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西從來從來不會好好穿射箭服,寬鬆的對襟領口因為勾肩的動作而微微敞開,露出一截線條優美的鎖骨。  以邊川這個角度,某些景色一眼便能看到。  內凹的弧度泛著宛如白玉般的光澤,目光在觸及到陰影延伸往入的地方時收迴,邊川抬手拿起徐宴西搭在肩膀上的手臂,往前一步拉開二人的距離,道:“怎麽了?”  徐宴西不在意自己的手被拿開,這人不太喜歡和人肢體接觸,但症狀比霍倦要輕微些,偶爾還能成功搭上一兩迴。現在是這人的指導時間,會拒絕勾肩搭背是理所當然的事。  他朝邊川揚了揚手裏的弓箭,道:“我遇瓶頸了,也指導一下我唄。”  “呃……”  新入社的社員是個beta,叫賀書晨,beta對alpha有一種天然的畏懼,就算徐宴西此刻一臉笑意盈盈,但他還是本能地對徐宴西感到畏懼。  總覺得他的笑不是笑……  而且,這個人過來和邊川說話,目光根本不看他這邊。  賀書晨正這樣想著,徐宴西便轉過臉看向他,朝他眨眨眼:“我看這位新朋友的姿勢很不錯,練得比我好多了。”  徐宴西有一雙桃花眼,眼下一顆淚痣,二者結/合像會勾人似的,配上他仿佛跟你說情話般的含笑腔調,原本有些畏懼徐宴西的賀書晨莫名地臉紅起來,無措地擺擺手:“還、還好……”  明明是害怕的,卻又有點臉紅心跳。  眼前的alpha長得太好看了,舉止投足充滿了張揚濃烈的吸引力。  其實很多新社員從一入社便注意到徐宴西。  社團內有許多alpha,在這當中徐宴西的存在感是最強的,甚至原本也有不少新社員是知道他在射箭社團而特意入社。  雖然入社後才發覺,邊川也長得極好,但比起張揚肆意的徐宴西,他實在太過低調,導致很多人第一眼看到的肯定是徐宴西。此人氣場強大,就算站著那兒不說話,也讓人下意識把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無法輕易挪開視線。  一中開學至今,最出名的有兩個人。  一個是霍倦,以滿分考入一中的頂級alpha。  一個便是徐宴西,他同樣也是頂級alpha,雖然他也有新生第六名的好成績,然而這個人最出名的不是成績,而是他的作風。  從入學開始,輕易便撩得一中的omega心潮起伏,幾乎亂了套。  賀書晨也是高一的學生,班裏不管男女omega都在聊徐宴西以及霍倦。  霍倦性子冷,班裏人聊得不多,也莫名地不太敢聊,總覺得那是隻可遠觀的神秘人物,不過對徐宴西就比較放縱了。會聊他今天和飯堂跟誰說了話,對誰笑了,又和霍倦今日做了什麽等等……  他倆還有不少在omega之間偷偷流傳的偷拍照片,甚至有人給他們開了後援會。  賀書晨今日入社一看,發覺徐宴西和傳聞中不一樣,他在射箭場很安分,就在旁邊自己練習,唯一會主動搭理的人是邊川。  他聽其他社員講,如果邊川不在,基本徐宴西也不會出現在射箭場上。  隻有邊川在的時候,徐宴西才會跟著來。  他們好像是朋友。  賀書晨偷眼看了下徐宴西,又看了看邊川。  其實他感覺有些神奇,因為這兩個人完全不像同一類人。  邊川成績好,脾氣好,技術好,指導人的時候很溫和,聲音不疾不徐的,就算做得不好也完全不跟你急,而是很耐性地一點點幫你糾正。  其實他也很出名,畢竟和霍倦並列新生榜首,又是alpha,隻不過他太低調,這樣就導致他的人氣比不上另兩個alpha。  但實際上為了他而來的新入社員也不少。  前陣子他有一次去參加和外校組織的友誼賽,聽說去看射箭比賽的人迴來都成了他的粉絲。  世人慕強,實力硬同樣很吸引人。  而賀書晨曾經在社團外見過徐宴西,和在射箭場的時候完全不一樣。氣場全開,嬉笑怒罵,無比的肆意張揚,周圍總是圍著一堆的人,有男有女,徐宴西永遠在中心圈,是最亮眼的存在。  眾星拱月,像個帝王一樣。  “你去那邊稍微休息一下,待會再繼續練。”  邊川察覺到賀書晨頻頻看向徐宴西的視線,又見他臉頰紅紅不知所措的樣子,便對他說,順便示意他休息的時候盡量多轉動一下手腕和肩骨,用來放鬆剛剛射箭時緊繃的姿勢。  初學者總是會下意識用力過猛,很容易會導致肌肉損傷。  “好的。”  賀書晨覺得這大概是答應徐宴西讓邊川指導一下的話。  這兩個人果然是朋友吧?  關係似乎還不錯。  要不然徐宴西也不會除了邊川之外的人誰都不搭理。  賀書晨一步一迴頭,看到徐宴西已經重新轉過臉看著邊川,一臉無辜地請教人:“邊川老師,我剛剛又找不著手感了,要怎麽做才能像你那樣射出十環?”  和剛剛情話似的腔調不一樣,現在徐宴西的聲音聽起來帶點兒戲謔意味,賀書晨隱約覺得和外麵見過的徐宴西有一點不同,但又說不上是哪裏不同。  反正就是和他對話時的態度截然不同。  因為邊川背對著他,所以賀書晨不知道邊川是什麽表情,隻能聽到他迴答:“首先,你得多練。”  賀書晨很確定自己在邊川的話裏聽出一絲無奈。  邊川說的是實話,徐宴西這人練習一會兒便摸魚,完全沒有認真練,能每一箭都射中箭靶都算他有天賦了。  