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皇您看,這場戰爭他們也不願意看到。”赫連拉古爾適時說道。


    “請唐皇陛下三思。”與此同時,赫連拉古爾身後一眾使臣齊齊開口,躬身作揖。


    李世民望向那些出言的官員,眸光微凝...


    朝堂百官中,有為己的世家大臣。


    有一心為大唐的肱骨之臣。


    更有一些恪守己見,視大唐律法,禮儀,規矩為標榜的一群老學究。


    形形色色太多太多。


    但眼下,他要做的事,斷不會被改變!


    念及此,李世民背負雙手,站在上方,看向赫爾拉古爾,語氣威嚴:


    “你適才說禮儀之道?”


    “你等剛剛踏入大殿,右腳先行邁進,此舉就已經冒犯了大唐最重要的禮儀,視大唐規矩如無物!”


    “單憑此條,朕就有足夠的理由揮兵吐穀渾!”


    “更何況,朕肅清邊境隱患,誌在造福百姓,揚大唐盛威,是利國利民的好事。”


    “這兵如何揮不得?”


    這一刻,李世民竟是借用了秦懷道那日在大殿之上的無稽之談。


    有可為,有可不為。


    你不是要理由,朕便給你理由。


    話音落下,一眾官員。


    皆是瞠目結舌。


    右腳先邁進即為大不敬?


    大唐何時有這等規矩了?


    這算哪門子禮儀規矩?


    尤其是長孫無忌等人更是麵色古怪。


    陛下這是活學活用了啊…


    赫連拉古爾:“???”


    什麽禮儀是不準右腳先行邁進?


    大唐有這樣的禮儀?


    自己怎麽從未聽說過?


    恰在此時,一道身影悠哉悠哉步入大殿。赫連拉古兒,迴頭看去。


    眉頭微皺,此人竟然右腳邁進來了!


    “陛下,臣睡過頭了,這個點來,不算晚吧?”秦懷道笑嘻嘻道。


    “哼,堂堂國公,早朝遲到,成何體統!”


    “到底是稚童,做事兒戲,難堪大任!”


    一些官員紛紛出言,語氣埋怨。


    我等天不亮就來了,你小子到好,快退朝了,你來了。


    “上旁邊站著去,朕等會再收拾你。”李世民沒好氣道。


    “哦。”秦懷道哦了一聲,乖乖站好。


    程咬金,尉遲恭見狀,皆是無奈搖頭。


    早朝遲到估計也就隻有這小子能幹出來了。


    “唐皇陛下,此人剛剛也右腳先邁進大殿,壞了禮儀,為何不懲罰?”赫連拉古兒指著秦懷道問到。


    “啥?”


    “右腳邁進大殿犯法?”秦懷道一臉懵逼


    剛來就中槍?


    李世民嘴角抽搐,兔崽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看著這一幕,秦懷道恍然覺悟。


    問向赫連拉古兒:“你們來自吐穀渾?”


    “正是。”赫連拉古兒淡淡道。


    “噢。”秦懷道聲音拉長,隨後斬釘截鐵道:“那你們確實冒犯了,外邦之人就是不準右腳先踏進大唐境內任何一處地方,一般都跪著進來,再站直身子,以示對大唐的尊敬。”


    “所以,你們右腳邁進大殿,就是赤裸裸的看不起大唐,該罰。”


    “可聽清楚了?”李世民淡淡道。


    赫連拉古爾麵色鐵青,大唐還有這規矩?


    跪著進來?


    瞬間他整個人懵了。


    這什麽奇葩規矩?跪著進來?我不要臉的嗎?


    原本想借由禮儀之道,讓唐皇收迴成名。


    眼下看來沒戲了。


    現如今的唐朝再不是建唐之時那般孱弱。


    赫連拉古兒來之前已經和自家國王做過分析推斷。


    眼下吐穀渾對上唐朝,勝負約莫四六開。


    吐穀渾四,唐朝六。


    這還是吐穀渾占據著地理優勢的因素。


    這般想著,赫連拉古爾連忙賠笑道:“唐皇息怒,我等實在不知大唐有這樣的禮儀規矩,我們認錯,並願意進行賠償。”


    “朕要的是唐軍駐紮進吐穀渾,這樣的賠償你能允若?”李世民垂眸。


    “唐皇陛下,若是您派兵駐紮進吐穀渾,那麽從此吐穀渾也就不再是吐穀渾了,這一點身為吐穀渾使臣的我萬不能答應。”


    “卑臣得對吐穀渾負責,對吐穀渾的萬千子民負責。”最後一字落下,赫連拉古爾語氣已經有了些許強硬。


    “所以,你更應該告訴你們的國王,答應這件事,才是對吐穀渾子民最大的負責。”


    “如若不然,朕的大軍親至,免不了國破家亡。”


    “朕,給了你們一個不見血的選擇,如此還要反抗的話,就別怪朕心狠手辣了。”李世民眸光射出冷意。


    字字鏗鏘。


    讓人毫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唐皇陛下,真要執意如此?”


    “卑臣可以代表吐穀渾對今日的冒犯,以及以往的侵犯進行錢財賠償,金銀珠寶唐皇陛下開口即可。”


    赫連拉古爾,眼中閃過一絲掙紮。


    最後的辦法了,作為使臣他當然希望可以憑借交涉化解此次危機。


    若是大唐執意開戰吐穀渾,他們的勝算不好說


    即便戰勝,估計也會付出很大代價。


    從前可以冒犯冒犯邊境,是因為他們知道自家占據天險之地,易守難攻,料定唐朝不會花大功夫,進攻。


    二來,吐穀渾的勇士也很強悍,可以抵抗唐軍。


    可前不久,唐軍誅敵吐蕃逃兵幾千裏,這件事已經傳遍周邊。


    對唐軍的實力又有了一次新的認知。


    這樣一尊龐然大物若決心不計代價去進攻一個小國,後果可想而知。


    眼下李世民給赫連拉古爾的感覺便是,無論怎樣,都要派兵駐紮吐穀渾!


    強硬的語氣,看不透的底氣,讓赫連拉古爾,第一次覺得眼前這位唐皇那麽神秘。


    “朕意已決,你等迴吧,將朕的旨意好好傳達給你們的國王。”


    “放棄抵抗,朕保證不傷你們一兵一卒,若要拚死抵抗,吐穀渾亡國在即!”李世民聲音威嚴,眸光冷冽。


    若能不費一兵一卒,自是極好。


    聞言,赫連拉古爾麵色難看,拳頭攥緊,他知道這場交涉無疾而終,失敗了。


    這位唐皇的意誌無人能動搖!


    某一刻,他咬牙:“唐皇陛下,卑臣有一事不解。”


    “你說。”李世民掃了眼,淡淡開口。


    “此番決定,等同兩國開戰!”


    “過往吐穀渾與唐朝也不是沒發生過戰鬥,吐穀渾萬千男兒皆是善戰之士,兵強馬壯,個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勇士,相信您再清楚不過,今時今日您有了何種底氣覺得能一戰平了吐穀渾?”


    既然改變不了這位唐皇的決定,那他總要問一問這位唐皇為什麽有此底氣做出這種決定。


    哪怕是探一探口風帶迴一些有用的消息也好。


    李世民眼睛微眯,盯著赫連拉古爾好一會兒,開口道:


    “今時不同往日。”


    “七日後,朕的軍隊會抵達吐穀渾邊境,是放棄抵抗,還是死戰到底,相信你們在看到唐軍的那一刻會有所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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