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川根本聽不清徐宴西的話,岌岌可危的理智隻告訴他一件事,就是他不能傷害眼前的人。偏偏他渾身像是被火燒,心底充滿了肆虐欲,很想將眼前的一切毀壞。


    尤其想要將眼前的人撕碎。


    邊川直覺這種想法並不正常,如果真的放任自己那樣做,他會把眼前的人弄死的!


    “該死。”


    徐宴西見邊川根本聽不進他的話,看到邊川滿嘴血跡知道他咬得有多用力,甚至連鼻子都沾上了……


    不對!


    徐宴西很快發覺不對,這是鼻血!


    ——相信我,他會需要我的。


    徐宴西手指一抖,忽地感到一股濃濃的不安。


    流了第一滴,緊接著便像是開關被打開,邊川流的血越來越多,越來越洶湧。


    濃鬱的血腥味在房間裏彌漫開來。


    ……


    “他體內有幾十種alpha的信息素,”陳森都沒心情吐槽邊川再一次成為他的病人,現在的情況很緊急,他給邊川緊急止血後,全身檢查了一遍,告訴外麵等待的人一個壞消息。


    “而且全是處於易感期的信息素。”


    alpha一旦陷入易感期,性情暴躁行動暴力,難以控製自己,血脈賁張導致所有本能都被放大,光是自己的信息素暴走都難以忍受了,那麽幾十種易感反應都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身體上是什麽概念?


    就算身為alpha也無法想象此刻的邊川有多難熬。


    流鼻血已經不算什麽。


    他甚至會有生命危險。


    應該慶幸的是邊川現在無法釋放信息素,要不然就算是昏迷狀態的他,也足以讓整個醫院陷入一片混亂。


    知道邊川是被噴了什麽東西,陳森看向沉默的徐宴西,道:“現在有兩個辦法,一是找出造成他這樣原因的東西是什麽,成分又有什麽,然後對症下藥。”


    徐宴西神色冰冷,垂在身側的手攥緊,青筋凸起。


    好個薄亦煥。


    時侑等人也在一旁等待,見徐宴西不語,時侑問:“還有另一個辦法是什麽?”


    “還有一個辦法……”陳森停頓了一下,雖然有一點猶豫,還是說出來了。


    “是切除腺體。”


    第78章


    臣服


    “西西怎麽樣?”


    時侑去看了下時修怎麽處理薄亦煥, 見到自家大哥強硬把薄家派來的人都趕了迴去,又把肋骨斷裂的薄亦煥關在配備監控室的特殊病房後,他迴到病房, 隻看到霍倦坐在病房外麵。


    裴與樂從小體弱, 現在好不容易身體調理好了很多,不再動不動就發燒感冒,霍倦不想讓他熬夜,就讓人送他迴去休息。


    時侑透過病房門的透明窗往裏麵看了眼, 看到徐宴西在病房裏麵,靜坐在床邊凝視著邊川, 他忍不住頭疼地揉揉額。


    霍倦迴答:“很冷靜。”


    聽了陳森的話, 徐宴西去見了薄亦煥。大概是沒得到什麽訊息,迴來後便推開病房門進去,就那樣坐在床邊看著邊川, 一直沒說話。


    時侑覺得那不算冷靜。


    畢竟都當著時修的麵前把薄亦煥揍了一拳。


    雖然換了是他, 如果是徐燕迴出了什麽事, 他可能會直接把薄亦煥打死。


    時侑靜默片刻,又問:“邊川的情況如何?”


    “一樣,還沒醒來。”


    現在是早上六點, 邊川已經昏睡了一個晚上。一直在給他輸入抑製劑, 然而隻能勉強抑製那些暴走的信息素。實際上這樣做對身體傷害極大,如果不想辦法,很可能會撐不住。


    時侑吸了口氣, 道:“薄亦煥那垃圾說隻有他能安撫邊川。”


    霍倦知道。


    他是目擊者,聽到了薄亦煥當時的說辭。


    時侑繼續道:“不過西西沒把人帶來, 揍了他一拳, 然後就迴來了。”


    霍倦頷首:“是他會做的事。”


    就算薄亦煥能讓邊川情況好轉, 但就這樣著了他的道,誰會願意?徐宴西當然不是不在意邊川的身體,也不是在意自尊方麵,能利用的話,他自然會利用。


    不過……


    不把薄亦煥帶來,不是薄亦煥不願意幫忙,也不是徐宴西顧慮什麽自尊麵子,而是……


    時侑攤了攤手:“他說……邊川一定會拒絕。”


    徐宴西是最理解邊川的人。


    雖然他現在昏迷著說不出自己的意願,但如果他清醒的話,由他自己選,他會寧願割掉腺體,也不可能會接受薄亦煥的信息素。


    那麽,莫非就真的要切除腺體?


