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繼母見過周舜的女友,出於好奇調閱了她的在校評議文章。


    “生命作為獻祭可獲得革新的基石。”


    “吼!”作家禁不住輕喊了句,摘下眼鏡,關上電腦。


    周舜母親躺在床上問道:“怎麽了?看到什麽有趣的了?”


    “你這未來媳婦和你兒子思路如出一轍。”


    “都是年輕人的妄想,沒什麽驚訝的。”周舜母親斂眉柔聲說道。


    “思想這種東西,總是千奇百怪的。你這媳婦和你兒子有種微妙的相似。”


    “我兒子就是個普通人。”


    “他的想法可不普通,很大膽。”想起見過周舜寫過的評議說什麽“一人和一族孰輕孰重?前提是什麽”“自覺的開拓意願超越生死”“牢固的體製是需要強力的開啟力量,不限個人或群體”之類的。


    不愧是一對,想的異曲同工。


    作家迴頭看著自己的愛人,再次感歎這人的接受度真是不一般,有這種大膽思想的兒子竟然還是一副稀鬆平常的樣子。


    這樣看來,這家裏她反而更像個普通人。


    感受到作家的注視,周舜母親抬眼看著她微笑,招手說了句:“過來睡了。”


    “好。”作家聽話地爬進被子裏,兩人的手交握在一起。


    每次靠近,作家心裏都忍不住一顫。


    這毛病看來是很難改了。


    看著愛人沉入夢鄉,周舜母親溫柔地貪看她的睡顏。歲月已經在兩人身上留下了痕跡,留給兩人相聚的時日無多,與其想那些虛無縹緲的思想,她隻想珍惜和她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世界留給那些有激情和誌向的強人吧。


    風汐是安樂的常人可以囫圇地過完一生的地方,開創這個體製的人對傳統的公義有著偏執。隻要運氣好,別惹到高位者,任何人都可以有尊嚴地活著。


    連高位者都要接受製度的鞭策前進,偶爾再來次陣痛內戰大清洗一番。


    大多數時光都是講求公平的。


    最經典和耳熟能詳的俗語就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公家會為平民主持公道,當然若是碰上大人物,這公道的內涵就要重新定義。


    這種特權是創製的王給大人物的獎勵,勉勵他們傑出進取、不斷超越。


    風汐的王比起正義善良更推崇卓越。


    種族的卓越分子不斷湧現,種族才能不斷攀升。


    任何時候,沒到萬物都能互相抗衡,底層作為奠基石的數量總是占大多數的。


    這怪得了誰呢?


    王不是生來就是王,是有了成王的心,加上成王的行,才終成王。


    人人皆可,萬物皆可。


    風汐的王真是野心潑天的大,甚至不把放在眼裏。


    隻是熱愛這片他母親化身的土地而已,有時眼裏容不得沙子罷了……


    畢業的那天,周舜貼心地來到劉湘校門口接她。


    劉湘收到周舜的信息時,心裏說不上的開心。原來被自己喜歡的人惦念是這樣的感覺。


    外婆在家裏一如平常地看電視。


    門一開,外婆就見到一個斯文頎長的青年跟在外孫女身後進來,心領神會地朝著外孫女笑笑。


    第一次吃飯三人就有種自然的家人感。


    外婆送周舜出門,迴屋還不住地說:“好啊。這孩子和你很般配啊。”


    “外婆覺得我們合適嗎?”


    “我外孫女選的當然合適了!”


    劉湘笑得燦爛。


    兩人交往以來一直清湯寡水地見麵、聊天,對於情侶之間的親密舉動很少做,甚至連牽手都不做。


    有點柏拉圖戀愛的感覺。


    這段戀情不是單純地享受男女之間的肌膚相親,而是體會知己至親陪伴扶持的溫馨。


    這種溫暖的安全感更讓他們留戀和珍惜。


    那個暑假,劉湘時不時就往周舜家裏跑,在一天留宿後,兩人順應心意和一絲好奇在肉體上更進一步。


    兩人真正有了男女之實。


    事後,劉湘有些失笑,“你準備的挺充分啊?”


    “畢竟都交往了這麽久,準備著穩妥點。”


    從交往後,周舜就在家裏備下了避孕套,以備不時之需。


    劉湘沒往別處想,心裏十分信任周舜。


    一個經曆少的女孩如此信任一個比自己年長幾歲的男人其實不太明智。


    不過,周舜是劉湘認定的人,她已經做好一切的心理準備了。


    那次之後,兩人恢複了平淡如水的交往常態。


    這兩人情緒最激蕩的時候都是在交流中,真的是純純的愛戀了。


    一些人的強大是為了卓越和新生,一些人的強大是為了毀滅。


    就像周舜和劉湘的三個兒子,就是典型。


    那刻,大兒子周明竺在別人空洞的血窟窿眼洞所看到的毀滅的生命力和悸動,他的殺意森冷到讓傷者不敢言語和唿吸。


    很多人無法理解,但世間道無數,周明竺和他的兩個弟弟幸運的是追求的是一種道,更幸運的是生於同一家,有血親的因緣。


    毀滅的意誌從陳番、田不令開始,逐日劇增,滋生更多強大的生靈,被幽冥的毀滅吸引感召。


    什麽天命、大道,一切皆無意義,一切皆不公,皆需毀滅……


    雖然三個男孩是十足的魔頭,卻毫無意義是風汐最優秀的後裔,受到高位者的青睞和偏袒。


    毀滅也好,新生也罷,隻要足夠優異,都是可以轉換的。


    秦氏長輩驚豔於周明竺的天資,一如風汐教重視劉均義的進階,還如藥王穀以周少俞的成就為傲。三兄弟盡管是毀滅的推崇者,也是三方本領的傳承者。


    讓人又愛又恨的。


    周明竺在搏殺中求道,劉均義在術法修煉中求道,周少俞在醫道中求道,殊途同歸,歸於虛無,歸於空,歸於平等,歸於毀滅。


    奇妙的是三兄弟都是樂天派,經常說的話都是“哭和笑都改變不了現狀,那為什麽不笑呢?喜歡笑自然就笑了”。


    風汐對他們來說是血脈的根,是崇敬的家,但是不違背他們輕蔑天命,不屑天道玩弄萬物。就算要毀滅風汐,也是留著最後,留著幹脆利落的結果掉。


    是理想的結局,不過很難實現,風汐的能人很多,他們並不讚同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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