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天,淮安市便報道了一條社會新聞。


    “經熱心市民舉報,‘賓至如歸’大酒店及其底下賭場涉及黑色產業鏈被查封,違法人員“文某”、“武某”、“紅某”等已被逮捕,現沒收其全部不法收入……”


    客廳內,坐在沙發上的薛遠沉沉地看著電視台主持人的播報,狹長的眼眸閃過深思。


    阮清的那位朋友到底是什麽身份,短短幾天的功夫,賓至如歸就被封了。


    他不是傻子,賓至如歸之前開得風生水起,上頭沒管;卻因為他們幾人被砸了場子,後來既沒有被找麻煩,反倒被查封了,一定離不開那個季少澤的助力。


    薛遠低頭看著自己有力的雙手,頭一次他覺得自己的能力是如此微不足道。


    遇到危險,他一個人解決不了問題。


    不僅讓身邊人徒增擔憂,還要靠他人的幫助善後。


    他太失敗和弱小了。


    “他朋友有錢有勢,找不了他們的麻煩。”


    少年自信從容的話,猛然讓薛遠明白了一個道理。


    要在這個世上立足,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更有能力保護身邊人,錢財和權勢缺一不可。


    可惜的是,這兩樣東西都是他現在所不足的。


    薛遠眼神暗沉,不由緊握雙手,內心深處不由下了某個目標。


    那翻滾的想法好似一片灰敗潮濕的雜草中落下了從天而降的一粒星火,頃刻間燃起了勢不可擋的燎原烈火。


    “小遠,在看什麽?”


    耳邊女人溫柔的嗓音打斷了薛遠的沉思,他抬頭看向剛剛走來的何書瑤,“媽,隨便看看。”


    電視內的主持人已經切到了下一條新聞,薛遠不感興趣收迴視線。


    “小遠啊,媽想和你說說心裏話。”


    見何書瑤投來詢問的眼神,薛遠凝神點頭,扶著她坐在身邊。


    “好。”


    何書瑤慢悠悠開口道:“小遠,時間過的真快,你都馬上要上大學了,還是最好的京大,這一年來你的努力我都看在心裏,媽也真心為你感到驕傲。


    想想一年前啊,我們不僅要為整日的吃喝發愁,為薛建安那爛人整日提心吊膽。而你這孩子更加辛苦,兼顧學業的同時還要照顧整日臥病在床的我,每次想來,媽都覺得自己對不起你。


    不過還好上天開眼啊,我們遇到了貴人,你考上了理想的大學,媽的病也好了,薛建安那個混蛋也遭了天譴,入了土,我們的苦日子熬過去,終於過上了安穩的好日子……”


    何書瑤說了一大段心裏話,薛遠沒有插嘴。


    他聽得出何書瑤今天心情很好,也默默為對方心情愉悅感到開心。


    這些念叨和感慨他之前沒少聽,他生性話少,即使是家人,也很少說心裏話。


    平時他們母子聊天,大多是何書瑤在說,他在聽。但是他們之間話題不多,兜兜轉轉都是這麽幾句。


    薛遠安靜聽完,點頭附和道:“我們確實是遇到了貴人。”


    “你呀……小謝這孩子確實是不錯。”


    何書瑤見自己說了這麽一大堆,自己的兒子卻沒有抓住重點,不由輕笑搖頭,“不過我今天不是和你說小謝的……”


    “昨天你說你的獎學金發下來了,媽給你算了一下,‘青冰獎’按照你全校第二的成績,你本來隻能得5萬,但是小謝這孩子突然退出了評選,說希望留給更有需要的人,你成了第一,給你發了10萬。”


    何書瑤說到這,眼裏的喜悅掩都掩不住,她接著說:“還有你全省第二的成績,h省政府獎勵了3萬,學校也特意獎勵了1萬以資鼓勵;除此之外,加上你過去一年每月前十的3000的獎學金,這林林總總加起來我們一下子就有20來萬的錢了。”


    何書瑤突然提及他的獎學金,薛遠猜想對方應該不止要跟他說這件事,問:“媽,你是要用錢嗎?”


    何書瑤見兒子被她引上正題,她壓低了嗓音開口說:“兒子,我們有錢,咱們就快點把欠小謝的10萬醫藥費給還了吧。”


    “嗯。”


    薛遠點了點頭,他昨天也有這個打算,隻是他見近日少年好像有點躲著他,就打算過段時間再說。


    少年這幾天都待在樓上,除了吃飯,幾乎沒下來過,也不知道在幹什麽。


    薛遠想著,便打算待會上樓看看,少年躲他,他就主動去找他。


    而這邊何書瑤說完“償還醫藥費”的事情後,見薛遠一幅沉默的表情,她語氣嚴肅提醒:“這錢記得快點還給人家啊!一直欠著人家錢,媽心裏也一直不得勁。”


    “媽,我知道了。”薛遠看向坐在他身邊的神情頗為著急的何書瑤,安撫到:“我待會就跟時微說。”


    薛遠以為何書瑤找他說話,隻是為了提醒他“還錢”這一件事情。


    沒想到,對方說完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坐在他的身邊沉默了一會兒。


    薛遠感受到身邊欲言又止的視線,轉頭看向對方,隻見何書瑤眉心微皺,薛遠不解:“媽,是還有什麽事情要說嗎?”


    何書瑤抿著嘴,抬頭往客廳四周張望了一番,尤其是樓梯口,見客廳沒有其他人,她微微鬆了口氣。


    何書瑤壓著嗓子小聲說出了另外一個想法:“小遠,我們把錢還了後,也搬走吧,我們母子倆一直住別人家不好。”


    “搬......走?”


    這兩個字莫名像一把鉛錘在他心頭敲擊了一下,驚擾了薛遠沉穩的心緒。


    “是啊,我就是這個意思。小謝好心幫忙,解我們燃眉之急,讓我們住他家,我也一直心存感激。隻是我們住了這麽久,哪怕小謝這孩子嘴上沒有怨言,但我總怕對方心裏不舒服。


    加上現在我病好了,有手有腳,你也上大學了,大學學費也不用愁,(全校前三學雜費恆時資助)手上也有些積蓄,搬出去雖然比不上小謝家的生活,但咱們也不愁吃不愁喝。所以我們真沒必要待在人家家裏了。”


    何書瑤的這番話,薛遠何嚐不知道。


    “搬走離開”這件事他之前也想過,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其實想來,都一年多了,他在少年的家中住的也夠久了。


    最開始是因為烏邑巷的房子被薛建安砸了少年好心提供暫住;之後又是何書瑤手術需要調養一直拖著,最後又變成了少年以輔導學習為由慢慢住了下來。


    何書瑤說的沒錯,一直住在別人家裏確實不是長久之計。


    道理他都懂,心裏卻告訴他,他不想離開。


    不是不想離開謝家,而是不想離開少年。


    即使他們大學依舊會相遇,但是他心裏還是不舍。


    薛遠心中五味雜陳,語氣艱澀:“媽,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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