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少雲隻好自己站起來,也去廚房填了一碗。


    「我就說嘛,有花師兄在,白師妹你根本不用擔心。」阮新倫一邊吃麵,一邊不忘說話,大約是第二碗了,吃麵的速度比之前也慢了一些了。


    「這次是白師妹開的方子。」花子玉在一旁說到:「那孩子得的是‘煩躁’,白師妹將九味羌活湯化裁了一番。」


    「怎麽化裁的啊?」阮新倫頓時來了興致,這化裁藥方可不簡單呢,白師妹竟然這麽厲害?!


    「那九味羌活湯原本是羌活,防風,蒼術為一錢八,細辛五分之三錢,川芎,白芷,生地,黃芩,甘草則是一錢二,但是白師妹的方子裏,羌活,延胡素,黃芩,香附,蟬蛻,僵蠶都為一錢,防風二錢,獨活,菊花一錢四,天花粉五分之四錢。」花子玉雖然才將白青黛寫的方子看了一遍,卻已經將上麵的藥材和用量都記得清清楚楚的。


    阮新倫越聽,嘴巴張的越大,到最後直接是張大了嘴巴,瞪圓了眼睛,直直地看著白青黛。


    「白師妹,你,你怎麽想到這個方子的啊……」一向說話利索的他,這個時候都有了些結巴。


    而在座的天醫們,對此也很是好奇,雖然不像他表現的這麽明顯,卻也都看先了她。


    白青黛輕咬了一下嘴唇以後才說道:「小七覺得,那王家少爺是陽常有餘,陰常不足,本性好動。若是先天不足,稟賦虛弱,後天失養,脾失健運,可製脾腎不足,陰虛而陽盛。」


    說到這裏,她稍微頓了一下,潤了一下喉嚨才繼續說到:「他雖表現為心肝有餘,實則心腎脾不足,易出現神不寧,魂不安,心不固,誌不堅之症狀,乃本虛標實。那病症是以風為主,與肝密集,感受風邪侵襲腦絡,風熱之邪,鬱而化熱,熱憂心神,動擾肝經,故出現多動,眨眼,撅嘴等動作,醫書上有寫‘風勝則動’,又有說‘諸風掉眩,皆屬於肝’。」


    「所以治療此症因首先考慮祛邪為先,祛風養肝為主,病人幾個月前沒有任何的原因,便出現這樣的情況,而且出現這種情況也沒有明顯的規律,大解幹,小解正常,舌質淡紅,苔薄白脈浮緩,小七便診斷為‘煩躁’,治以祛風散邪,清熱止痙,其中防風,羌活,獨活祛風散邪,香附疏肝理氣,黃芩菊花清熱疏風,天花粉養陰,蟬蛻,僵蠶止痙……」


    白青黛說的越多,在場的天醫神色越是高深莫測,那些藥理病情的分析並不算特別難,卻也不簡單,就白青黛這樣的年紀,能做到這樣已經算是極為不錯的了。


    而且她還能將藥材的用量把握好,更是難得。


    他們再看向白家老祖宗的眼神中,都是充滿了各種的羨慕嫉妒。


    白家老祖宗心裏也忍不住一陣小得意,自己的眼光,果然是獨一無二的!


    「白師妹,你好厲害啊!」阮新倫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倒是黃少雲,看向白青黛的眼中,多了一抹複雜。


