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禹王城的大街上血流成河,宮城之上更是天昏地暗,皇宮之中殺機四起。


    天微微亮時,雪已經停了,躲過一截的江湖高手們紛紛從客棧酒樓的窗戶中朝外望去,沒有人敢邁上街道。


    潔白無瑕的雪花將京城鋪上了一層白衣,放眼望去,重重閣樓參差坐落,隱約間能聽到有琴音襲來。


    “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有錯過這場大戲的武者一臉好奇的從街道迴來的同伴,臉上盡是疑惑。


    “劍聖和魔尊到底誰勝了?”


    “昨夜的喊殺聲,究竟是怎麽迴事?”


    所有活著迴來的人,都對昨夜之事閉口不談,目光朝著那座宮城望去,臉上盡是濃濃的敬畏與忌憚。


    “住口!”


    “不得多問,即日起,凡大禹朝野之事,皆不得議論,違令者,逐出宗門!”


    ……


    長街上。


    街道已經被清洗的幹幹淨淨,絲毫看不出有血戰過的痕跡,隻是去年剛修的下水道中傳出濃鬱的血腥味。


    那街道旁被掃落的燈籠,岩板上的劍痕,還有被清洗工遺落在角落的斷指,都在預示著昨夜的不平靜。


    可對於京城的百姓來說,昨夜也好,今天也罷,都隻是平平無奇的一天罷了,他們依舊扛著鋤頭去耕地,依舊聚集在巷子口吹牛打屁。


    “爺爺,咱們是不是來晚了。”


    “傳聞劍聖和魔尊是在大禹皇宮之上一戰,可如今大禹的宮城完好無損,難道是那魔尊畏懼劍聖前輩,所以不敢赴約?”


    “休得多言,那兩位的存在,豈是我們可以非議的?”


    少女噘著嘴,看向身旁的老爺子:“爺爺,劍聖大人究竟長什麽樣子啊?”


    “忘了!”


    小老頭搖了搖頭,眸子中閃過一抹追憶:“爺爺上次見他的時候,還是二十多年前的事,隻是遠遠地望了一眼。”


    “當年,那位還未曾位列劍聖之尊,卻也嶄露頭角,鎮壓一代。”


    “爺爺,劍聖很強嗎?”


    “嗬嗬!”


    老頭笑了笑,風輕雲淡的道:“到了那個層次,毫不誇張的說,一人足以蕩平一國。”


    “嘶!”


    少女的臉上盡是震驚之色,隨後被濃濃的遺憾所取代:“都怪大禹,大晚上的封什麽城啊!”


    “要不然,昨夜或許咱也能進城看看情況了。”


    “走吧,找人問一問。”


    爺孫二人一同朝著旁邊的一個酒樓走去,正有說書人神采飛揚的講述著魔尊與劍聖一戰。


    “卻說那魔尊現身,一輪圓月橫空,天地萬物仿佛都在這一刻靜止,就連天空中飄落的雪花也在那一刹那凝固……”


    “劍聖一劍橫跨十餘裏,浩瀚的劍氣仿佛能蕩平世間一切……”


    “就在兩人即將決出勝負之時,齊齊升空,躍入蒼穹,遮天蔽月,天地無光,就連宮門前的武者也看不清天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於是,有武者欲登宮城,卻不料,一支僅千餘人的鐵甲步卒橫空出世,屹立於宮門之前,血戰十萬江湖俠客!”


    “昨夜疾風驟雨,血肉橫飛,橫屍遍地,慘叫不絕!”


    ……


    雍王府。


    又是一個晴朗的早晨,隻是今日的禹王城空氣仿佛被汙染了一般,帶著一股子淡淡的血腥味。


    張三豐坐在寧凡的身前,大小喬在一旁侍候。


    “主公!”


    蔣瓛微微拱手,輕聲道:“已經安排下去了,如今各個酒樓茶社都已經開始了,等到晚上青樓妓院開門,再請說書先生過去。”


    “嗯!”


    “大禹日報呢?”


    “靜候主公之令。”


    “開售吧!”


    “是!”


    蔣瓛恭敬行了一禮,一位鐵塔般的漢子才站在一旁,默默開口:“主上,昨夜斬首八千餘,陣法已經徹底磨合,無一損傷!”


    “好!”


    寧凡的臉上也是帶著些許喜悅:“鐵鷹銳士是孤手裏最為鋒銳的一把劍,孤要他不僅可以在戰場上斬將殺敵,在江湖中,也要能夠所向披靡!”


    “蒙恬,繼續打磨陣法,看看能不能繼續改良!”


    “嗨!”


    蒙恬是前夜入世的,也是這一次手中握著的底牌。


    鐵鷹銳士此役之後,江湖廟堂都該膽寒了。


    ……


    酒樓中。


    說書先生的故事也是趨於尾聲。


    “卻說長街上血流成河,而天穹之上的兩位絕世高手,卻是沒了動靜。”


    “一連數道劍氣橫空,在那一刻,這座皇城都仿佛要被一分為二般,魔威與劍氣縱橫方圓數十裏。”


    “仿佛下一刻便要天地傾覆一般。”


    說書先生停頓了一下,喝了一口茶水,下方已經有客官不耐煩了。


    “最後呢?”


    “到底誰贏了啊?”


    “你這老頭,喝什麽水啊,快說,最後誰贏了?”


    老頭搖了搖頭:“誰輸誰贏,老頭也不知道,隻是最後,平天劍聖那一劍並未斬落,嘯月魔尊的蓋世一掌同樣未曾拍出。”


    “什麽?”


    “老頭,這就是你的結局?”


    “哼,信不信爺一刀剁了你?”


    一位魁梧的漢子一臉的不悅,冷冷的盯著那說書先生。


    老頭卻是絲毫不懼,笑吟吟的道:“昨夜這道長街上聚集了十萬江湖人士,眾目睽睽之下,是真是假,一問便知。”


    “還有這位爺,我們禹王城中有一個規矩,不管你是宗師也好,江湖高手也罷,隻要在這禹王城中動武,一炷香時間都能將你關入詔獄!”


    “所以,不要威脅小老兒,老頭子我膽小。”


    “你!”


    那漢子一臉的慍色,卻又不敢動手,隻是嘲笑道:“哼,大禹也就欺負欺負我們這些江湖蝦米了。”


    “若是錦衣衛真那麽威風,還豈會讓劍聖和魔尊騎在他們的宮城上對決?”


    “哈哈哈!”


    此言一出,昨夜在場的江湖人士皆是大笑。


    昨夜,他們撿迴來一條命,可他們心中卻是不服,被區區一千餘甲士殺的四竄而逃,簡直是丟盡了顏麵。


    而今有了嘲笑大禹的機會,自然是毫不留情。


    “大禹,就是典型的欺軟怕硬。”


    “堂堂中原強國,今此之後,隻怕會淪為千秋笑柄啊!”


    “確實可笑……一國之宮城,竟然淪為別人決鬥的舞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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