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黑暗中發出聲音的人緊貼在王穎馨耳邊,噴灑出的氣息溫熱還未散去。


    “你想幹什麽?”


    王穎馨試圖在黑暗中尋找發聲之人的身影,可是眼前所見暗到如掉進了漆黑的洞穴中,除了黑色再無其它。


    從方才睜眼的那一刻,她知道自己雙手雙腳已被束縛,身下所躺的地方冰冷堅硬,早已不是睡覺時的那張柔軟大床。


    空氣中飄蕩著一股熟悉的香氣,這股味道王穎馨曾在於荒野的身上聞到過。


    初次聞到這股獨特的香味,隻以為是某一款品牌的男士香水,直到穿越迴1993年,被車自軍綁到了紅岩村的老房子,才知道那股香氣與於荒野母親喜歡使用的潤膚膏是同一種香味。


    車家老房子那間被上鎖的的屋子裏,車自軍為了營造意念上愛人於靜的存在,特意在梳妝台的抽屜裏放置了一瓶她常用的潤膚膏。


    “於荒野,你到底要幹什麽?”


    王穎馨屏息冷靜質問響起的同時,她的雙眼因為正上方的吸頂燈突然亮起被刺到忍不住眯起。


    直到適應了光亮,這才緩緩睜開雙眼。


    與此同時,因為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出現在正上方而心驚一拍。


    俯身在王穎馨頭部上方盯看著她的人,正是於荒野!


    此刻他的眼神有些許車自軍的影子,但又與車自軍大有不同。


    “好聰明啊!是不是長成你這樣的女人都這麽聰明……”於荒野的臉頰朝著王穎馨更近了點,使勁嗅了嗅了王穎馨的氣息,打量著她的五官:“都這麽無所畏懼,從見你的第一眼起,就讓我想到了一位和我有一麵之緣的故人,她對我的人生起了最重要作用,你和她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在調查沈蓧消失、遇害時,王穎馨曾將民宿的每一棟度假屋都進行過檢查,她此刻已經看清楚了身處之地的環境。


    從陳設來看,這裏不屬於任何一棟度假屋的室內陳設,是一處她之前從未踏足過的地方。


    室內有衣櫃、有床、有生活所需的各種家具家電,所有的裝修有種八九十年代的複古感,她此刻被綁在一張紅木長椅上,椅子沒有鋪設任何坐墊,脊骨的骨骼與硬冷的長椅貼合,被硌得僵痛。


    王穎馨很清楚於荒野口中的故人指的就是她。


    還好當時沒有在車小剛麵前自爆姓名,不然同名同姓、再加上有著同一張臉,於荒野可能會懷疑相隔30年見到的人就是同一個人。


    自從在1993年見到了車小剛,王穎馨就知道蝴蝶效應會讓於荒野的記憶中多了她的存在。


    本想著相隔30年,於荒野應該對她的樣子記憶模糊,沒想到竟然完全沒有忘掉她的模樣。


    “於荒野,你說的人是誰?”


    “像,真的太像了!”於荒野咧著唇角笑容愈發的明顯:“我沒想到,這輩子沒機會遇到她,卻遇見了一個和她如此相像的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看得出你對那個故人很懷念,”王穎馨動了動被困的雙腕:“可是,這就是你把我綁起來的理由?”


    “對,從我見你第一眼起,我就一直想這麽做了,可惜總是沒有機會!”


    “你把我綁起來不會是想殺了我吧?”王穎馨故作害怕。


    “不對!你們還是不像,她不會像你這樣害怕,她會為了我教訓那個男人!”於荒野的笑意降下,眼底升起一抹涼意。


    “那這樣像不像?”王穎馨臉上的害怕之色瞬間消失,換上笑容,開口說出一句曾經對車小剛說過的話:“你別怕,他在毆打你,你就去報警!”


    “你……你到底是誰?”於荒野臉露驚色:“你不可能是她,已經過去30年了,就算你是她也不可能完全沒有變化,我看過你登記的身份信息,你的年齡不可能是那個女人……”


    王穎馨輕笑:“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誰!你都做了什麽!”


    “我做了什麽?”於荒野喃喃自語,突然扼製住王穎馨的脖頸,雙手用力:“哈哈哈……我做了什麽?我做的都是讓這個社會更加和諧的大善之事!”