    黃家也是京城的大戶人家,平時自然也是聽說過白家草包七小姐的事情的,他沒有想到,眾人眼中的草包,竟然有這樣的能力和見解。


    若是白青黛這番表現被那些人看到,他們又會是怎麽樣的一副嘴臉。


    他心中又忍不住想,那些人是有多麽見不得她好,才這般汙蔑她。


    黃少雲的心底,忍不住湧上來一絲淡淡的憐惜。


    「沒有的事。」白青黛連連擺手,這裏麵更多的是美男的能力。


    就好比剛剛她說的,開始都是美男在教她,後麵才是她自己的一些看法,他們誇的,都隻是美男罷了。


    「白師妹,你不要謙虛了,哈哈哈!」阮新倫笑的很是爽朗。


    白青黛心裏有些臊的慌,隻覺得以後的話,不能再出這樣的風頭了,特別是在自己尊敬的長輩,和交好的朋友麵前。


    「納蘭啊,為師也沒有想到,這次竟然是你和行知二人沒有通過考試。」洪天醫眼中帶著一絲遺憾,更多的卻是一種幸災樂禍。


    「弟子無能。」洪納蘭和方行知二人都下意識地低下了腦袋,有些淡淡的羞愧,但是更多的卻是對之後的恐懼。


    如今已經是十一月底,他們已經從那個果園出來,集中在了天醫院的門口,打算就此分別。


    最近幾年都沒有人考試失敗,害的他們都少了一些樂子。


    今年難得有這麽兩個,他們自然是興奮的緊。


    事實上,洪納蘭也沒有完全失敗,隻是錯過了最後的截止時間。


    若是真的開錯了方子,洪天醫必然不會是現在這個態度。


    而白青黛和花子玉,他們並不是第一完成的,但是他們開的方子,卻是天醫們最為滿意的。


    白青黛也是到了最後才知道,得第一還是有獎勵的,她的獎品是花婆婆給她的一個小玉鼎,說是可以用來存放比較珍貴藥丸,能延長藥丸的藥性,是極為難得的材質製成的。


    花子玉的,則是一套銀針,是阮天醫用了好多年的,其中的意義自然也是不一般。


    特別是花子玉的獎勵,讓剩下的人都忍不住眼紅,至於白青黛的,因為玉鼎模樣特別秀氣,那些少年倒都沒有眼饞的。


    再說王家少爺在喝了白青黛開始開的那十劑藥,他的肢體多動症大有好轉,之後白青黛又根據他的情況,改了方子,用平胃散加減,這個方子也得到了不少天醫的誇讚。


    七劑藥以後。那王家少爺的多動症狀基本消除,反應力良好,注意力能集中。舌苔薄白,體質明顯增加。療效良好。


    最後一日,阮天醫和白家老祖宗還特意去檢視了一番,看到這樣的結果,他們心中對白青黛更是滿意了幾分。


    隻覺得長得這般好看,又懂事,學醫有天賦,廚藝更是高明的小姑娘,世間也是找不出幾人來了。


    「洪師弟啊。你要珍重啊。」阮新倫狀似同情地拍拍洪納蘭的肩膀,眼角卻是滿滿的笑意。


    洪納蘭隻覺得自己的臉又黑上了幾分。


    說好的兄弟情義呢,說好的同甘共苦呢?


    他也不指望他能陪著自己受罰,那至少悄悄捐助自己幾兩銀子也是好的啊!


    「洪師弟,這是上好的跌打藥,你要照顧好自己和方師弟。」花子玉塞給洪納蘭一個小瓷瓶,這個倒是不算違規,那些天醫也就默許了。


    「洪師兄,你一路走迴去,以後見麵的話。記得和我說哪裏的風景比較好啊。」白青黛笑眯眯地將一個小布袋教給洪納蘭:「這個裏麵是各種調味料,你和方師兄若是沒錢吃飯,說不定用得到。」


    白青黛說完還不忘同情地看了一眼放行知。這次都是洪納蘭拖了後腿,也虧得方行知性格好,到現在,雖然情緒有些低迷,卻不像洪納蘭這般失態。


    洪納蘭:「……」他這不是去遊山玩水!


    「還是小七貼心,這路上有的是風餐露宿,有了調味料,日子應該也不會太難過。」月婆婆在一旁抱著良哥兒說道。


    雖然月婆婆是在安慰他們,可是為什麽他們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呢!


    「好了好了。廢話也不說了,納蘭啊。師父在家裏等你啊。」洪天醫在已經坐上了馬車,在馬車上衝著洪納蘭揮揮手。沒有一絲的留戀。


    「行知啊,你路上小心點啊。」方天醫也已經上了馬車,相比較洪天醫的幸災樂禍,他的態度倒是比較像是一個師父。


    方行知微微點頭:「我知道的。」


    「如此,那我們便走吧。」阮天醫沉聲說道。


    「咱們明年見。」


    「老白啊,記得明年還把小七帶上啊!」花婆婆衝著白家老祖宗笑道,自打有了白青黛,他們的生活質量都提高了不少。


    「那是自然!」白家老祖宗摸著胡子,笑的一臉的得意。


    今年小七倒是為他爭了不少的臉麵。


    眾人又迴頭看了一眼那擺在明麵上的天醫院,紛紛招招手,便離開了。


    這個時候,他們最初帶來的那些仆人也已經跟上了,白青黛這邊,自然也是老白頭駕車。


    「駕!」不知道是誰先吆喝了一聲,十二輛馬車便齊齊地往四麵八方跑了開去。


    隻留下洪納蘭和方行知二人,站在原地,麵麵相覷。


    他們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已經上交了。


    如今他們隻剩下了,兩個人,兩個藥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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