。


    即便是去那些探索過多次的秘境,也得有精英弟子帶隊。


    修劍道的戰力本就比同境界的要高出一些,其他宗門都沒有這麽謹慎嗎,堂堂一個劍宗卻謹慎到這個地步。


    一時間,就連楚落白都想不明白,其他弟子也是一頭霧水,紛紛表示抗議。


    如今看來,這條門規和當年問靈峰大師姐隕落的事情,有莫大的關聯。


    “那處秘境到底有什麽特殊之處...”


    楚落白忍不住問道。


    趙景仁亦是一臉緊張地盯著祖陽,這麽多年他也旁敲側擊過許多次就,但每次祖陽不是顧左右而言,就是直接閉口不言。


    這還是第一次祖陽願意正麵迴答這個問題。


    “其實我也不知那個秘境的真正來曆,我隻知道那是一位不知名的魔修大能留下的福地。”


    不知名大魔修....


    楚落白和趙景仁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深深的擔憂之色。


    “能留下福地的魔修,不是渡劫境便是半步的渡劫,足夠傲視蒼生的存在。”


    “這樣的人物,竟不知道名號嗎?”


    邱臨好奇地問道,哪怕是傅承安這樣大乘期的魔修,在整個修仙界都赫赫有名。


    更別說是渡劫境的了。


    這樣的人物一出,便是整個天下蒼生的生死大劫!


    “不知。”


    祖陽搖頭,臉色逐漸變得凝重,眼神之中亦是化不開的哀傷。


    “當初我和你大師姐林問雪,蕭玄城以及...傅承安,發現這個秘境的時候,都震驚於其中逸散出來的磅礴靈力。”


    “那時的我和蕭玄城不過煉虛中期,問雪卻早早進入了合道境界。”


    楚落白心中驚訝,祖陽和蕭玄城的天賦別說在整個青雲劍宗,就算是放眼整個青州界,都是天驕般的存在。


    沒想到那位林問雪天賦竟比他們還要高。


    有這般風采的人物,也難怪讓蕭玄城和祖陽都對她念念不忘。


    “我記得那時凡外出曆練的宗門弟子,手上都會掌門賜下傳送符,即便是大乘期陣修也困不住...”


    楚落白問道,這是她在翻頁宗門年曆的時候偶然知曉的。


    祖陽讚許地看了楚落白一眼。


    “當年我們確實手上都有傳送符,但那時的我們太過驕傲也太過自卑...”


    聲音越來越低,祖陽的表情裏有懊悔有掙紮,甚至有對自己的恨。


    楚落白、趙景仁、邱臨三人對視一眼,唿吸都粗重了幾分。


    他們知道,祖陽接下來要說的就是關鍵。


    “當年我和問雪同年入青雲劍宗,不久後蕭玄城也拜入劍宗,我們三人算是同屆弟子。”


    “問雪的天賦極強,當年甚至被掌門單獨指點過一段時間。”


    “但她的修為增長的太快,讓我和蕭玄城都有些無地自容。”


    “你們應當也知曉那種,無論怎麽努力都追趕不上某人的痛苦。”


    趙景仁聽著,下意識看向楚落白,對方此刻正全神貫注地聽著,完全沒注意他的視線。


    反倒是邱臨注意到了,頗為同情地看了趙景仁一眼。


    “我和蕭玄城當時都覺得,那未被人探索過的秘境是屬於自己的機緣。”


    “如果能成功拿下這個機緣,沒準能超過問雪。”


    祖陽語氣之中滿是懊悔。


    “機緣於修士而言本就十分重要...”


    楚落白深有感觸,光是酒劍仙留下的一縷殘魂就能讓她突破合道境。


    更別說一個渡劫境大能留下的福地。


    “不,不該的,當年掌門曾教導過我們,修士的命比機緣更重要!隻是我被嫉妒衝昏了頭腦。”


    “我太想超過問雪了。”


    祖陽垂下頭,埋入雙掌之中,雪白的發絲從他的肩膀滑落,周身氣質落寞。


    此刻的他不似謫仙,更像一位踽踽獨行了多年不敢迴首往事的老者。


    “我當時能晉升煉虛已經耗費了全部的精力,我害怕和問雪之間的差距拉大,害怕被她遠遠甩在身後。”


    “想必當年蕭玄城和我也是同樣的想法。”


    “所以我們不顧問雪的勸告,執意進入那個秘境。”


    “因為我們都知道,隻要我們進去,無論如何問雪都會跟過來的,她就是那樣心善的人。”


    迴憶起林問雪,祖陽語氣都變得溫和了許多。


    “一開始,不過是些魔物和陣法,我們都能處理。”


    “那個秘境十分玄妙,總在我們靈力即將耗盡的時候,魔物剛好被殺完。我們精疲力盡的時候,就會剛好出現靈泉和安全的庇護所。”


    楚落白聽著,開始察覺到不對。


    “祖師兄,你的意思是,在哪個秘境中,你想要什麽就會出現什麽?”


    祖陽看向楚落白,眼神中多了幾分欣賞與懷念。


    “沒錯,你很聰明。”


    “其實,從一開始我們就已經陷入了魔修留下的迷陣,看似走了很遠,其實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


    “就在我們意識到不對,想要離開秘境的時候,我們才發現迴去的路已經不一樣。”


    “而且秘境中的時間與外界流速完全不同,我們根本不知道我們在裏麵呆了多久。”


    “直到我們在秘境中遇見了傅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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