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川還站在外麵,聽到聲響看過來。  鏡片後的目光很平靜,和平時沒什麽兩樣。不可否認,這讓徐宴西微微鬆了口氣。沒有露出和平時不一樣的表情,就是一切照舊。  徐宴西不理會還濕漉漉地滴著水的頭發,道:“我去開門。”  邊川看著徐宴西身上的睡袍披得鬆鬆垮垮,就隨意束了下帶子,領口露出大片沐浴過後的微濕胸膛,泛起白玉般的光澤。  徐宴西向來是這個不太正經的範兒,兩個人的時候邊川不會管他。  因為管也沒用,還有可能被反過來調戲,見他就這副狀態要去開門,他道:“衣服拉好,剛洗完澡容易著涼。”  “沒事。”徐宴西對此渾不在意,畢竟剛剛還在洗冷水澡,他更在意自己身上的信息素還源源不斷地溢出,下意識不想讓邊川聞得更多,道,“你在這裏待一下,大概是阿倦,我去看看什麽事。”  說完他走出去開門。  一瞧果然是霍倦,還把裴與樂也帶來了,他來迴地盯著二人,感歎了一句:“你可真會找時間。”  霍倦麵對他的信息素毫無反應,但裴與樂是個beta,無法承受來自alpha的信息素侵染,難免會感覺不適,霍倦便讓他收起信息素:“收起信息素。”  徐宴西也想啊。  這不是不受控他控製嗎。  他道:“這有些為難我。”  這邊有裴與樂在,也需要速戰速決,徐宴西便迅速問了來意,把車和司機借給霍倦。  原本家裏人讓他搬出來一個人住是打著培養他獨立性的主意,大概是因為這兩年在異性/關係上比較正經,也真的沒帶omega迴家玩。  於是家裏人逐漸給他恢複了小少爺的做派,做飯的傭人和司機都配備了,就住在這附近不遠。  不過司機不是為了平時送他上下課,而是在接到家裏人命令時接送他迴家,省得他天高皇帝遠,浪得不亦樂乎,讓他迴家一趟老費勁。  霍倦和裴與樂離開了,徐宴西關上大門,嗅了嗅自己身上的信息素,皺了皺眉。  真是奇怪,怎麽還是收不起來……  正疑惑間,邊川從臥房裏走出來,拿起沙發背上的外套,淡聲道:“我先迴去了。”  “哦,行。”平時徐宴西一般都會磨邊川答應留宿,十次總會成功五六次,幾率不算低,但今天他的信息素一直收不起來,讓邊川先迴去也好。  邊川越過他,從他身上走過。  徐宴西見他伸手打開門,正要說幾句平時的道別話語,忽覺得有些不對。  在開始特訓不久,邊川便能隨意控製自己的信息素,剛剛徐宴西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空氣裏隻剩下他的信息素,沒有紫羅蘭花香。  顯然邊川已經把信息素收起來了。  可他剛剛經過自己身邊,分明能聞得到紫羅蘭的香味!  他……  想到什麽,徐宴西猛地拉住邁出門外的邊川,把他拽了迴來,“等下,你怎麽迴事……”  話音未完,他驚覺手指碰觸的皮膚罕有地高熱,明明平時邊川的體溫都是偏涼的,如今卻燙得他手心一顫。  不會吧……  莫非是易感期?  說來二人認識了兩年時間,他還沒見過邊川進/入易感期!  大齡分化很有可能會產生各種後遺症,像是發熱期、易感期不規律這些也是常有的事,平時也就罷了,可為什麽偏偏是現在?  偏偏是他收不住信息素的現在。  這對初次陷入易感期的alpha來說,無疑是點燃神經的導火線。  徐宴西皺著眉想說什麽,手心突然一空,邊川掙脫他的手,反過來扣住他的肩膀,把他整個人用力地摁在牆上!第21章   想撕碎他  「呯」的一聲輕響, 徐宴西的肩膀撞上牆,虛虛搭在肩膀上的睡袍領口順勢滑下來,露出弧度結實的肩骨和線條順滑的前胸肌肉。  徐宴西看似不著調, 整天不務正業的樣子, 可畢竟是個頂級alpha,雖還沒完全成年,卻已擁有著一副十分完美的體格。  恰到好處的肌肉線條,微微起伏的流暢質感, 多一分減一分都不如如今這般完美。  經過水汽的侵染,大片白得泛光的膚色映入邊川的眼底。  “邊川?”  撞上牆的肩膀疼倒是不疼, 對方並沒有很用力, 他隻不過是因為猝不及防而一時沒反應過來。  徐宴西是第一次看到這個狀態的邊川。這個人的性格向來是溫和的,從來不會跟人動手動腳。他剛纏上他那會,就算被攔截著不讓走, 也隻是輕描淡寫地躲過, 不會發火動手。  徐宴西心感不妙, 抬眼和邊川微微垂下的視線對上。  鏡片後的黑眸比平時更深邃一些,眼角泛著一絲不正常的暗紅色。  哪怕二人的距離並沒貼得很緊,徐宴西還是能清楚地感受到來自邊川身上像火爐一樣的高熱, 幾乎烘得他也跟著發燙。  他突然慶幸剛剛還好沒有讓這個人迴家, 不然以這個狀態讓他跑出去,都不知道會出什麽事。  路上要是遇到omega就糟糕了。  陷入易感期的alpha沒有任何理智可言,全靠本能行動, 一旦釋放出引/誘信息素還能誘發omega跟著發熱……  完了,徐宴西轉念又想, 這人是大齡分化, 本來情況就比較特殊, 現在又是大齡進入易感期,並且遇上他這個暫時收不起信息素的alpha,幾乎多種突發元素都對上了。  