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妙領了話便出去了。


    白青黛穿戴好了出門,快要到正廳,就看到白慕庭一行人也正好迴來。


    她便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小跑了幾步,「爹爹!」


    白慕庭原本正在和父兄說之前在國醫院遇到的醫案,冷不防聽到這個嬌嬌柔柔的聲音,一抬頭,便看到晦暗的月光下,一個小小的聲影正往他這邊跑過來。


    「小七。」白慕庭上前兩步,神色也是難掩激動。


    「小七迴來了啊!」白老太爺也是一臉的驚詫,他以為還要幾天呢!


    「祖父,大伯,二伯,四叔。」白青黛衝著他們微微行禮。


    「好孩子。」白老太爺很是難得的摸摸白青黛的腦袋,親自牽著白青黛的手,往正廳走去,這可是他們白家的驕傲呢!


    白青黛將準備的禮物一一送到眾人手裏,雖說都隻是一些小東西,但是冠上了是從天醫院拿來的名頭,那身價一下子就不一樣了。


    在世人眼中,就是那天醫院的門檻兒都是比別的地方要金貴不少的。


    白老太爺雖然一把年紀了,卻也忍不住心頭的好奇之心,問了不少的問題。


    白青黛怕自己說實話讓在場的人對天醫院以及天醫都幻滅了,便選擇性地說了一些。


    大約是她有些半遮半掩的迴答,反而讓眾人覺得那天醫院更加的神秘了。


    果然是傳說中的地方啊!


    而高氏,可能是收了白青黛的禮物的緣故,今天也是難得的溫順。


    整個晚膳,氣氛很是難得的祥和,中途甚至都沒有別的小插曲。


    白家的幾個夫人,都不是傻的,如今白青黛剛剛從天醫院迴來,風頭正盛,家裏的長輩又對她極為看重,就算心裏不痛快,也不會表現在臉上。


    就是那高氏,也是所有的不滿情緒,都壓在了心底,留著以後再說。


    「娘,小七今天想和您一塊兒睡。」白青黛撒嬌道,完全不管身後自家爹爹一下子黑下來的俊臉。


    「好好好。」福惠長公主聞言,臉上一片柔軟。


    「娘最好啦!」白青黛很是依戀地摟住福惠長公主的胳膊。


    白慕庭知道自己今日注定要睡書房了,微微歎了一口氣。


    女兒太寵著,也不是迴事兒啊!


    不過看著她這麽開開心心的,他的心底也多了一絲滿足。


    「娘,等幾天,我想在長公主府裏頭舉辦一個小小的聚會。好不好。」白青黛偎依在福惠長公主的懷裏,和她小聲地說著話。


    「你怎麽突然想到那裏了?」福惠長公主的眉心微微一跳。


    以前她若是在白家的姐妹圈子裏受了氣,便會求她搬迴長公主府。


    她覺得。離開了白家,就不會有那麽多的對比。被那麽多人暗地裏嘲笑了。


    可是,即使迴去了,她還是白家的孩子,有些事情根本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所以福惠長公主才一直沒有點頭,她的孩子,不該是那麽脆弱的!


    如今,她不解的是,白青黛怎麽又提起了這個事情。


    「我在天醫院認識了一個師兄。他娘特別喜歡梅花,我便嘴快答應了邀請他們來賞梅。」白青黛說到。


    她覺得自己既然答應了,自然是要做到的。


    「再幾日便是你的生辰,索性將你交好的人都送去帖子,好好慶祝一番。」福惠長公主見白青黛不是說那個事情,語氣便輕快了不少。


    她原本打算在白府給她好好操辦一場,如今她想去長公主府,那將原本準備的東西再拿到那邊去就好了。


    「謝謝娘。」白青黛的腦袋往福惠長公主的懷裏蹭了蹭。


    「再過幾日就是除夕了,你馬上就要十一歲了,也不是小姑娘了。可不能這麽撒嬌了。」福惠長公主雖然嘴上這麽說著,手卻是溫柔地拍著白青黛的背。


    她才是將白青黛當成奶娃娃在看呢!


    「我隻有和娘才撒嬌,天醫們都說我比師兄們懂事呢!」白青黛忍不住反駁道。


    「好好好。時辰也不早了,快點睡吧,明兒娘帶你進宮去看一下母後,她最近也一直念叨著你呢。」


    白青黛乖乖應了一聲,又扭動了幾下身子,便慢慢睡著了。


    福惠長公主看著白青黛的側顏,臉上露出一絲寵溺的笑容。


    她的小七啊!


