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結束,

    人未進門,可言聲先到,“終於迴來了。”其後跟著大包小包的青楓揚。

    “你們迴來了。”紀騰從房間裏出來歡迎他們。

    “叮咚——”門鈴響了,怎麽一迴來就有人找?

    “惜圓,怎麽是你?”

    徑直走進來,她似乎有些不一樣,輕輕地應著:“嗯。”

    “惜圓,你不是……”要參加訓練班嗎?“提前迴來了?”紀騰感到奇怪。

    好象不願說似的,惜圓頓了一下,“是,我先去煮飯了,你們還沒有吃飯吧。”

    “她怎麽了?”可言也感覺出來了,惜圓的臉色似乎不太好。

    樂天想了想說:“紀騰,你去看看吧。”

    “好。”紀騰點頭,她,她出了什麽事嗎?

    廚房

    “惜圓,我幫你好不好?”

    漫不經心地拿過刀,她熟練地切著黃瓜:“不用了。”

    “惜圓,你有心事。”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紀騰很確定。

    “沒有。”

    “那你為什麽……”突然象變了一個人。

    “啊——”刀鋒切過指頭,鮮紅的血珠滲出她白皙的手指,她是禦用大廚師的女兒,切個黃瓜就傷到手,算什麽?

    聽到她的驚唿,紀騰慌忙跑過來,“你怎麽樣了?我幫你找創口貼。”急急忙忙地找東西,輕輕地貼上,“疼嗎?”他小心地問。

    輕聲溫柔地問反而觸動了她,淚水簌簌地落下來,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我……”

    香港

    烹飪教室

    主廚頗具威嚴地問,“惜圓,這就是你做的東西?”眉宇之間透著不滿。

    “我,我,是的。”有點唯唯諾諾,惜圓還是承認。

    “就這種水平也可以來參加培訓嗎?你是怎麽選人的,金成。如果隨便的人都可以來,我們還具有什麽權威性,如何對其他人負責。你是怎麽把關的?”不理會她,主廚轉向旁邊的助手。

    旁邊的助手額上滲出了汗,惜進大廚的嚴厲是遠近聞名的,他本想惜圓是他的女兒,又有天分,所以極力推薦來的,可是誰知道他更加鐵麵無私,連女兒都……弄巧成拙啊!

    “爸……惜主廚,我不知道我哪裏做得不好,”她的菜無論從營養,搭配,味道,還是烹飪技巧上都沒有錯。

    “連不足在哪裏都不知道,就是最大的錯。”惜進絲毫沒有因為她是他女兒而顧上她的顏麵,“你看看你做的日本料理,中國地方菜……換句話說,沒有任何一道菜是合格的,我要你做出最拿手的菜,可是你做的連個二流廚子都不如。我想你不用繼續來了,明天你就離開。”樣樣通樣樣不通!

    惜圓不服:“為什麽?”。

    沒有給她任何解釋,也沒有給她任何機會,主廚絕然轉身,她還太不成熟。

    果然,很快就讓她離開,可是她不甘心,憑什麽呢?她喜歡料理,喜歡廚藝,與爸爸無關,她就是喜歡!好不容易來到這裏,就因為他的一句話就讓她離開,好歹給她個理由,就是輸也要輸得明白。

    每天上課的時候,她依舊來教室外等。

    “惜大廚,那個,那個,惜小姐還在外麵。”到是有耐心,天天都來,所謂“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身為助手的他也覺得感動呢。

    “不必管她。”迴答得似乎不帶任何感情色彩。

    迴到賓館,

    攔阻前往休息室的他,惜圓質問道:“爸爸,你為什麽不讓我去上課?”

    “你真的想知道。”這孩子到是有毅力,“就你的能力根本沒有資格來參加此次訓練,在這裏學成的人將來都是名師,你也看到,他們有的已經年過半百,為的就是精益求精,而你不過是僥幸,……”

    “不是,我也是一步一步考試來的,沒有借爸爸一絲一毫的光,……”

    “你怎麽知道沒有?就是考試來的,就不許淘汰了嗎?你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我是主考,我覺得你不合格,你就得離開。”從她身邊走過,惜進沒有象個慈愛的父親一樣鼓勵自己的孩子。

    縱然不願意,惜圓也隻能離開,這也許是她第一次嚐到“淘汰”的滋味,也許她真的不夠格,也許……

    “老師,你為什麽?……”金成不解。

    “你跟了我十幾年了,也是看著她長大的,她的天分確實不可忽視,隻是太柔弱……”

    “這與烹飪又有什麽關係呢?小圓有的也隻是溫婉而已。”

