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愛卿起來說話。”司馬睿說道。錢鳳站起來說道:“陛下,荊州刺史王廙大人,因病於十月初九辭世,享年四十七歲。”


    司馬睿一聽王廙真的去世了,站起來了。他看了看這個王敦最得力的爪牙,說道:“朕知道了,朕會馬上安排相關事宜。”


    “好的陛下,臣告辭!”錢鳳說完,迴石頭城去了。


    錢鳳剛走,司馬睿說道:“姨弟王廙,剛履新職,僅僅活了四十七歲。都說閻王殿裏無老少,此話一點不假。司馬家的老壽星司馬孚,活了九十三歲,比朕這個姨弟整整大了四十六歲。”


    感歎了一下,司馬睿說道:“王廙既是朕的姨弟,也是朝廷重臣。剛出任荊州刺史幾個月,他就突然去世,朕很悲痛。朝廷追贈王廙為侍中、驃騎將軍,諡號康。紹兒,王廙也是你的長輩,你要以家人之禮,和衝兒前往吊唁、祭拜。茂弘大人,你們琅琊王氏兄弟幾個,趕緊迴家,和子侄們準備吊唁的事情去吧!”


    “多謝陛下體恤!”王導說完,和王舒、王彬、王悅迴家去了。司馬紹說道:“兒臣遵旨!兒臣馬上下去準備!”


    司馬睿看了看下麵幾十個文武大臣,說道:“各位愛卿,王廙去世,朕非常悲痛。朕已讓太子前去吊唁,你們也可前往。”


    建康南麵的禦道上,人山人海。王廙的棺槨已經從武昌運迴了建康,停放在了台城南麵的禦道上。王廙長子王頤之,次子王胡之,三子王耆之,四子王羨之身穿重孝,在棺木前跪著大哭。


    身穿白衣的王導、王舒、王邃、王彬和二十多個琅琊王氏的子侄,列隊從烏衣巷來到禦道停放棺槨的地方,哭拜於地。王頤之弟兄四個前來相見,互相安慰、勸慰。哭聲剛停下來,就見司馬紹、司馬衝、司馬曦兄弟三個身穿白衣,前來哭祭、拜棺。司馬紹、司馬衝和司馬曦來到棺槨前麵跪倒,放聲大哭。王頤之過來相勸司馬紹,王胡之過來勸慰司馬衝。王羨之過來勸慰司馬曦,隻有王耆之還跪在地上哭泣。這時,就見一個十幾歲的年輕人,手拿一把匕首衝了過來,朝著王耆之就刺。王頤之、王胡之等人大吃一驚,趕緊過來製止。棺槨周圍頓時大亂,人們亂喊亂叫,四處奔跑。司馬紹一看大聲喝道:“無忌皇叔,你這是要幹什麽!”


    人們這才看清楚,原來行刺的是司馬承長子司馬無忌。司馬無忌手裏的匕首,已經被王頤之和王耆之奪了下來,人也被製伏。


    雖然司馬無忌被幾個人按住,仍然朝著棺槨破口大罵:“你這個殺人如麻的王廙,死有餘辜!你殺了我父王,我要報仇!”


    司馬紹來的時候,帶了十個侍衛。他朝附近的兩個侍衛一招手,兩個侍衛過來。司馬紹說道:“你們倆把無忌皇叔送到家裏!”


    司馬無忌剛被送迴去,溫嶠、庾亮、紀瞻、桓彝、卞壼、應詹、郭璞、幹寶、王隱、荀崧、虞潭、陸曄、蔡謨、諸葛恢、孔坦、陸玩、鄧攸、荀闓等二十多位文武大臣,列隊前來祭拜。


    王敦、王含、王應,並沒有前來建康為王廙送行。在刺史府後麵王敦的府邸,三個人一邊喝茶,一邊談天說地。王含說道:“世將出任平南將軍、兼領護南蠻校尉、荊州刺史不到半年就去世了,這對我們是個不小的打擊。茂弘弟又左搖右擺,怎麽辦?”


    “這些日子,我還是真後悔,當時沒有取司馬睿而代之。如果我們不想方設法加強權威,控製州郡,那些忠於朝廷的大臣裏麵,又會出現第二個刁協、戴淵、周顗和劉隗。”王敦說道。


    “處仲弟有沒有具體策略?”王含問道。王敦說道:“這幾天我想了想,既然茂弘弟偏向於朝廷,王舒、王邃、王彬唯茂弘弟命是從,我們就要把他們拉過來。當下王邃弟任下邳內史,我要他出任征北將軍,都督青、徐、幽、平四州諸軍事,鎮淮陰。”


    王應隻是聽著兩個父親說話,給兩個人倒茶。王含笑道:“處仲弟,真有你的!這樣一來,王邃就成了我們家的劉隗!”


    王敦聽了哈哈大笑,他喝了口茶水,說道:“不管是琅琊王氏還是外姓人,隻要能為我所用,多多益善。幾個月前,我上疏司馬睿,舉薦兗州刺史郗鑒,給他加上了安北將軍的職銜。當朝廷裏的文武大臣,包括地方州郡的官員,很多都是我舉薦、推薦的時候,那真心實意擁護我的人,就會越來越多了。隻有我們的力量強大了,朝廷的力量才會捉襟見肘,我們的目的才能達到。”


    太極殿朝堂,王導、庾亮等幾十個文武大臣參拜已畢。司馬睿說道:“今年是個多事之秋。蜀地賊寇張龍侵擾巴東,建平太守柳純將他趕走。石勒侵占了青州還不滿足,又派遣騎兵侵擾黃河以南。兗州刺史郗鑒,不得不從鄒山退到合肥鎮守。琅琊太守孫默反叛,投降了石勒。夏秋大旱,今年的收成也大不如往年。”


    文武大臣聽了,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司馬睿。這時一個侍衛進來稟報:“啟稟陛下,豫州刺史祖約派來使者!”


    “讓他進來!”司馬睿吩咐道。來人來到前麵,跪倒給司馬睿施禮。司馬睿一看,原來是祖連,於是問道:“祖連愛卿,你這是從哪裏來的?祖約愛卿在北方抗擊羯胡,進展如何?”


    祖連站起來,從身上拿出祖約的奏章。費仁下來接過奏章,上去遞給司馬睿。司馬睿打開,隻見上麵寫著:


    臣祖約啟奏陛下,近來羯胡大兵南侵,豫州的襄城、城父已經相繼被攻占。臣的側翼也被擊敗,譙城被包圍。當下臣孤軍奮戰,外無援兵。為保存數萬人馬,臣隻好再次退迴到壽陽防守。


    祖連再次給司馬睿施禮,然後返迴壽陽去了。


    “唉!真是屋漏又逢連陰雨啊!”司馬睿剛說了這句話,朝堂上忽然一片黑暗。剛才還是陽光明媚,現在一下子就黑了下來。那個侍衛又跑進來說道:“陛下,現在整個建康大霧彌漫!大街上伸手不見五指,有的行人、牛車、馬車,還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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