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為大世之爭,天下一統乃是大勢,誰也阻擋不了。”


    “中原列國,征伐百餘年,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而今,天下一統,盛世太平,近在眼前。”


    “禹蜀之間,必有一戰!”


    聽到郭嘉的話,明陽公主沉默了良久,美眸閃爍間,看向郭嘉:“那你呢?”


    “你是大禹的官,又是我西蜀的駙馬。”


    “你幫誰?”


    郭嘉搖了搖頭,平靜的道:“西蜀雖然占據地利,卻絕非大禹之對手!”


    “大焱雄視中原百餘年,如今,東淮,南蠻,漠北乃至瀛洲,盡數臣服於大禹的鐵騎之下。”


    “大禹之兵鋒,已然無人可擋。”


    “嘉為禹臣,自當為禹效力。”


    看著郭嘉如此果斷,明陽公主咬緊下唇,紅著眼眶道:“所以,我西蜀就應該臣服?”


    “明陽,西蜀也好,大禹也罷,都不能決定天下的歸屬!”


    “真正能夠決定天下歸屬的,絕非一國,更非一國之君,而是天下人!”


    “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


    “而不是哪一家的天下!”


    “大禹之勝,不隻是勝在兵甲,更是勝在萬眾歸心!”


    明陽公主又一次沉默了,她和郭嘉正是在大禹結識的,自然是見識過大禹的風土民情。


    西蜀雖然位屬中原,卻始終偏居一隅。


    國力不昌,兵禍難侵。


    這些年大焱和西蜀之所以相安無事,也正是因為西蜀的貧瘠,不太適合耕種,況且,有西域的牽製,大焱占據了西蜀未必是一件好事。


    可如今,時局已變,占據中原的大禹絕非昔年之大焱可比,且沒有鄰國的牽製,舉國之力,來攻伐西蜀,定是勢如破竹一般。


    “你怎麽想的?”


    明陽公主看向郭嘉,目光也是變得十分複雜,他知道郭嘉的身份之後,便早就想到了這一日。


    “勸陛下,並入大禹!”


    “那我西蜀呢?”


    “我皇室呢?”


    “西蜀自然是要重新劃分州郡,皇室……若陛下願意並入大禹,嘉可保皇室無恙!”


    “走吧!”


    “去哪?”


    “隨我去見父皇!”


    明陽公主看向郭嘉,一臉認真的道:“父皇斷然不會輕易答應,縱使是父皇答應,朝中大臣,宗室,我皇室背後支持的世家,也一定不會答應。”


    “試一試吧!”


    ……


    紫荊城在下雨,零散的雨滴隨風飄灑,落在街頭巷尾,撲在人們的臉上,淅淅瀝瀝,朦朦朧朧。


    這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一天,街上的行人的腳步也是愈加急促。


    有商販連吆喝聲都止住了,卻並非是因為雨,而是街上森然的甲胄,閃爍的刀光,沉悶又整齊的腳步聲。


    “聽說了嗎?”


    “禹人要打過來了。”


    “唉,短短半年,我大焱東境戰場全麵失利,如今連陛下都崩了!”


    “難道我大焱,真的要亡了嗎?”


    眾人的議論聲並不能改變曆史滾滾向前的車輪,在時代的浪潮之下,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過渺小,渺小到宛如塵埃一般,不值一提。


    可這浩浩蕩蕩的大世,偏偏又是一個個渺小到塵埃的人,去推動的。


    城樓之下。


    旌旗招展,甲士林立,戰馬嘶鳴,黑雲壓城。


    “秦”字大旗居中飄揚,左側為大明,右側為大秦,黑壓壓的大軍綿延數十近百裏,城樓上的焱軍皆是顫顫巍巍,哪怕將他們最為精銳的天子近衛軍調集到了城樓上,也無法改變焱軍沉悶的士氣。


    紫荊城的城門緊閉,城內的百姓則是家門緊閉。


    中軍大帳之中。


    寧凡身披甲胄,坐於主帥的位置,下方依次坐著的乃是三大軍團的元帥將領。


    “主公,三大軍團,共計八十萬大軍,已經盡數整裝!”


    “嗯!”


    寧凡點了點頭,經過數次戰役,大禹的各大軍團也是有了一些戰損,雖然有所補充,卻終究編製不全。


    “主公,請下令吧,三日之內,必然破城!”


    “主公,末將請戰,我大秦軍團,兩日便可破城!”


    “主公,讓俺為先鋒,今夜便可殺入紫荊城!”


    眾將皆是麵色興奮,目光火熱的看著寧凡,這可是滅國之功啊!


    而且,滅的更是號稱中原最強的大焱!


    從今日起,中原就要變天了!


    “主公!”


    “不可攻城!”


    賈詡倒是顯得十分平靜,沉聲道:“如今大焱敗局已定,他們的主力已經更是損兵折將,殘軍全部龜縮城中。”


    “若是強攻,損兵折將尚且不提,勢必會引起城內百姓的惶恐動蕩!”


    “依屬下之見,應當先禮後兵!”


    “哦?”


    “該如何行事?”


    賈詡淡然開口道:“先禮後兵!”


    “嗯!”


    “主公,詡願入城,與大焱談和!”


    “好!”


    寧凡看向下方的李存孝,輕聲道:“存孝,你隨文和一同入城!”


    “諾!”


    “主公,咱們已經大軍壓境,優勢在我,還和他們談什麽?”


    “談……自然是談不成的。”


    寧凡高深莫測的一笑,時局到了這個地步,大焱斷然不會投降,這不符合大焱百官的利益,更不符合那些世家大族的利益。


    畢竟,如今秩序崩塌,強者為尊!


    唯有這個時候,才是他們大撈特撈的時候,甚至完全可以通過這次機會,打破百餘年來的階級固化。


    “那為何還要去談!”


    “自然是做給天下人看的。”


    “主公說的不錯,天下百姓苦戰久矣!”


    “而今,我們給大焱一個歸順的機會!”


    “也算是先禮後兵!”


    寧凡認同的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李存孝:“存孝,這次和談,知道該怎麽談嗎?”


    “主公,和談不是文和先生……”


    “不錯!”


    “可若是文和先生談不攏,就該你去談了!”


    “啊?”李存孝一臉尷尬的撓了撓頭:“主公,你讓俺上陣殺敵,末將絕不蹙眉,可去和一群文人和談……”


    “廢話,誰讓你用嘴談!”


    “那用什麽?”


    “拳頭啊,需要你出場的時候,必然是談不攏,既然談不攏,還談個錘子,直接幹他,殺向城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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