    第二日一大早,蘭卿便伺候了白青黛起床,剛坐下。廚房便將早膳送了進來。


    白青黛在天醫院的時候,每天的早膳都是她做的。現在冷不防可以吃現成的,還頗有些不自在。


    「怎麽了。是味道不好嗎?」福惠長公主見白青黛拿著勺子卻不見她動,還以為是她不喜歡。


    「沒有。」白青黛搖搖頭,便低頭喝了一口燕窩粥。


    家裏的食材比在天醫院的時候要豐富的多,她卻有些懷念她的羊雜湯,油果子,麵饃饃……


    「你這孩子。」福惠長公主輕輕點了一下白青黛的額頭。


    而那些迴去了的天醫們,此時也正在用早膳,他們瞧著眼前擺盤精致的糕點,隻覺得分外想念白家小七的手藝。


    以前不覺得這些早膳無味的很,嚐過了那些美味的各式早膳,隻覺得這些,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阮天醫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放,不想吃了。


    「阮天醫,可是早膳不合口味?」站在一旁的下人有些戰戰兢兢地問道。


    以往他都是這麽準備的啊,怎麽今天阮天醫的臉色卻有些不大好看呢?


    「先都撤下去吧。」阮天醫揮揮手,有些意興闌珊。


    用過了早上,白青黛便隨著福惠長公主進宮,太後拉著她說了一會兒話,便讓她自己去玩兒了,正好太子尋了過來,她便跟著太子一塊兒去了。


    幾個月不見,太子倒是穩重了不少。


    不過等離了太後的寢宮,他一下子就原形畢露了。


    他有些急迫地問道:「表妹,你那姹紫可還好。」


    白青黛認真想了一下以後才意識到他說的是葡萄酒,有些心虛地點頭道:「自然是好的。」


    隻是原本的姹紫已經被那些天醫都喝完了,現在的那壇子是後來做的。


    太子見白青黛這麽說,臉上的表情就有些不大自然了。


    「那些奴才不盡心,我的蘭澈,好似有些壞了。」太子說道,若是單純的輸給白青黛,他倒不會這麽在意,但是偏偏中間還夾雜著一個陶古蘇。


    他可不能讓陶古蘇小瞧了!


    「本來就隻是開玩笑的事情,太子表哥也不用太介懷。」白青黛說。


    「既然之前說好了,那自然是要遵守的。我隻是想問一下表妹你,還有沒有法子補救。」太子說道,趁著如今陶古蘇還沒有說起這個事情來。最好能補救過來。


    「我得先瞧瞧。」


    白青黛以為那葡萄酒挺多就是發酸了,誰知道太子那壇子。已經都黴了出來。


    她也不好多追問,免得到時候有人遭殃。


    明明隻是一件小事,她可不想害了別人的性命。


    「這做葡萄酒都是有成有敗的,太子表哥你隻是運氣不好。」白青黛說到,隻是這話也說明了,這葡萄酒是沒有補救的可能了。


    太子頓時有些垂頭喪氣了,隻是也沒有再追究責任。


    原本站在他身後的那個小太監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


    這個葡萄酒並不是他負責的。但是那日他走的太急,一不小心就踢到了這個壇子,等他反應過來,裏麵的酒已經灑出來不少。


    他怕被人發現,就偷偷買了葡萄又加了進去。


    但是幾天以後,這個酒就開始發黴了。


    他膽戰心驚了幾個月了,就怕查到自己頭上。


    不光是怕自己受罰,他也怕殃及了別的人。


    他有些感激地看了白青黛一眼,她這麽說,想必太子應該不會再追究這個事情了。


    「那指不定陶古蘇那邊的也失敗了。」太子有些期待地說到。不過馬上的,他又喪氣地垂下了腦袋,他之前還去陶古蘇那邊瞧過。酒還好好的。


    難不成,這次他真的要做最末的了?


    「不如我和表哥換一個壇子吧。」白青黛見太子一直沒有精神,便提議道。


    在她看來,這個賭約真的隻是一件很小的事情。


    但是在太子看來,卻是一件關乎到尊嚴的事情。


    三個人中,大約也隻有他,是最在意這個事情的了。


    太子原本聽到白青黛的話,心中一喜,緊接著卻是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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