    “你……”王穎馨的喉嚨被擠壓到快要無法唿吸,她使勁蹬著雙腿,吃力質問:“段紫寧在哪?”


    “段紫寧?她在哪?哈哈哈……”於荒野掌心更加用力:“我就知道你是為了她才來的荒野民宿,你和那個女人一樣,這麽喜歡查案,可惜你們都不是警察!”


    1993年時,車小剛在帶著王穎馨去找蓋新房的戶主時,車小剛問過她為什麽要來耕堯鎮找馬沙?


    王穎馨隨口迴了一句,因為他做錯了事情,需要找到他將他帶迴去接受懲罰。


    那時候之所以會這麽迴答於荒野,就是想在他幼小的心裏種一顆“善惡到頭終有報”的種子,希望他能明白做了壞事就要接受懲罰。


    可惜王穎馨當時低估了那個隻有7歲的車小剛,根據之後所掌握的信息,她推測那時候車小剛的心理就已經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她的迴話對於車小剛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蝴蝶效應讓於荒野兒時的記憶多了一個人,但是卻沒有改變2023年沈蓧的死,以及山洞裏那些死者的死亡。


    王穎馨還推測,蝴蝶效應發生之前,陳彩琳隻身前往耕堯鎮應該遇到了和她同樣的經曆,最後她雖然被馬沙綁架,但是馬沙允許她通知隊裏的同事,在耕堯鎮有個叫車自軍的變態殺人狂魔,讓他們前來將其抓獲。


    馬沙的目的是為了以陳彩琳為人質,讓警方釋放鄒靜,他心裏並不想讓車自軍那個變態殺人狂逍遙法外。


    當年陳彩琳與他雖在同一天死亡,可車自軍因為馬沙故意布局引來了陳彩琳,從而沒有逃掉法律的製裁。


    蝴蝶效應的前後,車小剛都是同樣的經曆,在7歲那年被遠房親戚收養。


    車小剛應該從小就仇恨父親殺了他的母親,更可恨自己竟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吃了母親的肉,發現父親不止私生活放縱,還有著變態的殺人嗜好。


    在警方抓走他的父親後,他應該是隻有欣喜,不曾難過。


    陳彩琳說見到年幼車小剛時,他可憐兮兮哭成了淚人,這一點王穎馨一直覺得有點說不出來問題,現在看著於荒野果然如推理那般暴露了真實的自己,便確定30年前車小剛在警察麵前的可憐哭泣根本是偽裝。


    既然一切都與推測的進程一樣,那這場暗度陳倉的戲便繼續演下去!


    “你怎麽知道當年那個人也和我一樣是在偷偷查案?”王穎馨目光如鷹盯著於荒野,說出自己懷疑:“該不會你一直跟著那個人吧?所以你什麽都知道?”


    於荒野手中的力氣突然收起,臉頰再近一些,由於俯視的緣故,雙眼暴突,這一刻王穎馨感覺眼前的人更像是30年前的車自軍。


    “你怎麽知道?你到底是誰?”於荒野錯愕暈眩,他的雙手從王穎馨的脖頸處抽走,抬起一隻手使勁拍打著腦袋:“嘶……我的頭好疼……你到底是誰!”


    “你隻要迴答了我所有的問題,我就告訴你我是誰!”


    “我憑什麽要聽你的!”於荒野又重重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似在忍痛。


    “很簡單!因為你好奇我的身份!”


    於荒野重重唿吸幾聲,重迴冷靜後,視線重迴王穎馨的臉上,神色戲謔:“好啊!其實我很喜歡玩遊戲!你看著我的眼睛,從現在開始,我們倆玩我問你答,相互問對方一道問題,如果你說了假話,就會……”


    說話間,於荒野彎腰在地上摸索一陣,而後手中捧著一隻黑咖色花紋的狸花貓。


    小貓腿上的紗布還在,正是王穎馨之前幫它治傷的那隻狸花貓。


    “它就會替你挨一刀!”於荒野眼裏再無之前對小動物的喜愛之色,在他眼裏,仿佛手中的貓不過是用來玩樂的玩具。


    “嗬,聽過貓因為疼痛而發出的叫聲嗎?”於荒野仰臉,一副享受的狀態:“真是好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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