他有些頭大,不敢亂碰邊川了,謹慎地問:“你還好吧?”  “嗯,我沒事。”  邊川迴答著,目光直直地盯著他,語氣聽起來還挺正常,不疾不徐的,頗有平時的風格。  然而徐宴西很想吐槽。  並不是沒事好嗎?  他嘴裏說沒事,可他身上的紫羅蘭越發肆無忌憚,無形地溢出,綿密地朝徐宴西纏上來,弄得徐宴西額角繃緊,暗暗叫苦。  他真的感覺很不妙。  想想邊川和他都是alpha,他不久前才被誘發出信息素,如今正麵對上陷入易感期的邊川,宛如熱水鍋裏放油,本該劈裏啪啦地地炸起來,偏偏他此刻還要努力保持理智,爭取盡量不要刺激到邊川,這對擁有壓製本能的alpha來說簡直苦不堪言。  邊川忽然道:“好熱。”  話落,仍然按在徐宴西肩膀上的手微微動了動,指尖要觸不觸,若有若無地在徐宴西的後頸遊移。  徐宴西渾然不覺,他還再想這會可別把事情搞砸了,聞言安撫道:“當然會熱,你易感期來了。那什麽,我房裏有抑製劑,我去給你拿過來,你先放開我。”  為了應付突發情況,抑製劑平時徐宴西是隨身攜帶的。偏偏剛剛他去洗完澡把衣服換掉了,睡袍款式寬鬆單調,連個口袋都沒有,根本不可能放有抑製劑。  “抑製劑……”  邊川喃喃,偏了偏頭,似乎在思考。  徐宴西心道還好他好像還沒有完全失去理智,起碼還有問有答,頗有條理。  然而他心裏剛閃過這個念頭,在徐宴西頸脖上懸空遊移的手便出手了,張開五指攏住他的下巴,巧妙地讓他轉個麵向,隨後邊川低下頭,毫不客氣地靠近他的後頸——  “等等等!”  脖子間炙熱的唿吸讓徐宴西猛地一抖,他不明所以,連忙抓住邊川的雙臂想要先把他稍微推開,“你要做什麽——”  他快,邊川的速度也快,更何況易感期的alpha本來就有無窮的潛能,徐宴西來不及把人推開,後頸皮肉已然被牙齒狠狠咬上,鮮明的觸感頓時讓徐宴西頭皮發麻,alpha的本能讓他額角一抽,不受控製地把人用力一推。  不料邊川抓住他的手,緊急間帶著他一起向前,徐宴西重心不穩,「碰噠」一聲雙雙落地。  徐宴西跌撞到邊川的身上,像是撞上一棟高熱的牆,不等他起來,熱牆探出手臂攬住他,又低頭埋首在他頸窩間,不依不饒地再次咬上他的脖子。  沒完沒了這是!  又是一陣劇烈疼痛感,徐宴西不打算讓人再來第三次,他用力拽住邊川背後衣領把他往後一拉,趁著二人距離出現空隙,一個滾地便從邊川的身上下來,非常迅速地站起拉開二人的距離。  躺在地上的邊川過了兩秒才有動作,他慢吞吞地支起手臂撐起自己,目光朝徐宴西看過來,剛剛二人的動靜太大,讓他的眼鏡摔下來了,失去了眼鏡的遮擋,少年眼底銳光表露無遺,那雙眼睛晦暗不明,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徐宴西十分明白alpha陷入易感期是怎麽樣。  很難控製自己,躁/動易怒又容易失控,滿心滿眼全是恐怖的占有欲和破壞欲,就算是像邊川這麽溫和的alpha,一旦陷入易感期,也會變成失控的野獸。  這種時候如果不使用抑製劑,便隻有omega能安撫。  見邊川一時未動,隻是盯著他不放,徐宴西順手拉好身上的睡袍,後麵衣領碰觸到什麽,絲絲的痛,他下意識抬手抹了下頸脖被咬過的那個地方,低頭一看。  操。  出血了。  咬得還挺深。  兩個咬一塊,傷口估計都疊在一起了。  徐宴西沒多想,以為這是他的信息素刺激到邊川,弄得邊川失去了理智,然後他又不是會動手打人的性格,於是光上嘴了。  指腹上的血跡隱隱約約刺激到本能,徐宴西按捺住心底被撩起的某種躁動,慢吞吞地退後一步,打算尋個機會去拿抑製劑,先給邊川注射了再說。  現在沒有omega在,隻能寄托於抑製劑了。  而且他也需要打一管。  alpha很容易受到同類信息素的刺激,再加上邊川的信息素對他本來影響就大。  不久前被誘發出來的信息素也尚未平複,徐宴西能隱約感覺自己的情緒也微微緊繃著。  他的易感期至今未有固定規律,距離最近的易感期已經是半年以前的事,經過這兩年的體驗,徐宴西已經知道自己在易感期的時候,特別容易受到邊川信息素的影響,那會兒他把抑製劑完全當飯吃,一天下來能打幾迴。  他沒想到的是,靠近處於易感期的邊川,對他的影響效果會是一樣。  徐宴西現在就很想給自己注射一管,好抑製內心的狂肆衝動。  看到徐宴西慢慢地往後退,邊川微微眯起雙眼。  紫羅蘭變得越發肆無忌憚,轉眼間以異常恐怖的壓迫感使得徐宴西腳步一滯,像是不讓他再後退一步。  忘了這家夥的信息素存在強製命令!  徐宴西再一次忍不住感歎邊川的信息素太犯規了。不過他不是普通的alpha,如果是普通的alpha遇上邊川信息素,肯定會動彈不得,還好他尚能自由活動。  他正要繼續往後退,發覺邊川慢吞吞地從地上站起來,目光一直不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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