    “她溫婉中帶著軟弱,缺乏一種自信,如今她的技藝也不夠成熟,但是一旦她從這裏畢業,就象走上了一座頂峰,怕是沒有學成什麽,就被磨光了天賦,那對她反而不好。我隻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在更艱苦的努力下學有所成,畢竟她成長得太順。若是有一天她的溫婉中帶著一股銳氣與韌性,那樣才能讓人放心。”看著窗外,惜主廚若有所思。

    金成理解地點頭,真是“知女莫若父”啊。

    “惜圓,你不用難過,現在不行,我們以後再去嘛。”聽完始末,可言鼓勵她,“我們一起去我打工的地方吧,就當成是去玩,我們店長人很好的,和她聊聊天,你肯定會開心的。”

    “對啊,”雖然知道被自己的父親淘汰不好受,但是紀騰還是希望她打起精神來。

    心緣花茶店

    坐在窗邊,千晨和惜圓慢慢地喝著花茶。可言則在忙前忙後,她好象挺受歡迎的,好多人都主動要她服務。

    在她們坐的位置不遠,有兩個年輕女人在聊天,

    “安心,怎麽辦?人家又胖了啦!”女人托首歎息。

    背對著她們的另一個女人笑道:“哪有啊?杞人憂天!”

    “有就是有啊。”

    “沒關係,我剛泡的這杯花草茶是玫瑰花和加州脂花蜜棗混合而成的,可排除體內多餘油脂,這樣就可以保證你曲線玲瓏了……”

    聽到這句話,千晨的心頓了一下,她,她的聲音……

    可言急急地走過來,“安心姐,玳玳花沒有了。”

    她轉過身,“沒有了嗎?”

    她,她是安……一陣痛撞上心頭,她是……千晨不知不覺地走過去,“你是安……”

    “千晨我給你介紹,”可言注意到千晨的疑惑,“她是我們的店長——安心姐,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

    “安博士!”就是她,一模一樣的聲音,雖然相貌有些變化,但是依舊可以看出當年的樣子,她的樣子她永遠都記得!

    “你是?”安心姐笑著問。

    “你不認識我?”象是聽到了不可思議的奇聞,她們隻是十三年沒有見麵!也許她從來……從來就沒有記住,自己……自己隻是失敗的——實驗品!如此一想,千晨便覺得一身涼,她……“博士不認識我了嗎?”

    尷尬地笑笑:“你認錯人了,我隻是這家花茶店的店長。”

    難道世界上有如此相似的兩個人嗎?她不相信!

    “我是……”千晨張開嘴又閉上,“我問你,通過植物組織培養的方法,快速繁殖植物,還可以和基因工程結合培育植物新類型是利用了植物細胞的什麽性質?”

    安心姐沒想到她會突然問,有點楞:“什麽細胞?”她不明白耶!

    “位於非同源染色體上的非等位基因的分離和組合是互不幹擾的,在減數分裂過程中,同源染色體上的等位基因彼此分離的同時,非同源染色體上的等位基因如何組合?”

    “呃……”

    “利用硫酸二乙酯來處理生物,可以使生物發生基因突變嗎?”

    “啊?”這個是什麽什麽?

    “m。willkins是誰?”

    “誰?”

    打斷她連續的發問,“千晨,又不是知識問答,為什麽要問安心姐這個問題。”可言感覺到她似乎有什麽事是大家都不知道的。

    不可能不知道!這種簡單的問題怎麽可能難倒生物學界的“天才女王”,(如果她是的話)。就算是普通的中學生都懂的,她不可能……她是故意的嗎?千晨認真地問:“你真的不是安博士嗎?!”

    “你是千晨,”舒了一口氣,安心姐溫和地說:“我不知道為什麽你會這樣奇奇怪怪地問我,但是我真的不是你說的那個人。”

    不是?真的嗎?她不是嗎?

    為什麽她一次次撞擊自己的心,為什麽所有往事都一一浮現。也許自己還是應該一個人把所有事藏在心裏,隻是,為什麽,現在的自己變得那麽脆弱?以前的她可以冷漠,理智。可是自從那一次心髒緊縮以後,她似乎變得難以負荷繁雜的實驗,總是有一種隨時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感覺。一直以來她異於常人的體質讓她對這個世界看得很淡。但是自從搬進了公寓,她遇到了大家,一群對她很好的人。雖然還是習慣一個人,但是心裏卻有了一絲牽掛。

    在花茶店裏遇到的——她,真的不是博士嗎?

    為什麽會突然有那麽多的傷感和疑惑,她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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