    切掉腺體的alpha不再有信息素,身體自然也不會再因為信息素暴動而難受。不過要是那樣,他就變成了普通人,變得和beta一樣。


    這種事……


    “吱呀——”


    病房門從裏麵被打開,徐宴西走出來,看到兩個死黨坐在病房外麵,絲毫不意外。


    二人看向他,打量著徐宴西平靜的神色,時侑開口喚了一聲:“西西。”


    徐宴西道:“我通知了邊川的家人。”


    邊川這樣的情況,不可能瞞著邊川的家人。


    二人都理解。


    邊川的家人來得很快。


    邊川的情況不是小事,邊舟和邊岸邊宇都來了。


    徐燕迴也來了。


    小輩們出了事,他不可能不管不顧。


    “切除腺體?”


    邊舟進入病房看二兒子,邊岸在外麵和陳森等人商量,他神色變得凝重,很清楚一個alpha失去腺體的意思。


    邊宇緊皺眉頭:“什麽切除腺體,要割掉小川的腺體?開什麽玩笑!”


    陳森推了推眼鏡:“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之一。”


    徐燕迴問:“還有什麽別的辦法?”


    陳森道,“病人的情況是吸入了不知名的噴霧,導致身上有幾十種處於易感期的alpha信息素,如果有對應藥劑,應該可以緩和他的情況。”


    邊宇想說「那就弄藥劑」,還沒開口見到大哥神色一臉凝重,眼看周圍也是比他年長的人,知道自己思考不夠成熟,他隻好按捺住焦急的心情,看向自家大哥,不想在這種時候添亂。


    邊岸問陳森:“藥劑很難弄?”


    “不是難弄。”陳森苦笑,“是完全沒有頭緒。”


    主犯守口如瓶,就算麵對著威脅,也表示隻願意親自來安撫,而不願意給出相關噴霧的訊息,嘴硬得很,沒辦法從他的口中得知噴霧的成分到底有什麽,所以根本不知道怎麽弄藥劑。


    徐燕迴一臉若有所思:“薄家私下有不少大量非法製造藥物的工廠,也許會有資料?”


    時修道:“薄家藏得深,表麵上的工廠都是幹淨的,短時間內很難查出什麽。”


    在市麵上未被藥監局通過的非法藥物很多都是出自薄家,這也是他們資金最大來源。生財路自然守得嚴密,雖說花時間去查一定能查出什麽,但要看邊川的情況能不能撐得住。


    “我讓人先查。”邊岸道,向來溫和的眸色宛如烏雲壓頂,黑沉沉一片,他聲音低沉道,“就算對小川的情況沒幫助,也不能放縱他們。”


    敢傷害他家的人,那他就把薄家的一團汙垢揪出來。


    邊家待a市的時候,邊岸和徐燕迴那個圈子的人都認識。


    時修和徐燕迴也有弟弟,自然明白邊岸此刻的心情。


    徐燕迴道:“薄家的人不是吃素的,a市那邊我熟,我找人去查。”


    “不用。”邊岸看得清,他雖然隻在a市短暫地待了幾年,也知道薄家能作威作福這麽多年自然有它的道理,而其他家族一直不和薄家扯上關係,也是有原因的。


    “你們不用管,我會處理。”


    “邊川和西西在談對象。”徐燕迴持不同意見,道,“既然是自家人受欺負了,那我可忍不了這口氣。”


    時修也道:“小西就跟我弟弟似的。”


    言下之意,就是徐宴西喜歡的人也算是他的弟弟。


    “先不說這個。”邊岸不置可否,現在也不是爭論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轉頭繼續問陳森,“現在小川的情況是隻能用抑製劑穩定嗎?”


    “暫時隻能這樣。”陳森說起邊川之前過度釋放信息素的事,“病人先前因為在短期內釋放了大量信息素而導致闕值過高,雖然痊愈了但仍然產生了一些後遺症,也許這也是事情變得棘手的原因之一。”


    如果邊川的信息素正常,也許事情不會弄得這麽糟糕。


    畢竟邊川的信息素比較特殊,在法院那時候能以一人之力將那麽多alpha和omega控製住,那麽在邊川有意識的情況下,說不定他有辦法控製起體內暴走的信息素。


    可惜他現在信息素出了問題,就等於是沒有城牆的大城,被不入流的外敵輕易入侵,在自己的地盤上耀武揚威。


    邊岸是第一次聽到這件事:“什麽後遺症?”


    陳森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邊岸皺著眉頭:“太亂來了。”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邊川沒跟他提起,大概是不想讓他們擔心。


    陳森深以為然,道:“你們也知道抑製劑用多了不好,但他現在的情況隻能用抑製劑,如果那幾十種信息素一直暴動,他的身體會撐不住的。”


    在場的人都是alpha或是omega,自然明白陳森的意思。


    什麽藥過量都會對身體造成巨大的負擔。


    就像邊川之前信息素闕值超負荷而產生了後遺症,如果一直使用抑製劑,後果也許不比割掉腺體更好。


    思及此,所有人的心都變得沉甸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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