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出來了……處子的幽香……誘人的容顏以及……”


    聽著寧凡一開口,杜流風直接癱坐在地上,一臉的絕望之色,完了!


    這下完蛋了,不僅沈瑜這狗東西玩完,他恐怕也難活著走出這座大殿了,這種話是他能說的?


    是自己能聽的?


    當堂調戲女帝,他還真敢!


    慕傾城看向寧凡的眸光中已經毫無半分波瀾,猶如看一個死人一般,眸光望向殿外的侍衛。


    “以及,陛下對北境戰事的憂心,對大漓形勢的無奈,和對屬下身上抱有的一絲絲希冀。”


    “放肆!”


    杜流風終於忍不住了,跪在地上朝著寧凡厲喝一聲:“冒犯陛下,罪該萬死,陛下,臣禦下無方,請陛下降罪!”


    “退下去!”


    “啊?”


    杜流風神色一怔,反應過來之後,連忙起身對著慕傾城微微躬身,默默退出大殿。


    慕傾城緩緩起身,離開了龍椅,望著寧凡沉沉的道:“敢如此調戲朕的,你是第二個。”


    “哦?”


    “陛下,屬下很是好奇,第一個是誰?”


    “第一個……”


    慕傾城的臉上露出一抹恍惚,如今大禹的朝廷穩固,聽說他也受命監國,想來如今之大禹,必將在他手上蒸蒸日上吧?


    “若是你能給朕一個不殺你的理由,朕自然會告訴你。”


    “朕不相信,會有人無緣無故的上殿求死,除非……他別有目的。”


    “陛下睿智,屬下佩服!”


    寧凡臉上露出一抹讚歎之色,笑吟吟的拱手:“重新介紹一下,桃源村沈瑜,拜見陛下。”


    “桃源村?”


    “不錯!”


    寧凡挺胸抬頭,平靜的道:“在下並非大漓人士,沈瑜也是在下的化名,確切的說,在下是前日才來到大漓。”


    “繼續說。”


    聽著寧凡的話,慕傾城藏在背後的手忍不住抖動一下,心中也是劇烈一震,麵色卻是平靜如水,期待著寧凡的下文。


    “我桃源村乃是一處隱世村落,其內隱士高人不計其數。”


    “如今,大世降臨,我桃源村居民也是陸續入世,在下入世之後,便決定投效大漓。”


    “為了引起陛下的注意,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出現在陛下的麵前,所以,在下精心為陛下準備了一份大禮,一舉摧毀了焱龍衛在大漓的情報網!”


    聽著寧凡的闡述,慕傾城不由暗自心驚,接著問道:“朕如何相信你?”


    “況且,你的身份,鳳凰台早就呈於朕的禦前。”


    “陛下!”


    寧凡沒等慕傾城繼續說下去,笑吟吟的道:“倘若鳳凰台能夠掌握在下的底細,也不至於,被焱龍衛的細作玩弄於股掌之間,更不至於,連前線的情報都掌控不住。”


    “如今大漓的形勢危急,已經瀕臨亡國,倘若無外力幹預,在下斷定,最多一個月,大焱的龍旗便會飄揚在雪月城的城頭。”


    “放肆!”


    慕傾城一聲低喝,殿外的甲士齊齊的衝入殿中,將寧凡團團包圍,濃鬱的殺機瞬間彌漫著整個大殿。


    “陛下殺我,易如反掌,不過是一句話罷了。”


    “縱使是在下有滔天施為,也抵不住這大殿內外的禁軍衛士。”


    “然,在下有一言,倘若陛下願意信沈某一次,沈某願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為大漓國祚,再續三百年!”


    “好大的口氣。”


    慕傾城的眸子中露出幾分不屑,卻是揮了揮手,示意一眾侍衛退出大殿,心中卻是多了幾分期許。


    “朕給你一炷香時間,若是能說服朕,要權給權,要人給人!”


    “若是說服不了朕,亂棍打死,碾碎成泥,屍身喂狗。”


    “多謝陛下!”


    寧凡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擺足了世外高人的氣質,笑吟吟的道:“既然陛下願聞其詳,在下便淺談一二。”


    “先說說當今之形勢吧!”


    “據沈某所知,大焱此次動用了百萬兵甲,不惜與北境胡奴議和,勢要滅大漓之國祚。”


    “而大漓,經曆了嶺幽王之亂,除卻四方不可調動的邊軍,唯有三十餘萬甲士可用。”


    “今,懸劍關禹軍出關襲擊大焱,斷了他們的運糧幹線,延緩了焱軍南下的攻勢。”


    “可陛下可知,就在昨日,鳳凰台黑府的徐岩,便準備了一份北境漓軍詳細的布防圖,若非在下出手,將徐岩揪出來,如今這份情報恐怕已經傳至大焱的手上,屆時,戲帥縱使有通天手段,也無力迴天。”


    “焱軍可順勢而下,渡漓江,取北地,伐京師,大漓何存?”


    聽到寧凡分析著如今的形勢,慕清塵的神色也是逐漸黯淡,這正是他如今的憂心之處,可該如何解決呢?


    滿堂文武束手無策。


    “繼續說下去,朕想聽的不是這些。”


    “在下明白。”寧凡微微一笑,輕聲道:“陛下欲要救亡圖存,卻無門可入,無計可施,無法可用。”


    “不過……在下有門可入,有計可施,有法可用。”


    “你想死?”


    慕傾城似乎不想繼續聽寧凡在這廢話,浪費她的寶貴時間,剛剛緩和些許的麵色再次冷了下去,平靜的道:“還有半炷香。”


    “不急。”


    “如今大漓之弱,不僅國弱,民弱,軍弱,更在於國貧,民貧,軍貧,在於朝中群臣異心,在於奸賊佞臣,在於世家蟄伏。”


    “焱龍衛的細作已盡數被搗毀,大焱隱藏在漓廷的鼴鼠,也可順勢揪出,如此一來,便相當於斷了大焱的眼睛。”


    “想必陛下也清楚,這段時日以來,大漓之所以步步敗退,不是因為戰士們作戰不力,亦不是戲帥統軍不力,而是朝中有人通敵叛國。”


    “慶幸的是,如今漓江天險還在,大漓的主力還在,將士們的軍心還在,天下民心還在,一切都還來的及。”


    “當務之急,是攘內,斂財,聚民心!”


    “君者,舟也,民者,水也!”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隻要陛下緊握民心,縱使大焱兵臨城下,陛下亦可巍然佇立,立於不敗之地,哪怕朝廷破碎,百官俯首,天下民心在漓,大漓便不會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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