對他來說想要射中十環不難,難的是如何讓他靜下心練習。  本來顧問和社長迴來後,覺得徐宴西的資質不錯,所以目前沒有在指導人的社長打算親自去指導徐宴西,不料被徐宴西拒絕了。  他的原話是:“我已經習慣邊川教我的模式,再來一個新指導會讓我混亂的,社長去教其他小可愛好了,不用在意我。”  把人弄得啼笑皆非。  不是首發社員,練習是自主的,社團給予社員的自由度很高,他要是不願意便不會勉強。  不過大部分人進入射箭社團都會自動自發練習,爭取早日成為首發社員代替社團進行比賽。而徐宴西根本沒有這個概念,完全隨心所欲,想練就練,想摸魚就摸魚。偏偏他的態度太過理所當然了,讓人完全氣不起來。  後麵還是顧問先發了話,橫豎是新人,又不會妨礙到別人練習,就當是招攬社員的活招牌,有貢獻就行,技術要不要加強些,就看他自己自覺。  畢竟這人也不是隨隨便便能使喚的人,那可是董事長的寶貝幺弟,有點情商不會去自討沒趣。  既然顧問都這樣說了,其他社員更加沒有意見。  再加上……  那三個破壞邊川弓箭的社員雖然沒有退學,但記了處分,並且禁止繼續進行社團活動,所以全部退了社。因為這件事,射箭社團的人都知道了徐宴西招惹不起。  雖然大家都知道他是alpha,但以一人之力幹翻三個alpha,絕對不是普通alpha能做得到的。  知道這件事的人後麵都有些害怕徐宴西。  頂著那張笑盈盈的俊臉,卻可以把人揍到住院,導致那三個人出院後,至今看到徐宴西都還會繞路走,普通人誰不害怕?  畢竟誰都不想成為下一個肋骨骨折的人。  所以對徐宴西那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態度,隻能假裝看不到。  徐宴西不承認自己總摸魚,堅決道:“我練了。”  他完全不害臊地又道:“不過我笨,練不好。”  邊川不置可否。雖說他在指導新社員,不過也能看到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在認真。怎麽可能會笨,隻不過聰明沒用在該用的地方而已。  經過了這些日子的相處,他已經知道不能和徐宴西的話較真,道:“你試試,我看下。”  “行。”徐宴西道,換了個手拿弓箭。  成為朋友後,邊川便不再無視他,每一次都會給他迴應。徐宴西原本對於這種距離還算滿意,畢竟比起以前,邊川能迴應他已經是大大的進步。  但最近漸漸地,他有些不滿足了。  總覺得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可以更進一步。  起碼得把和邊川的肢體接觸弄成理所當然,不管在什麽場合靠近他,都不會被他拒絕。  徐宴西估算著,他微勾嘴角,從箭筒取出一支箭,一邊搭置拉弓,「唰」的一下放開,一邊問:“等會結束了社團活動,我們要不要去哪裏吃晚飯?”  邊川搖搖頭:“不了。手肘抬高些。”  徐宴西依順把手肘抬高了一點。  既然都是朋友了,自然有一起吃飯的時候。  在學校的午休時間他得看著霍倦,沒辦法約邊川,那家夥不盯著能一整天不吃東西,到了晚飯時間。  自從二人開始獨居,他媽母愛泛濫,會讓傭人做好飯菜再叫人帶來投喂他們,對於這種關心,霍倦一般不會拒絕。  至於他,他不會浪費母親的愛心餐,反正他食量大,想約邊川的時候,便利用像現在結束社團活動後的時間邀請他。  今天不知道為什麽拒絕。  徐宴西也不氣餒,又道:“為什麽不,和我一起吃飯唄,反正你也是一個人住,一個人吃飯多悶。”  當了「朋友」幾個月,他獲得不少有用情報。  比如說邊川也是一個人住。  邊川道:“太晚,等會我得去一趟董事長辦公室。”  “嗯?”  徐宴西準備拉弓一放的手勢一頓,聽到提到自家大哥,不禁有些心虛:“為什麽要去董事長室?”  說來,他突然想起大哥好像總是召喚這個人,雖然他明白有可能是因為邊川很優秀的原因,但會不會太頻繁了點?  應該和他沒有關係吧?  前幾個月他的易感期結束,除了和邊川的關係有所改變之外,一切恢複平靜。他那天闖了禍,慶幸的是大哥沒有讓他迴家,而且仍讓他一個人住。  “有點事,確定了跟你說。”邊川迴答。  他不會說謊,沒確定的事不會亂說。見徐宴西的注意力完全不在練習上,幹脆親自上手抓住他的手肘托起,低聲道:“你專心些。”  專心?這讓他怎麽專心?  少年的體溫透過被碰觸的地方傳遞到徐宴西的身上,伴隨一股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紫羅蘭香消失得幹幹淨淨。  在不久前,邊川學會徹底收斂起自己的信息素。  就算二人的距離靠得這般近,也完全聞不到了。  這大概有他一份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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